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3章 隻有死的未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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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黑暗的劇場內,無數雙眼睛興奮的盯著大熒幕上正在上演的劇情,正如十一所說,遊戲正式開始了。
    瀧姬微微抬手,示意身旁的侍從將一杯美酒遞到自己麵前。她接過酒杯後,眼神有些黯淡,仿佛心中正被陰霾所籠罩。隻見她毫不猶豫地舉起酒杯,仰頭一飲而盡,那豪爽的姿態與平日裏的優雅形象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此時,瀧姬的目光緊緊鎖定在前方巨大的熒幕之上。一張老鼠般的臉龐在屏幕上一閃而過,但就是這麽短暫的瞬間,卻引起了瀧姬極大的關注。她那雙原本美麗動人、如彎月般的巧麗眉毛,此刻竟不由自主地皺在了一起,形成了一個小小的川字。
    瀧姬凝視著那張迅速消失的老鼠臉,心頭湧起一種難以言喻的異樣感覺。那種感覺就像是遇到了一個久未謀麵的故人,卻又無法確切地想起對方是誰。這種熟悉而陌生的感覺在她心底不斷蔓延開來,攪得她心神不寧,胸口也隱隱作痛起來。
    瀧姬正煩悶的拍了拍胸膛,舒緩中那股子鬱氣。這兩天她一門心思想的都是換命,可是鄭耀先被絆住手腳,這麽長時間來,要用的童男女隻湊齊了不到三成,沒有藥引子,哪裏能練的出長生不老的藥呢?
    她正愣神之際,一道十分磁性的聲音輕飄飄的在瀧姬耳邊響起:“你似乎有些心不在焉啊?”
    瀧姬一愣,麵色不虞的轉過頭來,雙眼裏流露出厭惡的神色:“右傾?你這家夥怎麽跑到這裏來了??”
    在瀧姬的身旁,一道高大而挺拔的身影正不緊不慢地緩緩靠近。這個男人身著一件皺巴巴的羊毛衫,這件衣服好像經曆了無數次的揉擰和摩擦,原本柔軟的質地也變得硬邦邦的。他的頭發長得有些過分,亂蓬蓬地垂落在肩頭,而且看起來已經有很長一段時間沒有經過悉心打理了,油膩膩的發絲相互糾纏在一起,還出現了明顯的分叉和打綹現象,就像是一堆雜亂無章的枯草堆在頭上一般。如此糟糕的形象讓整個人看上去顯得無比邋遢,簡直與街邊那些髒兮兮、窮困潦倒的流浪漢毫無二致。
    瀧姬微微皺起小巧的鼻子,一股難以言喻的異味撲鼻而來,這股味道實在太過刺鼻,以至於瀧姬差點忍不住要幹嘔起來。但她還是強行忍住了這種生理反應,並且努力不讓自己臉上露出絲毫嫌棄或者厭惡的表情。
    “你就不能好好捯飭捯飭自己嗎?這裏好歹也是有身份的人才能來的地方。”
    右傾嘴角微微上揚,發出了一聲輕蔑的嗤笑。他大大咧咧地走到瀧姬身旁,一屁股坐了下來。他腳上那雙破舊不堪、滿是汙漬的人字拖,隨著他的動作被隨意地甩到一邊,而他那髒兮兮的雙腳,則毫不顧忌地直接搭在了麵前那張原本整潔的桌子上。
    此刻的右傾,全身上下仿佛都散發出一種與周圍環境格格不入的氣息。他那淩亂的頭發肆意飛舞著,衣服也是皺巴巴且沾滿了灰塵,整個人看上去就像是一個剛剛從街頭混戰中脫身而出的小混混。然而,就是這樣一副不修邊幅、不守規矩的模樣,在場的眾人卻似乎早已習以為常,竟然沒有幾個人為此感到驚訝或者分心將目光投向這邊。他們沉浸在大熒幕上的情節,對右傾的行為視若無睹。
    右傾微笑的打量著瀧姬的身段,滿眼都是沉醉的神色:“笑死...
