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飛冷冷掃了他們一眼，又對孫麗麗說“從今往後，他們得把你牌位供進祠堂，日日上香，年年祭拜。”
    他知道，怨氣不會一夜散盡。
    可該走的程序得走，該罰的人自有天收。
    不能讓一個鬼魂代替法律行凶，也不能讓她毀了全村安寧。
    “你女兒已經走了，輪回路上不回頭。”高飛聲音漸冷，“要是你還執迷不悟，別怪我用靈符，讓你魂飛魄散，永世不得超生。”
    他不是好欺負的，也不是濫發慈悲的主。
    話剛說完，地麵的陣法猛地一顫，光芒四起。
    黑霧像褪皮一樣從孫麗麗身上一層層剝落，怨氣慢慢散開，像是被風吹遠的煙。
    等她那張久違的、慘白的臉終於露出來時，高飛雙手合十，低聲念完最後幾句咒語，送她走上了轉世的路。
    剛送走這倆鬼魂，他二話沒吱，一把拽起平文就往自家牆邊那棵樹底下衝。
    幾鏟子下去，土裏的壇子頂蓋已經露了出來。
    兩人合力把壇子抬出來，一抬頭，正對上張家母子那兩張煞白的臉——嚇得連腿都軟了，根本動彈不得。
    “誰敢信啊，為了得個兒子，居然能親手把自己的閨女給弄死？這種人還配當爹娘？”
    平文聽得直發懵，心裏直犯嘀咕至於嗎？至於為了個男孩這麽瘋？家裏又不是非得傳宗接代。
    警察同事趕到後，迅速把現場證據打包帶走，當場就把張家母子銬走。
    剩下的雜活交給其他兄弟處理，高飛和平文連軸轉了好幾天，終於能喘口氣，回去睡個整覺。
    結果高飛剛躺下沒多久，眼皮還沒合熱乎，手機就炸了。
    “啥？出了人命大案？”
    一聽電話那頭聲音都變了調，他立馬翻身下床，抓起外套就往警局趕。
    原來，城裏接連三個人不見了，活不見人，死不見屍。
    大家正忙著查線索，警局的座機又響了！
    顧清接完電話，臉沉得能滴出水來“人找到了……但隻剩殘肢，拚都拚不全。”
    這事兒一出，整個警局炸了鍋。
    高飛心裏清楚，這種案子一旦傳開，全城都得亂套，必須爭分奪秒。
    一群人馬不停蹄衝到現場，開始勘查。
    第一個發現屍塊的地方是護城河。
    他們把河水翻了個底朝天，撈上來一堆零碎，可不管怎麽找，就是湊不齊下半身。
    顧清把那些殘骸送去屍檢，高飛坐在辦公室翻資料，眉頭就沒鬆過。
    平文雖說見多了血腥場麵，但這次也看得直冒冷汗——好幾個人被殺，屍塊扔在不同地方，有的隻有手臂，有的隻剩腦袋，還有些內髒碎塊，沒一處完整。
    最離譜的是，所有屍體都沒了手腳，有的連頭都不見，壓根拚不出一個全人。
    高飛盯著報告，越看越覺得不對勁。
    要是普通殺人狂，圖個痛快就完了，哪會搞得這麽規整？這哪是殺人，倒像是在……準備什麽東西。
    平文蹲在邊上直歎氣“怪了，咱們撈了這麽久，就沒一具完整的。
    不是缺手就是沒腳，要不就是腦袋丟了……”
    “這家夥，好像在玩拚圖。”
    “現場我們都翻遍了，範圍也擴大了，可一點痕跡都沒留下，扔屍的人就像憑空出現又消失了一樣。”
    高飛聽著聽著，腦子裏突然“咯噔”一下，一個念頭冒了出來。
    他心頭一緊，猛地意識到如果真是這樣，後麵恐怕還有人要遭殃。
    “你說……他是不是在拚一具完整的身體？”
    這話一出口，平文差點跳起來“你認真的？殺了好幾個人，就為了湊出一具全屍？”
    高飛臉黑得像鍋底，二話不說帶著平文衝回警局，重新梳理線索。
    結果不出所料，電話一個接一個打進來，各隊帶回的屍塊還是拚不齊——缺胳膊、少腿、沒頭，全都是零散部件。
    平文這下也蒙了高飛說的，該不會真被他蒙中了吧？
    那問題來了——這人到底要殺多少人才夠？拚到什麽時候才算完？
    這種案子別說見了，聽都沒聽過。
    輿論早就炸了，市民個個提心吊膽，警局壓力山大。
    高飛心裏早就不當普通案子看了。
    他跑遍所有拋屍點，發現每處痕跡都被清理得幹幹淨淨。
    能做到這一步的，絕不是普通人，背後肯定有“本事”。
    他走進停屍房，看著那些拚了一半的殘軀有的少了左臂，有的右腿不見，最後數來數去，發現還差一顆頭。
    “七個人……就差個腦袋了。”
    眼下線索全無，高飛腦子裏轉了個彎難道是妖物作祟？
    可要是妖，要麽吃人填肚子，要麽吸陽氣修行，哪有殺這麽多人還故意留殘缺的？太紮眼了，不合常理。
    反倒像是……在做法。
    他翻遍古籍，終於找到一條記載若想複活早已腐爛之人，肉身不存，便需借他人血肉重組軀體，魂魄才能依附——也就是常說的“借屍還魂”。
    平文隻覺得腦袋嗡嗡作響“所以這瘋子一直在殺人，就是為了給自己拚個新身子？可他到底想讓誰活過來？下一個又要輪到誰遭殃？”
    “而且說到底，哪怕他搶了別人的身體，也撐不了多久。”
    他皺著眉繼續道“那畢竟不是他的命，硬占著別人的命格，身子很快就會爛透。
    屍斑發黑，臭得連野狗都不肯靠近，肉一塊塊往下掉，根本留不住魂。”
    “可他現在幹的事，根本不是借軀殼，倒像是拿死人零件縫個新娃娃！一針一線，拚出個能用的殼子來！”
    兩人已經摸清了對方的路數，卻依舊抓不住那凶手的影子。
    再拖下去，隻會死更多人。
    高飛決定再試一次吐煙辨屍——靠那口霧氣引出屍體裏的殘念，或許能扒出點線索。
    他閉眼凝神，煙氣從口中緩緩溢出，如紗般鋪開。
    可這次，霧中浮現的不是雜亂的記憶碎片，而是一個女子的身影。
    模模糊糊，像是掛在繩上的紙人，搖搖晃晃地朝他走來。
    她沒躲沒藏，甚至主動開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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