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將軍，此事末將想過，草原人與大陸各國交戰數百年，向來都是勝多敗少，雖然是蠻子，可也不乏聰明人，他們應該是猜到了將軍的計劃，擔心伏擊，不敢派出援軍。”
    “還有一個可能，草原人狂妄自大慣了，早就習慣了戰無不勝，認為憑借這支兩萬人的騎兵隊伍，足以應對一切危險，不需要再派出援軍支援。”
    霍去病年輕的臉上露出一抹冷峻的笑容，輕聲說道：“可本將卻認為，草原人不是不派援軍，而是已經自顧不暇了。”
    “為何將軍會有這個想法？”
    “隻因為在草原人的部落營地之外，可不僅隻有我們這一路兵馬，還有另外一支兵馬。”
    關羽神情一怔，衛青傳來的消息，他作為軍中副將自然也是知道的，霍去病並沒有瞞著他和張飛，隻是他依舊有些遲疑著說道：“將軍是認為衛大將軍安排的另外一路兵馬，對草原人的部落營地展開了襲擊？”
    “可這也不太現實啊，營地之中至少還有數萬騎兵可戰，更有數十萬牧民，沒有十萬以上的騎兵，殺進草原大營，耗也會被耗死，蒙恬將軍不會如此不智吧。”
    對於蒙恬，關羽自然不會沒有聽說過，但換位思考一番，關羽認為蒙恬不應該，也不會這樣去做，能夠逼得草原人自顧不暇，無法派出援軍，肯定是動用了全部的力量，殺進了營地腹地。
    如此一來，襲擊營地的大軍必然會落入到草原牧民的重重包圍之中，哪怕戰力強大，想要再殺出來，不付出極大代價也是不可能的，沒有哪個將領會打這等殺敵一萬自損八千的戰鬥，起碼他關某人不會這樣去做。
    “別人或許不會，但他是蒙恬。”
    對於關羽的疑惑，霍去病並沒有去解釋的意思，隻是留下了這麽一句話，就轉身離開了。
    “蒙恬？”
    關羽一時間有些莫名，他當然知道蒙恬的大名，也知道他的能力，可到底隔著太遠了，對其的了解更多的乃是文字的記錄，尤其是那份忠誠。
    霍去病卻是不一樣，他與蒙恬的時代相差並不算太遠，能夠從很多方麵了解到蒙恬的信息，尤其是他們的敵人都是匈奴人，自然是要多方了解。
    偏師的兩萬餘騎兵跟著霍去病在草原上大戰多日，早就被霍去病的魅力所折服，哪怕很多人都感覺到疲憊，但是命令下達，沒有人提出任何質疑，簡單收拾了一下，就換乘了備用的戰馬。
    屠戮了那麽多的草原部落，繳獲的戰馬數量可不少，換一匹戰馬而已，壓根就不叫個事。
    …… ……
    不得不說，關羽的猜測也並不完全算是錯誤的，蒙恬大軍在草原人的部落營地中，殺得血流成河、人頭滾滾，殺得草原人膽寒。
    但隨著時間的推移，越來越多的牧民從各處趕來，不管是不是戰士，此刻為了保衛部落，都拿著武器加入到了戰鬥中，其中大部分都是老人以及女人。
    這些人的戰鬥力自然是比不上部落中的青壯戰士，更是遠遠比不上裝備精良的龍武衛騎兵，可他們那不要命的打法，再加上人數眾多，卻是不斷遲滯和拖延著龍武衛騎兵的進攻腳步。
    騎兵失去了速度之後，戰力將會減弱一部分，就連精銳的龍武衛騎兵也不例外，麵對如同潮水般不斷湧來的草原牧民，龍武衛的騎兵部隊漸漸有些衝不動了。
    一支支騎兵集結在一起，組成戰陣，從原本的進攻狀態轉為了防禦狀態，不斷砍殺著從四麵八方蜂擁而來的草原牧民。
    唯有一支騎兵例外，那就是跟著李存孝一路衝殺，殺得渾身上下包括戰馬都被鮮血染紅的這路騎兵。
    草原人的3萬騎兵，被李存孝所部輕鬆擊穿了陣型，殺得陣型破碎，各自為戰，殺得他們不敢再度進攻，隻敢不斷遊走在周邊，連靠近都不敢。
    李存孝也是沒有與他們繼續糾纏的意思，帶著麾下的騎兵一路猛衝猛打，專往人多的地方衝，隻要看見成建製的草原騎兵不多，就帶著麾下部隊衝上去，將其殺得七零八落。
    一頂頂帳篷、馬車還有堆積如山的草料，都被龍武衛騎兵給點燃，濃濃的大火在草原上出現，濃煙滾滾，遮蔽了天空。
    無數的牛羊、馬匹被天性所驅使，四散而逃，讓整個部落營地變得更加混亂不堪。
    可三個中型部落，加上數個附庸的小型部落，占據的草原麵積太過廣闊了，火勢雖大，卻也無法波及到所有部落，所能夠造成的損失和混亂，並不算太過嚴重，甚至草原人本身，都不太在意這樣的火勢和損失。