    瀧姬你還不明白嗎?像你我這種人,什麽樣的穿著打扮不重要,重要的是身份。”
    他指著黑暗中,那一雙雙盯著大熒幕的眼睛,惡劣的說道:“來到這裏的人哪一個不是春城的上流階層,但他們卻隻敢把自己藏在這黑暗裏頭,你信不信,現在哪怕亮起一點光,都能把他們嚇死。”
    瀧姬盯著右傾沉默不語,這個人確實有說這些話的資格,畢竟他在春城的外號叫做“財神爺”。
    很難想象吧,穿的像是個乞丐的人,卻是整個城市有錢人見了畢恭畢敬的財神。
    有傳言,凡是被他點播過的,無一例外都發了財,甚至有人為了見他一麵,豪擲千金。
    就如同巴菲特的午餐那樣,有錢人甚至以跟右傾吃過飯為炫耀的資本,畢竟到了一定程度,要的就是個身份。
    但瀧姬卻對外界傳的那些不以為然,就好像那個白龍王一樣,右傾的財神爺,不過是炒出來的名頭罷了。
    底子無外乎是錢與權的掮客。
    右傾依然在樂嗬嗬的說著他悟出來的人生哲理:“你當他們為什麽躲在黑暗裏,還不是因為他們也知道現在的事見不了光嘛。”
    瀧姬敷衍的點頭,到了她現在的狀態,錢這種東西已經對她毫無吸引力,瀧姬唯一追求的,就是長生,所以這位財神爺,她從來沒有給過正眼色。
    但恰恰也因為如此,導致右傾對瀧姬產生了一種強烈的征服欲,畢竟妻不如妾,妾不如偷,偷不如偷不著。
    瀧姬的高冷,正撓到右傾心窩裏,瀧姬越是對他不假顏色,他越是為之癡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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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右傾癡迷的向瀧姬伸出手,但被瀧姬不著痕跡的躲了過去,對待這種沒什麽利用價值的舔狗,瀧姬向來是殘酷的多。
    “能別用你那髒爪子碰我嗎?”
    瀧姬眼睛耷拉著,做出一副厭惡狀,起身便往外頭走,倒是一點也沒這位財神爺留麵子:“我嫌你髒隻是因為你髒,剛剛都給你留麵子了,真是給臉不要臉!”
    右傾被女神一頓嘲諷,臉色瞬間難看起來,他惡狠狠的盯著瀧姬的背影,也不知是說給誰聽:“嫌我髒,t的,你知不知道,哪怕我現在拉一泡shi,他們都會捧著說香!!這個世界,從來都是講身份的!!!”
    瀧姬麵色冷峻,頭也不回地快步走出了放映廳。然而,就在瀧姬即將邁出大門的時候,突然有兩個人影從旁邊閃出,擋住了她的去路。
    這兩人皆頭戴奇異的動物麵具,一個麵具宛如凶猛的獅子,另一個則好似狡黠的狐狸。他們身材高大,散發出一種令人不安的氣息。其中那個戴著獅子麵具的人率先開口說道:“瀧姬小姐,請留步!會長有十分要緊的事情想要詢問您。”
    “我悶的厲害,出去透透氣也不行嗎??”
    瀧姬給自己扇著風,呼吸越發沉悶起來,從剛剛開始,她心裏就覺得不舒服,像是山雨欲來般壓抑,這並不是什麽好跡象。
    那動物麵具搖了搖頭,語氣不鹹不淡道:“請您跟我們來。”
    瀧姬心裏暗罵了句,卻也沒辦法,隻能陰著臉,跟那兩個動物麵具去。
    ......
    “7...8...9...”
    十一那冰冷得仿佛不含絲毫情感的聲線,就像是來自九幽地獄催命的死亡計時一般,每一個字都猶如重錘狠狠地敲擊在人們的心上,引起一陣陣細微卻又令人心悸的波動。它無情地撥動著在場每個人的心弦,使得原本緊張的氣氛愈發凝重起來,仿佛連空氣都凝固了。
    幾乎是他數到1的時候,肖佳玉如同脫韁的野馬般迅速向外跑走。
    接下來是徐建軍跟侯中建,這倆人對視一眼,一起跑了出去,隻剩下秦朗跟李未來兩個。
    李未來像一隻被困住的野獸一樣,拚命地啃咬著自己的手指甲,仿佛要把指甲當成敵人一口口撕碎。她的嘴裏還不停地焦慮地嘀咕著一些讓人摸不著頭腦的話語,聲音低得幾乎聽不清,但從她緊繃的表情可以看出,這些話語對她來說至關重要。
    秦朗眼睜睜的看到,李未來的臉上竟然憑空裂開了一道長長的傷口!鮮血瞬間噴湧而出,染紅了她蒼白的臉頰,看上去異常淒慘。然而,詭異的是,李未來對此似乎毫無感知,依舊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裏,不斷地低聲念叨著:“不對……算不出來……”
    秦朗忍不住將目光投向了那十一個頭戴各種鳥類麵具的怪人。隻見他們站成一排,一動不動地盯著這邊,雖然看不清麵具後的真實麵容,但從他們微微前傾的身體和緊握的拳頭可以感覺到,他們已經有些迫不及待地想要展開一場血腥的獵殺行動了。
    深吸一口氣,秦朗默默地收起剛剛得到的藥丸,然後緊緊地攥著手中那枚小巧玲瓏的雷達,一步一步緩緩地朝著黑暗深處走去。每走一步,他都能清晰地聽到自己心跳聲如鼓鳴般在耳邊回蕩,而身後那些怪人帶來的壓迫感也愈發強烈起來。
    十一眼神盯著走遠了的秦朗,又看了眼站在原地,焦躁踱步的李未來,聲音突然高漲:“二十三...二十四...”
