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7章 陰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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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叫林遠,是個殯儀館的入殮師。這份工作雖然聽著嚇人,但勝在收入穩定,還能時常得到額外的“辛苦費”。
    那是一個悶熱的夏夜,我剛給一具車禍去世的年輕女孩化完妝,準備下班。這時,電話突然響了,是館長打來的。
    “小林啊,有個急活,城郊剛出了個命案,死者家屬要求馬上接運遺體,你辛苦跑一趟吧。”館長的聲音裏帶著一絲疲憊和無奈。
    我心裏雖然有些不情願,但還是答應了。開著殯儀館的專用靈車,我朝著城郊駛去。一路上,路燈昏暗,道路兩旁的樹木在夜風的吹拂下,影子婆娑,顯得格外陰森。
    當我到達現場時,警察已經拉起了警戒線。死者是個中年男子,躺在一片血泊中,臉上滿是驚恐的表情。他的妻子和女兒在一旁哭得撕心裂肺。我強忍著不適,和助手一起將遺體抬上了靈車。
    就在我準備關上車門的時候,那女孩突然衝了過來,抓住我的胳膊,眼神裏充滿了恐懼和哀求:“師傅,求求你,一定要把我爸爸的遺體照顧好,他走得太冤了。”我點點頭,安慰了她幾句,然後關上了車門。
    回程的路上,我總感覺有些不對勁。車裏明明開著冷氣,卻莫名地有些悶熱,而且我總覺得身後有什麽東西在盯著我。我從後視鏡看了一眼,卻隻看到蓋著白布的遺體靜靜地躺在那裏。
    突然,靈車的發動機發出一陣奇怪的響聲,緊接著就熄火了。我嚐試著重新啟動,可車子怎麽也打不著火。這荒郊野外的,手機信號也不好,我心裏不禁有些發毛。
    就在我下車檢查車子的時候,一陣陰風吹過,我不禁打了個寒顫。借著月光,我看到路邊的草叢裏似乎有個黑影一閃而過。我揉了揉眼睛,再仔細看去,卻什麽也沒有。
    正當我疑惑的時候,身後突然傳來一陣輕輕的敲擊聲。我猛地回頭,發現聲音竟然是從靈車車廂裏傳來的。我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雙腿也開始微微發抖。我告訴自己,這一定是幻覺,可那敲擊聲卻越來越清晰,越來越急促。
    我鼓起勇氣,打開了車廂的門。月光照在遺體上,我看到蓋在死者身上的白布竟然在微微起伏,就好像他在呼吸一樣。我嚇得後退了幾步,差點摔倒在地。
    就在這時,白布緩緩地掀開了,那個中年男子直挺挺地坐了起來。他的眼睛空洞無神,嘴角卻掛著一絲詭異的笑容。“你終於來了,陰差大人。”他的聲音沙啞而冰冷,仿佛來自另一個世界。
    我驚恐地看著他,一句話也說不出來。“我等這一天等了好久,隻有你能帶我離開這裏。”他邊說邊向我靠近。我想跑,可雙腿卻像被釘住了一樣,動彈不得。
    就在他快要抓住我的時候,一道強光照射過來,原來是一輛警車巡邏經過。中年男子似乎很害怕這光線,瞬間又躺了下去,恢複了遺體的樣子。
    警察幫我修好了車子,我開著車一路狂奔回了殯儀館。本以為這件事就這樣結束了,可從那以後,我的生活卻變得越來越詭異。
    每天晚上,我都會夢到那個中年男子。他總是站在我床前,用那陰森的聲音說:“你是陰差,你要帶我走,你不能食言。”夢中的我,無論怎麽跑,都跑不出那個黑暗的空間,最後總是被他抓住,然後從夢中驚醒。
    不僅如此,在殯儀館工作時,我也經常看到一些奇怪的現象。有時候,明明已經整理好的遺體,轉眼間就換了姿勢;有時候,空蕩蕩的停屍房裏,會傳來隱隱約約的哭聲。
    同事們都說我是太累了,產生了幻覺,可我知道,事情遠沒有這麽簡單。我開始四處打聽關於“陰差”的事情,希望能找到解決的辦法。
