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0章 叛軍夜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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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左武衛大將軍原本的計劃,是兵貴神速,晝夜兼程南下,以一種勢不可擋地氣勢,逼迫叛軍自亂陣腳,從縣城撤離,從而在途中發起襲擊,最大程度地利用左武衛的配合與默契,將戰鬥維持在左武衛最擅長的方向。
    可他也沒有想到,自己大軍都到了,結果叛軍依舊龜縮在縣城中一動不動,既不主動出擊,也沒有棄城而走,更是連加固城防的意思都沒有,就好像壓根不知道他們來了一般。
    不願意打最沒有技術含量的攻城戰,左武衛大將軍隻能選擇臨時改變計劃,暫時讓大軍駐紮下來,14萬大軍分成了5個大營,連綿數十裏,旌旗密布。
    一連三日,左武衛都派出了小股部隊前去搦戰,但躲在城內的叛軍並沒有出城迎戰的意思,任憑搦戰的將領如何謾罵,全當沒有聽見,高掛免戰牌。
    大批的斥候嚴密監視著縣城周邊的道路,每隔一段時間就要回營稟告。
    叛軍無動於衷,迫使他們棄城而逃的計劃已經失敗,左武衛大將軍又不願意強攻縣城,自然是要想另外的計策。
    圍點打援向來都不是什麽高明的計策,但不得不承認,隻要抓住要害,這等計策雖然簡單,卻是最容易成功。
    眼下,左武衛大將軍就是將麵前的這座縣城當成了那個“點”,做出強攻的假象,吸引另外兩座縣城的叛軍前來支援,對付沒有什麽組織紀律性的叛軍,野戰才是最為合適的戰術。
    沒有選擇將這座縣城四麵包圍,一來是兵力不夠,二來也是為了給城內的叛軍留下信息聯絡的通道,總不能讓叛軍們連求援信息都傳不出去吧。
    沒有多少與叛軍交戰經驗的左武衛大將軍,如今已經覺得自己太過高看了叛軍,如果自己不故意露出破綻,恐怕等到城破,兩位兩座縣城的叛軍都不知道他們已經來了。
    可等了三日,不但被當成“點”的縣城沒有什麽動靜,另外兩座縣城也沒有派出援軍的意思,負責監視的斥候們,連個人影子都沒有看到。
    若非派出去的斥候親眼看到有上百名騎兵從縣城中離開,分成兩路趕往另外兩座縣城,左武衛大將軍真的要懷疑叛軍們什麽都不知道呢。
    沒有援軍前來救援,所謂的圍點打援也就成為了一句空話,強攻縣城又不是最佳的戰術,左武衛瞬間就變得有些進退維穀了。
    沒有辦法,召集軍中將領商議了一番,最終還是決定按兵不動。
    也許叛軍不是不想支援,隻是因為他們太過混亂,做出決策的速度比不上左武衛,再轉為具體的行動,還要耽誤更多的時間,他們隻要安心等待即可。
    當然也有將領提出,何必玩什麽虛的,明明手握重兵,就應該直接攻城,憑借強大的硬實力一路碾壓過去,另外兩座縣城不來支援反倒是好事,他們直接破城,滅了這股叛軍,再收拾剩下的兩路兵馬。
    這個建議得到了不少將領的讚同,還是那位大將軍強壓了下來,他給出了自己的解釋,左武衛本就近乎被打殘,如今乃是一支重建的部隊,戰力比不上老牌衛軍,也比不上之前的左武衛。
    強攻不是不行,可城內畢竟有10多萬叛軍,就算大獲全勝,他們的損失也不會小,真要一路橫推過去,采用強攻的方式,恐怕等消滅了30萬叛軍,他們這支重建部隊也隻能剩下一半不到的兵力了。
    左武衛重建,除了部分將領是從各地調來的,很多將領都是戴罪立功,若是讓左武衛再次承受這麽大的損失,朝廷肯定會數罪並罰,他們想要翻身就徹底沒有機會了。
    這個說法,讓很多左武衛原本的將領們心中一寒,他們還真的忘記了這一點,叛軍畢竟有30多萬人,就算戰鬥力再差,依托城池進行防禦,也能夠給他們帶來不小的傷亡。
    若是損失太大,他們非但無功,反倒是有罪,本就是戴罪之身,又添上新的罪責,等於是徹底失去了前途,搞不好還要丟掉性命。
    這個念頭一起,哪怕再是不甘心,也不得不強壓下心中的欲望,老老實實地聽從大將軍的命令。
    更何況大將軍還說到了另外一個問題,那就是他們左武衛不但肩負著剿滅叛軍的重任,同時也要保護好錦淩郡,從叛軍的舉動來看,快速消滅叛軍的機會不大。
    但他們大軍壓境,三座縣城的叛軍也不敢輕易動彈,自然也就不可能繼續在錦淩郡攻城掠地,造成更嚴重的危害,從另外一個角度來說,他們同樣達成了自己戰略目的。