    李未來怕打著腦袋,在那一聲聲數字的催促下精神逐漸崩潰,她哭嚎著,臉上、胳膊上,又出現幾道傷口,甚至那藍白色條紋衣服已經往外滲出血來。
    “五十一!!!五十二!!”
    “不要數了!!!”
    李未來對著十一大吼:“為什麽所有結果都是死!!!沒理由的!!!不可能所有未來都是死的!!”
    十一平淡的盯著李未來,最終念到最後一個數字:“六十...”
    “該上路了。”
    頓時,十個身影四散而開,迅速消失在黑暗裏,十一慢慢走到李未來身前,看著已經瘋掉的女人。
    “你不跑嗎?”
    李未來那張麵孔此刻已變得無比猙獰,淚水與血水交織在一起,如決堤之洪般順著臉頰滾滾而下。她那傷痕累累的身軀仿佛早已失去了知覺,可她全然不顧這些傷痛,隻是如同發瘋一般地拚命推測著未來的種種可能。
    “再讓我試一次!這一次,我一定能夠找到那個美好的結局!”
    李未來聲嘶力竭地吼道,聲音之中充滿了絕望和不甘。每一個字都像是從她破碎的靈魂深處擠出來的一樣,帶著無盡的痛苦和執著。
    十一嘖了一聲,似乎有些無奈:“真可惜,這個遊戲沒有存檔重來,在無數條時間線上找尋好結局,是不是有些異想天開了?”
    李未來緊緊地捂住自己的臉,手指間隱隱透出幾絲鮮血。她的肌膚上此刻布滿了一道道猙獰可怖的傷痕,而且這些傷痕還在不斷增加著,仿佛有無數條毒蟲正在她身上肆意啃噬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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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一切都是因為她窺視了未來所遭受的可怕反噬。每一次嚐試去窺探那未知的命運絲線,都會讓她付出慘痛的代價,但她卻像是陷入了一個無法自拔的泥潭,越陷越深。
    站在一旁冷眼旁觀的十一,看著眼前這個傷痕累累、搖搖欲墜的女人,眼中隻有想早點結束一切,打卡下班的厭煩。
    十一定定地盯著李未來,然後緩緩抬起手來,輕輕地按壓了一下自己的耳朵。他微微皺起眉頭,隨後深深地歎了一口氣。
    “好了,現在我大發慈悲地給你一次機會。跑吧!不然的話,這場遊戲可就要變得太過無趣了。隻有當獵物開始拚命逃竄的時候,那些看客們才會興奮起來,才願意下注押注呢。”
    十一的聲音冰冷而又帶著幾分戲謔,仿佛在他眼中,李未來隻不過是一隻可以隨意擺弄的小老鼠罷了。
    李未來熟視無睹,依然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裏,十一無奈的伸出手,手掌肉眼可見的變得黝黑。
    “窺視未來...真是個雞肋的能力,從你踏進怪誕協會的遊戲開始,未來就已經注定。
    總是會死的,你又怎麽可能推算出來呢?”
    黝黑的手掌輕輕地拂過李未來的頭頂。就在那一刹那,李未來渾身猛地一顫,就像是一道電流突然貫穿了她的身體。緊接著,她整個人都瞬間變得僵硬無比,宛如一尊雕塑般僵持在原地,一動也不動。
    與此同時,一種黑色如墨的物質開始從她的頭頂源源不斷地流淌而下。這股黑色的物質猶如黏稠的液體,又似靈動的煙霧,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迅速蔓延開來。它先是沿著李未來的額頭滑落,以很快的速度將她的全身都緊緊包裹起來,不留一絲縫隙。遠遠望去,此時的李未來已經徹底變成了一個通體漆黑的身影,令人不寒而栗。
    十一連眼神都懶得給李未來留一個,鼻子在空中嗅了嗅,繼續往秦朗離開的方向追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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