    在一位老道士那裏,我了解到,所謂陰差,就是陰陽兩界的使者,負責引導亡魂前往陰間。而我之所以會被那個中年男子認定為陰差,是因為在接運他遺體的時候,我身上沾染了他的怨氣。他執念太深,不願意前往陰間,所以想借助我的力量留在陽間。
    老道士給了我一道護身符,讓我隨身帶著,還教了我一些驅邪的方法。我本以為有了這些,就能擺脫困境,可事實卻並非如此。
    一天深夜,我正在給一具遺體化妝。那是一位白發蒼蒼的老太太,麵容安詳。就在我快要完成的時候,老太太的眼睛突然睜開了。我嚇得尖叫一聲,後退了幾步。
    老太太看著我,露出了一個慈祥的笑容:“小夥子,別怕,我是來幫你的。”我半信半疑地看著她。“那個中年男子,他是被人謀殺的,凶手還逍遙法外,所以他怨氣難消。隻有找到凶手,讓他沉冤得雪,他才能安心離開。”老太太說道。
    說完,老太太的眼睛又緩緩閉上,恢複了遺體的樣子。我知道,這或許是我擺脫困境的唯一辦法。
    我開始暗中調查那個中年男子的死因。通過和他的家人以及警方的接觸,我了解到,他是一家公司的財務總監,死前正在調查公司的一筆巨額資金去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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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順著這條線索,慢慢查到了公司的老板身上。原來,老板為了謀取私利,挪用了公司的資金,中年男子發現後,威脅要告發他。於是,老板便雇凶殺害了中年男子,並製造了搶劫殺人的假象。
    掌握了足夠的證據後,我將這些信息提供給了警方。經過調查,警方很快就將凶手抓獲。
    就在凶手被抓的當晚,我又夢到了那個中年男子。這一次,他的眼神不再空洞,臉上也沒有了那詭異的笑容,而是充滿了感激。“謝謝你,陰差大人,我終於可以安心走了。”說完,他的身影漸漸消失在黑暗中。
    從那以後,我再也沒有夢到過他,殯儀館裏那些奇怪的現象也都消失了。生活似乎又恢複了平靜,但我知道,那段經曆將永遠刻在我的記憶裏。我也明白了,在這個世界上,有些事情雖然無法用科學解釋,但它們確實存在。而我,也因為這段經曆,對生命和死亡有了更深的理解。
    日子一天天過去,我依舊在殯儀館做著入殮師的工作。每當看到那些失去親人的家屬,我都會更加用心地對待每一具遺體,因為我知道,他們承載著生者的思念和牽掛。
    然而,平靜的生活並沒有持續太久。在一個陰雨綿綿的日子裏,我又接到了一個特殊的任務。這次去世的是一個年輕的女孩,聽說是因為感情問題跳樓自殺。
    當我看到女孩遺體的時候,心裏不禁一陣難過。她長得很漂亮,本該有著美好的未來,卻選擇了這樣一條絕路。我像往常一樣,小心翼翼地為她整理儀容,希望能讓她走得更體麵一些。
    就在我給她化妝的時候,我突然感覺她的手微微動了一下。我以為是自己的錯覺,可緊接著,她的手指竟然緊緊地抓住了我的手腕。我驚恐地看著她,她的眼睛緩緩睜開,眼神裏充滿了絕望和怨恨。
    “為什麽?為什麽他要這樣對我?”她的聲音淒厲而尖銳,在空蕩蕩的化妝間裏回蕩。我想要掙脫她的手,卻發現根本無法動彈。
    “我不甘心,我要去找他報仇!”她的聲音越來越大,身體也開始不停地抽搐。我拚命地呼喊,可沒有人聽到我的聲音。
    就在我感到絕望的時候,口袋裏的護身符突然發出一道光芒。女孩似乎很害怕這光芒,鬆開了我的手,身體又重新躺回了床上。
    我癱坐在地上,大口地喘著粗氣。我知道,麻煩又找上門了。這個女孩和之前那個中年男子不一樣,她的怨氣太重,執念太深,恐怕不會輕易離開。
    我再次找到了那位老道士。老道士聽了我的講述,皺起了眉頭:“這個女孩的情況很棘手,她是自殺,陽壽未盡,地府不收,所以才會滯留人間。想要讓她離開,就必須解開她的心結。”
    我決定去了解女孩的過去,找到她的前男友,看看能不能找到解開她心結的辦法。經過一番打聽,我找到了那個男人。他是個花花公子,同時和幾個女孩交往,女孩發現後,一時想不開,就選擇了自殺。
