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你懷疑還有其他變故發生？”
    點了點頭，劉伯溫神情略微有些凝重地說道：“應該是這般，秦國的衛軍大約有百萬人左右，西北三郡駐紮著左右武衛20多萬人，西南兩郡也有兩支衛軍，中原四郡兵力是最多的，足足有4支，並且還有兩支絕對主力，合計60萬人。”
    “此外就是坐鎮京城的城衛軍、禁衛軍，這些就是秦國目前明麵上全部的主力衛軍。”
    “侯爺且想，吳、越兩國的軍事力量本就不如秦國，上百年都被秦國按著腦袋暴揍，如今突然入侵江南兩郡，就算他們出其不意地占到了一些便宜，可隻要秦國反應過來，他們連江南地區的衛軍和府軍都未必能夠突破。”
    “這等情況下，朝廷不需要有太多的動作，隨便從中原四郡抽調一兩支衛軍南下即可，根本就用不著動用京城的城衛軍，要知道，城衛軍戰力強悍，是秦國最精銳的部隊，負責的是京城的安危，不到萬不得已的情況，是不會動用的。”
    說到這裏，劉伯溫臉上露出一抹莫名的神情，輕聲說道：“這等精銳部隊，皇室管控得很嚴格，那些世家門閥包括將門家族，都很難插得進手，若不然陛下睡覺都不會安穩。”
    “京城的安危關係到的不僅僅是皇室的安全，還有朝堂諸公的安全，如果不是有什麽不得不做的理由，就算陛下想要調兵，也會被朝堂諸公一致反對。”
    葉白的眸光微微一閃，他還真的沒有想到這個問題，在他看來，最精銳的部隊除了保護自己的安全之外，也需要承擔最危險、最重要的任務，就如同他的親衛營一般，不止一次上陣殺敵了，握在手裏不用，時間長了，再精銳的部隊也會變成繡花枕頭。
    所以在一開始的時候，他壓根就沒有覺得朝廷調動京城城衛軍的精銳部隊南下有什麽問題，如今聽來，好像並不是那麽簡單啊。
    “會不會有皇子們奪嫡之事有關？”
    不怪葉白會這般想，看看之前的右武衛，為什麽在短時間內就被草原騎兵打得損失慘重，雙方的硬實力或許的確存在差距，但也不至於被打得這麽慘，說穿了，其實還是右武衛被人給賣了。
    而出賣他們的人是誰呢？
    當然是某位想要爭奪皇位的皇子了，能夠削弱對手的實力，他們可是樂此不疲的，至於會不會導致石門郡完全淪陷，他們還真沒有過多的在乎。
    不是他們眼界狹窄，被皇位迷住了眼睛，而是他們太過於精明了，知道草原遊牧民族對於各國的地盤沒有多少覬覦之心，畢竟不是大草原。
    純粹是將各國當成了糧倉，時不時地搶上一把，錢、糧、人口，他們都要，唯獨不要地盤，隻要地盤不丟，他們的行為就不算過火。
    諸位皇子的底線都是差不了多少的，出賣軍隊的事情，也不會僅僅隻有這麽一次，如果有皇子們幫忙，秦國的衛軍再能打，也會戰敗，出現如今這種局麵也是極有可能的。
    “侯爺明鑒，這種情況不是不可能，但屬下依舊覺得不會，江南兩郡地盤不大，可利益糾葛錯綜複雜，朝中大部分人都與江南兩郡有所勾連。”
    “借刀殺人，剪除競爭對手的實力，這種事情無可厚非，可若是因此導致江南兩郡局勢糜爛，讓大部分人利益受損，那就無形中得罪了很多勢力。”
    “有誌於爭奪皇位的皇子們，就算看不到這一點，他們麾下的謀主也會提醒他們，小打小鬧，或許沒有人在意，可真要是鬧出什麽大動靜來，皇位就要與他們無緣了。”
    葉白聽得有些頭疼，他感覺自己就如同是在聽天書一般，雖然劉伯溫說得很有道理，也解釋得很直白，但他卻是有些雲裏霧裏的感覺。
    “那你認為是什麽原因導致如今的情況？”
    “侯爺，微臣也不是神仙，不過是根據現有情報分析出來的一點淺薄之見罷了，若是想要詳細了解，還需要繼續搜集更多的情報才行。”
    聽到這話，葉白毫不猶豫地轉頭看向了旁邊的毛驤，大聲說道：“毛驤，伯溫的話你也聽見了，怎麽樣？有沒有什麽問題？”
    “侯爺，錦衣衛的情報網絡暫且還沒有觸及到中原和江南，僅有的幾個情報點也隻能是傳遞消息，無法搜集情報，不過屬下會盡快抽調人手南下，盡快建立起情報網絡。”
    得，聽到毛驤這麽說，葉白就知道他自己也沒有多少信心，想想也是，一片空白區域，想要從無到有地將情報網絡建立起來，哪有那麽容易。
    而且中原和江南的郡縣，沒有多少受掌控的官員們，自然也就無法提供太多的幫助給錦衣衛，很多時候都需要靠錦衣衛自己，其中的難度可想而知。
    此外還有一點，葉白麾下現有的錦衣衛乃至龍武衛，近乎所有人都來自西北三郡，少有來自江南和中原的人，讓他們跑到這些地方當探子，存在著許多問題，不是那麽容易的。