    這一等又等了3天,若非後方的官員們派出數萬青壯給他們送來了一批糧草輜重,光靠自身攜帶的少量幹糧,早就已經糧草耗盡、不戰而退了。
    一直按兵不動苦苦等待叛軍有所行動也不是辦法,趁著後方送來大批糧草的時候,左武衛大將軍當即派出一部兵馬隨同青壯返回後方,他們在下一次運送糧草前來的時候,還會帶上大批的攻城器械。
    到底是老牌的衛軍將領,考慮得還是很全麵的,雖然不想強攻,但卻不妨礙做好戰鬥準備,真到了迫不得已的情況下,強攻也不失為一個辦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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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來勢洶洶的左武衛,因為叛軍的無動於衷,被迫改變計劃,駐紮在縣城之外按兵不動,一開始的時候,還保持著足夠的戒備,畢竟都是久經訓練的老兵了,這點素質還是有的。
    可時間一長,很多士兵都有些懈怠了,叛軍龜縮在縣城中,日日前去搦戰,對方都沒有應戰,看上去就好像是怕了一般,無形中也滋長了左武衛士卒們的驕縱之心,認為叛軍不敢出戰。
    白天的正常巡邏還好一些,畢竟是大白天的,各位將領們也都盯得比較緊,常年的操練讓他們也不會隨便偷懶。
    可到了晚上,就不太一樣了,日日待在大營中,雖然沒有什麽體力消耗,對精神上,還是有著不小折磨的,不是所有人都能夠耐得住這等寂寞的。
    就連有些將領,在晚上巡查的時候,都已經出現了人為的鬆懈,隨意巡視一圈,甚至都懶得去巡視的人並不少見。
    正所謂“上有所好、下必從焉”,軍官和將領們都有些鬆懈了,底層的士卒,當然不會那般傻乎乎地認真負責,減少巡邏頻率、延長換崗時間,等等事情都在軍營中發生了。
    士卒們的鬆懈,卻並不被大將軍所知,他整天考慮的就是如何能夠用最小的代價消滅叛軍部隊,實在是顧及不到底層的士卒。
    夜間的警戒放鬆,也沒有出現什麽事情,感覺到高枕無憂的士卒們,膽子更大了,甚至公然在執勤的時候睡覺,巡邏隊也沒有按照慣例進行巡邏,找了個隱蔽的地方偷偷睡大覺。
    看似戒備森嚴的大營,其實已經變得漏洞百出,若是遭遇襲擊,必然會吃大虧。
    在所有人都沒有想到的情況,一支規模達到5萬人的叛軍,突然從不知道什麽地方冒出來,襲擊了左武衛的大營。
    防備鬆懈,巡邏隊和哨兵都偷懶睡覺的情況下,根本就沒有提前發現,也沒有能夠及時示警,直到叛軍殺進了大營,到處殺人、放火,才將睡得正香的左武衛給驚動了。
    左武衛立下的大營看似一個整體,其實不然,畢竟是10多萬兵馬,一座大營根本就容納不下,被分成了5個座相對獨立的大營,隻是彼此之間的距離很近,將其當成一座大營也勉強說得過去。
    叛軍首先襲擊的就是前營,一大批還在睡夢中的左武衛士卒,還沒有反應過來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情,就被從天而降的利刃砍成了肉醬,還有不少人直接葬身火海,那是整座營帳都被點燃了。
    在沒有防備的情況下,遭遇突然地夜襲,就算久經訓練的精銳部隊,也很難快速反應過來,更何況本就是重建,還沒有徹底恢複戰鬥力的左武衛了。
    不到半個時辰,前營就被徹底衝垮,近半士卒光著身子倒在了血泊中,剩下的人雖然僥幸逃過一劫,但連衣服都沒有穿,甲胄和兵器也都沒有,半點反抗的力量都沒有,如同一隻隻待宰的羔羊一般。
    前營被破,一群殘兵敗將,隻能選擇快速撤離,想要進入後方不遠處的中軍營中,尋求其他戰友同袍的庇護。
    大批光著上半身,甚至赤裸著身體的前營士卒,被無數揮舞著刀槍的叛軍一路追殺,朝著後方的中軍營而去。
    5座大營的安排,在這個時候發揮了作用,前營遭遇襲擊,距離最近的中軍營最先被驚動,睡得正香的大將軍立刻穿戴甲胄,連連下令,一邊集結部隊,一邊下令弄清情況。
    左右兩營的反應要稍微慢上一些,但沒有遭遇任何襲擊的他們,在經過了初期的混亂之後,還是完成了集結,並且第一時間謹守轅門,還派出傳令兵與大將軍聯係。
    唯有後營,那裏本來就是存放糧草輜重的地方,駐守的除了左武衛的部分輜重兵之外,都是各家支援來的家丁、護院,是戰鬥力最差的一支部隊,反應自然要慢了不止一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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