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朗跟元芷對視一眼，顯然都沒料到這老太太突然逃避關門的舉動，顯然，這裏麵有古怪，魏家兄弟絕對有事，不然也不會一聽到牽扯到肖佳玉他們家就如臨大敵的樣子。
    元芷又敲了幾下門，但這次任憑她怎麽說，那老太太就是不開門了，好像要用這種非暴力不合作的方式逼他們走。
    “現在怎麽辦？”
    元芷看向秦朗，這年頭辦案人員，對上了年紀的老頭老太太還真沒有多少辦法，誰都怕這些上了年紀的突然給你躺地上，哪怕不鬧出人命來，好事者拍個視頻都能引發輿論。
    秦朗把手貼在緊閉的鐵皮門上，用力推了推，元芷以為秦朗要暴力破門，趕忙拉住了他：“誒！可不能用暴力哈。”
    她是生怕秦朗把老太太嚇出個好歹，誰知道人家有啥慢性病啊。
    秦朗嘖了一聲，衝元芷眨了眨眼睛：“誰說用暴力了？我在你心裏就這個形象？”
    元芷無聲的點了點頭，不但暴力，而且莽的一批，簡直能動手絕不bb的典型。
    好吧，秦朗無力解釋自己的機智，他朝著那門的方向拱了拱頭，示意元芷道：“你就沒聞到什麽味兒啊？”
    “味道？”
    元芷聞言，不禁眉頭微皺，她仔細回憶起剛才老太太推開門時的情景。那一瞬間，一股刺鼻的氣味如同一股洪流般從屋子裏噴湧而出，直衝進她的鼻腔。這股味道異常難聞，是一種難以言表的騷臭，讓人聞之欲嘔。
    元芷的臉色瞬間變得十分難看，她心生狐疑，覺得這股味道似乎有些不對勁。她凝視著秦朗，眼中閃過一絲疑慮，追問道：“這味道難道有什麽特別之處嗎？”
    秦朗嘴角微微上揚，露出一抹神秘的笑容。他並沒有直接回答元芷的問題，而是反問道：“你不覺得那是什麽臭味嗎？”
    “嗯·····有點像尿騷味，尤其是下雨天時，狗身上的那股味道。”元芷跟著秦朗的思路分析。
    養過寵物的都知道，下雨天寵物身上那股味道，元芷家之前是養過狗的，可以這麽說，洗的再幹淨的狗，一到下雨天還是有那股味道。
    她眉頭微皺，似乎在思考著什麽，然後轉頭看向秦朗，疑惑地問道：“可是這味道也太濃烈了吧，這老太太得養多少隻狗啊？難道她從來都不在外麵遛狗嗎？”
    盡管此刻房門緊閉，但那股騷臭味卻像有生命一樣，源源不斷地從門縫中擠出來，彌漫在空氣裏。秦朗對這股味道再熟悉不過了，那是一種獨特的騷臭味，就像狐狸身上散發出來的一樣，即使噴了再多的香水也無法掩蓋。
    “你說的已經很接近了，”秦朗解釋道，“這其實是狐臭味兒，而且還是那種非常嚴重的、資深的老狐臭。”
    “狐臭？”元芷顯然對這個答案感到十分意外，她的眉頭皺得更緊了，滿臉狐疑地問道，“難道說這老太太在家裏養了狐狸？”
    秦朗聞著那一門之隔中隱藏著的氣味，不但是這老魏家，就連整個家屬院裏，幾乎每家每戶都多多少少帶著動物的腥膻味，都快趕上動物園了。
    “養狐狸倒是不至於，應該是供著一隻老狐狸才對。”
    東北這邊，一直有薩滿文化，對於自然精靈有著獨特的崇拜，自然界的一草一木，大到老虎熊羆，小到老鼠刺蝟，那都是仙家，流傳比較廣的就是胡黃白柳灰。
    老東北人幾乎都在家裏供著保家仙，但說到底，這些都是些成了精的妖怪而已。
    元芷突然間像是明白了什麽似的，眼睛一亮，心中暗自思忖道：“如果說這是保家仙的話，那一切都對得上了。”她越想越覺得有道理，甚至開始懷疑剛才那種被人窺視的奇怪感覺，很有可能就是那個仙家搞的鬼。
    元芷小心翼翼地湊近秦朗，壓低聲音對他說：“你說，咱們會不會正被那個仙家監視著呢？”她的語氣有些緊張，似乎對這個猜測有些擔憂。
    秦朗聽到元芷的話，並沒有表現出明顯的反應，隻是微微搖了搖頭，示意她不要太緊張。然而，元芷的猜測也並非完全沒有道理，畢竟這種事情很難用常理來解釋。
