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念頭讓嚴嗣一不禁背後一涼：“李老師”確實有向我報仇的動機，但必須是在“李老師”是鬼的前提下。
    如果“李老師”是鬼，那個女學生也應該是鬼，可為什麽鬼都要來找我？
    就在嚴嗣一想得頭痛的時候，他又聽到了一陣譏笑聲。
    不過笑聲並不是由李老師發出的，他的腦袋依然一動不動擱在考卷上。
    嚴嗣一便循著笑聲望去，發現嘲笑他竟是小狐。
    它正坐在床上，悠閑地翹著二郎腿，仿佛看嚴嗣一的笑話。
    嚴嗣一頓時惱羞成怒：“你快把這東西給我弄走，我還要考試呢！”
    這是他的心聲，隻有小狐能與他用心聲對話。
    小狐則攤了攤手，無奈地說道“你搞得好像是我把這家夥弄來的一樣。”
    “難道不是嗎？”嚴嗣一顯然不相信它。
    “我幹什麽要這麽做？”
    “為了作弄我，你一向最喜歡搞惡作劇了。”
    小狐聽後哈哈一笑道：“這的確挺有意思的，不過真不是我叫他來的，你怎麽不說是你自己幻想出來的呢？”
    嚴嗣一聞言，不由愣了一下，這的確是一種可能。
    但他現在沒有心思多想了，時間已經耽擱很多，他必須要趕快答題才行。
    “現在我不管是怎麽回事，你快點過來幫我把它給拉走！”
    “好吧，真拿你沒辦法。”
    小狐一個閃身便來到了嚴嗣一的桌子上。
    嚴嗣一著急地催促道：“你快一點，我要沒時間做題了。”
    “催什麽催，搞得好像我欠你的一樣。”小狐說著伸手去推李老師的腦袋。
    可令人吃驚的是小狐竟也沒辦法觸碰到“李老師”的身體，而是直接從他的腦袋裏穿了過去。
    小狐朝嚴嗣一無奈地說道：“你看，不是我不想幫你吧。”
    嚴嗣一看著眼前發生的一切，心中既著急又震驚。
    他感覺自己與小狐，還有李老師就像在三個不同的維度裏，相互之間無法觸碰到對方。
    眼見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嚴嗣一越發地著急：“可惡，現在到底怎麽辦才好？”
    “反正他又不會對你做什麽，你就當他不存在，安心考你的試好了。”
    這句話倒是點醒了嚴嗣一，他便準備將試卷從李老師的腦袋裏拽出來。
    可就在他拽的時候，更加詭異的事情發生了——李老師的腦袋就像長在考卷上一樣，卷子一動，腦袋也跟著移動。
    “這不可能！”
    嚴嗣一感到不可思議，因為現在的李老師應該是沒有實體的，不可能被自己一起拽動。
    那隻有一種可能——李老師自己在動！
    想到這兒，嚴嗣一全身的寒毛都立了起來。
    他瞪著李老師流著血淚的雙眼，心中的怒火越發躁動。
    你究竟想做什麽？
    你如果真是厲鬼來索命的話，就趕快動手吧！
    是我殺了你，要報仇就來呀！
    現在是多想大聲喊出來，來宣泄這快要抑製不住的情緒。
    可李老師就是一動不動得將腦袋擱在他的考卷上。
    嚴嗣一甚至感覺李老師臉上的笑容越發燦爛了，就像是他的陰謀終於得逞了一樣。
    等等，陰謀？
    如果我是他，我為什麽要這樣做？
    肯定是為了向我這個殺人凶手報複。
    那他為什麽不直接殺了我，而隻是將腦袋擱在我的試卷上？
    或許因為他隻能這樣做
    那這樣做又如何向我報複？
    除非……
    他想阻止我考試！
    嚴嗣一頓時恍然大悟，沒有實體的他，根本碰不到自己，隻能通過阻擋視線，來妨礙自己答題。
    好惡毒的想法！
    可即使猜到了對方的意圖，嚴嗣一依然毫無辦法，因為他也同樣碰不到對方。
    就在這時，小狐吐槽道：“這裏好無聊，我去隔壁看看。”
    “等等！”
    嚴嗣一突然靈光一閃，對小狐說道“你去隔壁幫我看下別人的卷子。”
    “你要作弊嗎？可就算我能給你報答案，有那顆腦袋在，你也沒有辦法答題呀。”
    “我不要你報答案，我要你給我報題目。”
    “報題目？這樣你還不是看不到嗎？”
    “別廢話，按我說的做！”
    嚴嗣一現在隻能賭一把了，他在心中快速盤算：李老師沒有實體，我可以直接穿過他的腦袋寫題。
    現在有小狐給我報題，唯一要解決的隻剩下答題的位置。
    如果跟之前一樣，還是250道題的話，那題目的分布也應該一樣。
    想到這裏，他趕忙通過觸摸試卷與桌麵的落差，找到試卷最上方的邊緣。
    再根據之前考卷的布局，來預判每一道題的答題位置，這幾乎是不可能做到的事情。
    但時間緊迫，嚴嗣一也隻能死馬當做活馬醫了。
    他在心中朝著小狐喊道：“你看到試卷後，就開始讀題吧。”
    此時，小狐已經穿到了隔壁姚錢樹的帳篷內。
    而姚錢樹已經在床上呼呼大睡，從第一門考試開始，他就放棄掙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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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連監考的士兵都覺得他根本沒有任何希望，也在打瞌睡，等著下班了。
    小狐開始還以為是自己走錯了地方，直到看見空白的試卷就攤在桌子上後，才確定自己沒有走錯地方。
    “快點讀，已經沒有時間了！”嚴嗣一再次催促道。
    小狐趕忙湊上去讀道“你聽好了，第一題，請寫出商鞅《治秦九論》的大綱，並闡明自己對《治秦九論》的觀點。”
    聽到小狐報來題目，嚴嗣一心想自己反正也看不到答題卡上的內容，不如閉上眼睛，將自己的觸覺感知提高到最大。
    於是，監考的趙龍看到了令他終生難忘的一幕——嚴嗣一竟然在閉著眼寫考卷。
    而嚴嗣一因為擔心時間不夠用，繼續在心中朝小狐喊道“你一直往下讀，我不喊停，你不要停。”
    隨後，為了跟上小狐報題的速度，嚴嗣一的左手居然也拿上一支筆。
    右手在寫上麵一題同時，左手已經在寫下麵一題。
    這已經不是一心二用這麽簡單了，是一心三用，甚至一心多用。
    如此匪夷所思的一幕，讓趙龍整個人都看傻了。
    天呐，這還是人嗎？
    “第250題，請你以1567年嚴嵩叛國案為背景，寫出相關的法律條令，及闡述造成的不利影響。”
    嚴嗣一聽後，心中頓時一沉：對不起了老祖宗，為了能幫我們嚴家昭雪，不肖子孫隻能寫些違心的話了。
    隨後，他雙手同時持筆共寫這最後一道題，僅用了一分鍾不到的時間，就寫好了數百字的答案。
    “好了，小狐。”
    “你這就寫好了？”
    讀題的小狐都感到不可思議，因為它光讀都要讀的累死了，嚴嗣一竟然寫的跟它讀的一樣快。
    就在這時，外麵傳來了廣播的聲音“考試結束，所有考生停止答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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