    “毛總管不用擔憂，不需要搜集太過詳細和隱秘的情報，隻要一些眾所周知的消息，就足夠分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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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聽出了毛驤話語中意思的劉伯溫，及時地開口安撫了一番，他不需要什麽隱蔽情報，隻要知道中原還有江南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情，以他的智力，就能夠分析出很多東西了。
    這個要求可要簡單很多，甚至於都不需要錦衣衛的專業人才出馬，隨便安排一支商隊到中原和江南走上一圈，在民間就可以搜集到，可要輕鬆太多了。
    下意識的，毛驤就把目光放在了葉白的身上，畢竟葉白才是他效忠的對象，任務也要由葉白來下達，劉伯溫不過是給出一個建議而已。
    沒有直接回答毛驤，葉白先是問了劉伯溫一句：“就一些在民間流傳的普通消息就夠了？人雲亦雲、以訛傳訛，很難說他們知曉的消息到底是真是假。”
    搖了搖手中的羽扇，劉伯溫輕聲說道；“侯爺，江南、中原與我們相距甚遠，不管發生了什麽事情，都是鞭長莫及的，咱們管不著，也沒有那個能力去管。”
    “不需要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情，隻要知道現在是什麽一個情況就足夠了，就算江南淪陷，中原也受到波及，那也是朝廷的事情，與侯爺無關。”
    聽到這話之後，葉白差點沒有忍住給自己一巴掌，自己剛剛的擔心完全是多餘的，純粹是鹹吃蘿卜淡操心，他的根基在西北，目前也紮根在西北。
    江南也好、中原也罷，跟他一毛錢關係啊，朝廷又沒有下令讓他南下支援，而且秦國越是虛弱，其實對於他來說，也是好事，那代表著他身上的束縛將會被減輕，做事也不需要太過束手束腳了。
    說穿了就是一句話，幹他屁事。
    念及於此，葉白才恍然大悟地說道：“對，不需要太過刻意，動用錦衣衛的情報網絡，好生打聽一下中原和江南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情，咱們不需要幹涉，但卻要做到心中有數。”
    “是，請侯爺放心，屬下立刻去辦。”
    與剛剛的命令相比，這一次的命令可就要簡單得多了，錦衣衛的情報網絡還沒有涉及到中原和江南，很難打探到一些隱秘情報，可要是簡單了解一下，卻要容易得多。
    甚至都不需要派人前往江南和中原，通過璿璣衛乃至各位官員們的人脈關係，就可以快速獲知一些信息，畢竟當官的，也有自己的同窗好友的，一封書信就能夠幫毛驤完成任務。
    看著毛驤急匆匆離去的身影，劉伯溫眉頭一皺，輕聲說道：“侯爺，國內出現了變故，眼前的事情，咱們就要重新合計一番了。”
    “怎麽說？”
    “之前我們按兵不動，是刻意製造一個傷亡慘重的假象，迷惑朝廷和某些人，眼下他們的目光和注意力都放在了江南，已經無暇顧及西北的事情了。”
    “這就是一個機會，即使侯爺擊敗了草原騎兵，將他們趕回大草原，也沒有人會多看一眼，而且他們還巴不得侯爺能夠大發神威，再次立下功勞呢。”
    滿頭霧水的葉白，感覺自己的腦子都快要被燒爆了，實在是cpu已經有些難以堅持了，這什麽情況，怎麽跟女人的臉一樣，說變就變呢。
    “侯爺，如果微臣的猜測是對的，不僅是江南出了變故，中原也出了問題，秦國可以說是處處烽火，在這種情況，皇室是不允洗下麵的人繼續明爭暗鬥，而是要同仇敵愾、全力應對外敵。”
    “右武衛已經被調走，重建的左武衛戰力折損嚴重，不能作為依仗，若是侯爺再敗，不但草原騎兵會大舉入侵，吃了大虧的蜀國也必然會卷土重來。”
    “兩麵皆敵之下，西北三郡徹底淪陷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到那個時候，朝廷失去的也不僅僅是西北的地盤，更是會周邊的餓狼們看到秦國的虛弱，人人都要撲上來咬上一口，滅國也是極有可能的事情。”
    “侯爺且想，皇室也好，那些與秦國糾纏太深的世家門閥、將門家族也罷，他們會眼睜睜地看著秦國滅亡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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