    秦朗沉默片刻後，緩緩伸出手，輕輕地觸摸著那扇緊閉的門，仿佛在感受著什麽。過了一會兒，他才沉聲道：“到底是不是，等我們進去看看就知道了。”
    長廊上空無一人，靜悄悄的。元芷和秦朗小心翼翼地在長廊上走著，生怕發出一點聲響。他們來到一個隱蔽的角落，秦朗緩緩地盤腿坐下，從懷中掏出一張黃色的符籙。
    秦朗毫不猶豫地將符籙放進嘴裏，像嚼口香糖一樣，囫圇吞了下去。元芷站在一旁，警惕地觀察著四周，她的目光如鷹隼一般銳利，不放過任何一個可能的風吹草動，確保沒有人會突然出現打擾秦朗。
    秦朗咽下符籙後，嘴裏開始默念起一段法訣。隨著他的念誦，一股倦意襲來，。他緊閉雙眼，將全部的心神都集中在一起，漸漸地進入了一種入定的狀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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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入定的狀態下，秦朗的靈魂仿佛脫離了肉體的束縛，緩緩地從那具軀殼中站起。他的靈魂如同幽靈一般，輕盈而透明，沒有絲毫的重量。他感受著周圍的一切，然後毫不猶豫地朝著老魏家的方向飄去。
    脫去了肉體的束縛，以靈魂狀態存在的秦朗，對周圍環境的感知變得異常敏銳。他能夠清晰地感受到老魏家中那保家仙存在的氣息。
    秦朗沒有絲毫的猶豫，他徑直穿過老魏家的大門，進入到客廳之中。客廳裏的采光並不好，顯得有些昏暗，讓人感覺有些壓抑。原本就不大的客廳裏，堆滿了各種各樣撿來的垃圾和廢品，散發出一股難聞的氣味。
    秦朗在客廳裏四處尋找著魏家兄弟倆的蹤跡，但卻一無所獲。正當他準備前往臥室查看時，忽然聽到從客房裏傳來一陣奇怪的聲音。那聲音像是老太太在吟唱，又像是某種古老的咒語，在這寂靜的環境中顯得格外詭異。
    秦朗心中好奇，他小心翼翼地探身鑽進客房裏。一進入房間，他就感覺到一股異常的昏暗籠罩著整個空間。窗戶被一層厚厚的窗簾完全遮擋住，使得房間裏幾乎沒有一絲自然光透進來。
    空氣中彌漫著陣陣煙霧，那煙霧似乎帶著一種陳舊的氣息，像是變質發潮的香燃著後的感覺，讓人有些不適。秦朗的視線穿過煙霧，落在了房間中央的老太太身上。她正跪在一麵牆前，不停地作揖，嘴裏還念念有詞，但由於聲音太小，秦朗根本聽不清她在吟誦什麽。
    秦朗本想上前仔細查看一下老太太在做什麽，但就在他邁出腳步的瞬間，突然感到渾身一抖，仿佛有一雙眼睛在背後死死地盯著他。這種感覺讓他心裏頭發毛，他急忙停下腳步，開始在整個房間裏巡視起來。
    當他的目光掃過牆壁時，突然與牆上張貼的一幅老人畫像對上了。那幅畫像上畫的是一個白發蒼蒼的老嫗，她端坐在一張太師椅上，手裏拄著一根拐杖。老嫗的形象看起來頗為富態，然而，她的眼睛卻異常地雞賊，就像是一個偷雞摸狗的小賊，正偷偷摸摸地耍著心眼。
    畫像下麵貼了張黃紙，上麵用朱砂筆寫了幾個大字“黃老太奶之相”。
    秦朗目視那畫像，對著黃老太奶一笑，他總算知道那股子狐臭味是哪來的了，敢情這裏住了個老狐狸婆子，那味兒能香嘛？
    似乎是在驅趕秦朗，他隻覺得自己的魂像是被什麽東西捏了一下，畫像上的黃老太奶麵容變得猙獰，甚至能從那蒼老的臉上看出幾分獸相，張牙舞爪仿佛要把秦朗活吃了。
    秦朗清了清嗓子，衝那畫像喝了一聲：“呔！老畜牲，還不擦亮你那狗眼，看清楚我是哪個？”
    見沒嚇退秦朗，那黃老太奶也沒現身，卻見那畫像肉眼可見的失真，感情這老畜牲也是個騙吃騙喝不幹活的主，平日受這家的香火，見不是秦朗的對手就要撒丫子開溜。
    秦朗站在房間中央，雙眼緊盯著那幅畫像，他伸出右手，在手掌心畫了一個符咒。