    再說營地中也沒有多少牧民去救火和控製牲畜了，大部分人都已經去阻攔蒙恬所部騎兵了，一支六萬人的騎兵部隊，對於失去了主力大軍和近乎全部青壯戰士的部落來說，唯有數十萬牧民能夠依靠。
    遍地都是屍體，有些屍體甚至彼此重疊在一起，大量的鮮血順著屍體上的傷口流出，將大片的草原都徹底染成了紅色，濃鬱的血腥味彌漫在空氣中。
    蒙恬所部6萬騎兵，雖然已經漸漸有些殺不動了，甚至不少騎兵直接下馬，臨時轉職為步兵，卻依舊悍勇無比，圍過來的草原牧民死傷慘重，始終無法衝破戰陣，徒留下遍地的屍體。
    虎豹騎、鐵鷹銳士，上馬是重裝騎兵，下馬也同樣是精悍的重裝步兵，戰力不會有什麽削弱。
    …… ……
    霍去病帶著兩萬多血戰之後的騎兵，快馬加鞭趕到草原人部落營地的時候，看到的就是這樣狼藉的場麵，關羽忍不住眉頭一皺，大聲說道：“蒙將軍果然是有膽氣，竟然還真敢帶兵殺進草原人的部落營地，讓自身陷入草原人的包圍之中。”
    自詡膽子大，泰山崩於前而麵不改色的關羽，這一刻也是有些臉色紅溫，那數十萬瘋狂湧來的草原牧民，讓他想起了曾經那些頭戴黃巾的故人，當初他們也是這般，不顧一切地進攻，渾然不將自己的性命當回事。
    隻是與那些故人比起來，這些人卻還是差了點意思，人數雖然多，卻依舊會恐懼、會害怕，骨子裏還是差了一股精神。
    “關將軍可是怕了？”
    耳邊傳來霍去病那沒有什麽感情色彩的聲音，關羽猛然回過神來，大聲說道：“一群土雞瓦狗，在關某眼中，不過插標賣首之輩而已，不足掛齒。”
    “既然如此，關將軍可敢與本將一同殺入營地之中。”
    “霍將軍有此雄心，末將豈敢不奉陪到底。”
    “好，眾將士，隨本將軍殺進去，與蒙將軍匯合。”
    “殺。”
    整天的怒吼聲中，剛剛血戰兩個時辰的虎賁軍，依舊戰意高昂，拔出虎賁刀，沒有半點猶豫，緊跟著霍去病殺了過去，比他們更快一步的則是一綠一黑兩道身影。
    草原人的全部注意力都放在了蒙恬所部的身上，原本散布在各處的巡邏騎兵早就已經被調回去抵擋蒙恬了，霍去病等人的到來，竟然是沒有人發現。
    等到草原人發現這路騎兵部隊的時候，霍去病等人已經殺進了戰場之中，刀光閃爍，一顆顆人頭衝天而起，場麵那叫一個血腥好看。
    不知道多少草原牧民，被從身後殺來的霍去病所部斬殺當場，很多人都是背後中刀，這在草原人心目中可是屬於恥辱啊。
    霍去病這路騎兵來得正是時候，原本草原人付出了巨大的傷亡，本以為已經攔住了蒙恬所部，能夠守住部落營地，突然殺出來的霍去病這路兵馬卻是成是壓死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
    草原人早就被蒙恬所部騎兵殺寒了膽，死傷那麽慘重，還都是部落中的親友，再堅強的人也會承受不住這樣的打擊，更何況她們大多是心理承受力更弱一些的女人。
    能夠堅持到現在，不過是為了保護自己的家、自己的孩子而已，正所謂女性本弱，為母則剛，為了自己的孩子，很多母親都可以爆發出難以想象的意誌力和能力。
    勉強擋住了蒙恬所部騎兵，雖然遲遲沒有擊退蒙恬所部，卻也沒有讓蒙恬所部繼續前進，傷害和威脅到自己的家人，這些牧民們的犧牲到底沒有白費。
    可從身後殺來的霍去病所部，卻是讓他們絕望了，拚盡全力，付出慘重傷亡代價，也不過是勉強擋住了蒙恬所部，卻是再也沒有餘力擋住霍去病所部了。
    擋不住秦軍騎兵，下場如何，他們都很清楚。
    “傳令眾軍，不要留手，全力攻擊，殺奔草原人腹地，掀了他們的氈帳。”
    蒙恬大吼著將心的命令下達了下去，抹了一把臉上的血水，低聲念叨道：“這些後輩們還真是有夠能幹，如此果決，戰機把握如此敏銳，讓本將佩服，難怪能夠滅了……”
    最後的話語，蒙恬沒有說出口，臉上的神情陡然變得有些愧疚、難受起來，不過隻是眨眼間就恢複到了正常的狀態，搖了搖頭，拋開了腦海中的雜念。
    蒙恬、霍去病都是一個時代的名將，還都是北擊過匈奴的，打這樣幾個草原部落，任何一人出手都有足夠的把握，更何況此刻還是兩人聯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