五月的天。
    淩晨還有些濕氣。
    天還沒亮，張覺民便已經在小院子練起了拳。
    沒辦法，昨晚深受打擊了，想要證明自己，那就隻能勤能補拙。
    昨晚給母親說過，他今日要去衙門這邊值守，沒辦法像之前那樣點卯後再出來吃東西。
    所以，一大早。
    母親便在廚房為一家人準備早餐了，另外還有周七娘在幫忙，至於小姨，她起不來的。
    相比平時，確實早了一點，其他人也都還未起。
    但是對於靈兒這小丫頭來說，根本不算一回事兒，吃東西她最積極。
    練完拳，他用一旁的毛巾擦了一下汗水，掃了一眼天色，時間有些緊迫了。
    所以趕緊去吃東西。
    母親這邊也早就給他準備好了。
    搬到這延安府來之後，有著他之前賺的錢，一家人夥食得到了不少的改善，早餐也有小米粥了，外加之前自己家醃製的鹹菜，也被母親從老家給帶了過來。
    另外還有饅頭和包子。
    “慢點吃，不急，沒人和你搶？”看著張覺民大口喝著粥，一旁的張母有些無語的提醒起來。
    沒人嗎？他端起碗的餘光掃了一下一旁的小丫頭。
    這不是。
    小丫頭無論是在哪裏，胃口都不錯，這大早上的，盤子裏就擺著兩個饅頭，三個包子，一旁還有一碗小米粥，也不知道對方這小小的胃是怎麽裝下的。
    “爹他們呢？”張覺民問了一句。
    “不用管他們，今日比平日早了不少，他們都還沒起呢？”張母說了一句，隨即在一旁坐了下來，也沒吃東西，反而是盯著他。
    “娘！你這般看著我幹嘛？”
    被看著有些發怵，他疑惑的問道。
    張母卻麵帶笑意，李響人家的事情都自己解決了，自己家的這小子，也得抓緊辦了才是。
    “上次你二舅媽說的事情，你怎麽看的，要不抽個時間，咱們去看看！”
    額！
    又來。
    張覺民此刻終於有些明白小姨的痛處了。
    自己這才十五，真的不合適啊。
    當然，他也不能拿出後世那套說法來說，畢竟對於父母他們一輩來說，自己就是這樣過來，你給他們科普，他們也不會相信。
    “那個···那個···這個不急，衙門這邊忙，我先走了！”
    張覺民趕緊塞了一個包子在口中，手裏拿了一個，直接開溜。
    “你這孩子，到底行不行，給個信啊？”看見張覺民跑了，張母趕緊在後麵喊了起來。
    一邊跑一邊吃東西的他，無奈的回了一句。
    “等··這段時間過了再說吧？”
    能拖一段時間，是一段時間，這也是沒辦法的辦法了。
    看來得給老媽找一點事情做，不然這樣閑著，說不定天天都盯著自己。
    換上差服，帶著刀，他一路小跑著到了衙門。
    一到衙門，發現大家都來的差不多了。
    平日裏，愛偷懶的也不敢了，畢竟典史大人下了死命令，不想丟掉這工作，就得老老實實的聽話。
    和一堂二堂換班後，他們也開始今日的巡防任務。
    三堂和四堂分管縣衙裏麵和外麵。
    五人一組，大概三十分鍾巡視一次。
    很幸運，他還有朱成和以及宋奇誌，另外再加上王當和馬野被分到一個小隊，負責縣衙外的巡邏任務。
    充當炮灰丙的日子也正正式開始。
    就這樣三人有些忐忑的過了一上午，好在安然無事。
    中午這次是衙門這邊也是下了血本，包了午餐，畢竟都這個時候了，哪還能有絲毫的鬆懈。
    吃過東西，張覺民根據上午衙門這邊的布局情況，習慣性的站在了對方角度來思考問題。
    倘若自己是那群山賊的頭領，會選擇什麽時候？
    衙門這邊布防明顯是有些漏洞的。
    這點他能看出來，想來別人也能發現。
    而這還很有可能是上麵故意留下的漏洞，畢竟他們想要一網打盡這夥山賊，自然得給點機會，不然嚴防死守，這不是嚇跑對方嗎？
    這個時代，晚上城門都是會關的。
    晨鍾暮鼓。
    他還是清楚，一般在早上四點左右開門，晚上八點左右關門。
    城門一關 ，對方即便是劫獄成功，麵對城門這邊，估計也是一塊難啃的骨頭。
    所以要是自己，一定會選擇開門的是時候。
    淩晨四點，是人們最困的時候，這個時間點，確實可以。
    在往後，卯時換班，人較多，他們不會這麽傻。
    還有便是晚上八點之前。
    捕快換班之後，劫了人，立刻出城，大晚上的即便是官府想要追，也有些難度。
    當然，無論怎麽做，他們都會麵對城門這邊的問題。
    延安府東南西北四座城門，對方會選擇哪裏，這自己便不知道了，但是無論如何，對方必定會派人在城門這邊接應。
    至於對方多久會動手，這個他便分析不出來了。
    那賊首是昨日被抓回來，來人也得先摸清楚情況再說啊。
    不過想來時間不會太長，畢竟遲則生變。
    吃過飯後，他們繼續按照規定，沿著縣衙外巡視了起來，也沒什麽發現。
    這延安縣的縣衙在整個城北右邊，而城北又是富人集中的地方，也沒多少商戶，也就偶爾在街角轉角的位置，有幾家小鋪子。
    茶樓，麵館，酒樓這些。
    “秉吾，你看右邊那邊，那不是咱們昨日遇到的那人嗎？”
    巡查到一處拐角，身後朱成和便好奇的問道。
    順著對方話的方向看去。
    他還真看見了兩人在遠處那個轉角麵館門口吃東西。
    魁梧漢子，還有那個好看的公子哥，不正是昨日在城東遇到的兩人。
    “想來是中午來吃東西吧？”一旁的宋奇誌不假思索道。
    確實，這點，吃午飯在正常不過來。
    而且那麵館門口也不僅僅隻有那兩人，還有其他人呢？
    雖然是巡察，他們也不可能看見人就覺得對方有問題，而且從這精致公子哥的打扮來看，像是富貴人家的公子。
    山賊，有這氣質？
    他們也沒過多的關注，繼續巡視了起來。
    一天便在這無聊的時間裏度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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