    畫完符咒後，秦朗對著畫像輕輕一招手，嘴角泛起一抹戲謔的笑容，口中笑罵道：“老畜牲，快過來吧！”
    就在他話音落下的瞬間，原本安靜的房間突然刮起了一陣怪異的風。這風來得毫無征兆，直吹的房間內亂作一團。
    那正在對著畫像不斷叩拜的老太太，她的身體猛地一抖，原本挺直的脊背瞬間佝僂下去，仿佛被一股無形的重壓給壓垮了。
    這老太太身子保持著動作，但越發不像人，反而像一隻機靈的狐狸一樣，身體雖然沒有動彈，但她的腦袋卻迅速地轉了過來，用那雙渾濁的眼睛斜著瞅了秦朗一眼。
    緊接著，她那皺巴巴的老臉上揚起了一抹讓人捉摸不透的笑容，這笑容中似乎隱藏著滿滿的算計和狡黠。
    “嘿嘿，不知是哪裏來的朋友啊，老身在此有禮了。”老太太的聲音有些沙啞，聽起來讓人感覺有些陰森。
    黃老太奶對秦朗作了一揖，都說抬手不打笑臉人，這老狐狸姿態是擺的真低，秦朗盯著眼前的老狐狸，敷衍的還了一禮道：“我本是這春城官方認命的城隍，倒是沒見過你。”
    黃老太奶一聽是官家人，態度越發恭敬，那張老臉惺惺作態跟個盛開的菊花似的，她雖然名字叫個仙家，但終究不是真的仙家，見了官方自動矮一頭。
    “不知道大人來，是為了什麽事啊？”
    秦朗不熟練的打起官腔，這些畜牲性格其實跟小日本似的，你越狠，它們越溫順，反而你要是溫和了，它們就覺得你好欺負，秦朗板著臉道：“官家的事是你能知道的嘛？不該問的別問！瞎打聽。”
    黃老太奶立刻跪在地上，諂媚的仰著臉，貌似狐狸也是犬科，做作起來跟狗沒啥兩樣。
    “您說的是，不該問的，我絕對不問。”
    秦朗背著手，打量了一番黃老太奶，這老狐狸精道行不高，但為人處世不錯，他這次來也不是為了專項鬥爭，打黑除惡的，自然沒有為難黃老太奶，秦朗沉著聲問：“我問你，老魏家那倆小子去哪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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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啊？啥老魏家倆小子？”
    黃老太奶聽到秦朗的話後，臉上露出了一絲驚愕的表情，她瞪大眼睛，顯得十分無辜，嘴裏嘟囔著：“沒聽說過有姓魏的兄弟倆呀？”
    秦朗見狀，心中不禁犯起了嘀咕，難道自己真的找錯地方了不成？他有些遲疑地指著地上，再次確認道：“這不是老魏家嗎？”
    黃老太奶連忙點頭，語氣肯定地回答：“是啊，這就是老魏家。”然而，麵對秦朗的疑問，她卻顯得有些茫然失措，似乎真的不知道該如何回答。
    “我來她家一年了，也沒見過旁人，更別提兄弟倆了。”
    秦朗見狀，心中暗自思忖，這黃老太奶不像是在說謊，那麽問題就出在魏家兄弟身上了。他們整整一年都沒有在家屬院裏露麵，這其中肯定有什麽緣由。
    想到這裏，秦朗當機立斷，對黃老太奶吩咐道：“等會兒你跟這家主人傳個話，就說我是來調查事情的，讓他們務必好好配合我，不許說瞎話，更不許隱瞞任何情況，明白了嗎？”
    黃老太奶連忙跪拜，開玩笑，她敢說不嗎？幾百年來，本事她沒多少，但活命的功夫一等一，最厲害的本領是見人下菜碟，她絲毫不懷疑，隻要惹到了這位城隍爺，自己這條狐狸小命立馬報銷。
    看著逐漸消失的身影，黃老太奶苦惱的拍了拍頭，哭喪著臉說道：“這回我可幫不了你咯，老狐狸我也是自身難保。”
    說完，老太太身子一抖，整個人趴在地上大口大口的喘氣，腦子裏黃老太奶的聲音一直在響，讓她好好配合，不許隱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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