    當我找到他的時候,他正在和另一個女孩卿卿我我。我把女孩的事情告訴了他,希望他能去給女孩道個歉,讓她放下怨恨。可他卻不屑一顧:“死了就死了,關我什麽事?我又沒逼她。”
    我憤怒不已,卻又無可奈何。就在我準備離開的時候,詭異的事情發生了。那個男人突然臉色大變,眼睛翻白,整個人不受控製地抽搐起來。“對不起,我錯了,你放過我吧!”他的聲音變得尖細,分明就是那個女孩的聲音。
    原來,女孩的亡魂一直跟隨著我,當她聽到這個男人如此無情的話語時,再也忍不住心中的怨恨,附在了他的身上。
    我趁機對女孩的亡魂說:“你這樣做又有什麽意義呢?他不值得你這樣。你應該放下怨恨,重新開始新的生活。”女孩的亡魂沉默了一會兒,說道:“我好不甘心,我付出了那麽多,他卻這樣對我。”
    我繼續勸導她:“人生還很長,總會遇到真正愛你的人。你不能因為一個不值得的人,就放棄了自己的生命,讓關心你的人傷心。”
    在我的不斷勸說下,女孩的亡魂似乎漸漸想通了。她的身影從男人身上飄了出來,臉上的怨恨也逐漸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絲釋然。“謝謝你,我明白了。我會放下的。”說完,她的身影緩緩消失在空氣中。
    那個男人清醒過來後,對剛才發生的事情一無所知。看著他離去的背影,我不禁歎了口氣。希望經過這件事,他能有所改變吧。
    經曆了這兩次詭異的事件,我在殯儀館的工作雖然依舊平淡,但我的心境卻發生了很大的變化。我更加敬畏生命,也更加珍惜生活中的每一個瞬間。我知道,在這個世界上,還有很多未知的事情等待著我們去探索,而我,也將帶著這份敬畏和好奇,繼續走下去。
    每當夜深人靜的時候,我常常會想起那些曾經遇到過的亡魂。他們或許有著各自的故事,各自的遺憾,但我希望,他們都能在另一個世界找到屬於自己的安寧。而我,作為一名入殮師,也將繼續守護著這些逝者最後的尊嚴,為他們的人生畫上一個圓滿的句號。因為我知道,這不僅是一份工作,更是一種責任,一種對生命的尊重和敬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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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日子在忙碌與平靜的交替中悄然流逝,轉眼間,我在殯儀館工作已逾五年。隨著時間推移,那些曾令我心驚膽戰的靈異經曆,漸漸沉澱為記憶深處的暗湧。我以為,生活或許會就此波瀾不驚地繼續下去,卻不料,一場更大的危機正悄然逼近。
    那天清晨,我如往常一樣提前來到殯儀館。推開化妝間的門,一股刺骨的寒意撲麵而來,與往日的陰冷不同,這股寒意仿佛能穿透骨髓。我下意識地裹緊外套,目光掃過停放在角落的一具遺體。那是一位八旬老人,聽說是自然死亡,麵容安詳,卻不知為何,我的內心莫名泛起一陣不安。
    當我拿起化妝工具準備工作時,突然發現老人的指甲縫裏沾著一些黑色的汙漬,像是泥土,卻又泛著詭異的暗紫色。我皺眉湊近細看,還沒等我反應過來,老人的手指猛地抓住了我的手腕。那力道大得驚人,完全不像是一具遺體該有的力量。
    “救……救我……”老人的嘴唇微微顫動,發出氣若遊絲的聲音。我驚恐地瞪大雙眼,想要掙脫,卻發現自己的身體如同被施了定身咒一般動彈不得。老人渾濁的眼珠緩緩轉動,直勾勾地盯著我,“他們……他們要害我……”
    話音未落,老人的手突然鬆開,身體重重地倒回床上,恢複了僵硬的狀態。我癱坐在地上,心髒狂跳不止,額頭上豆大的汗珠不停地滾落。過了好一會兒,我才顫抖著掏出手機,撥通了老道士的電話。
    電話那頭,老道士的聲音顯得十分凝重:“你最近是不是接觸了什麽不尋常的東西?這次的情況很不對勁,這老人怕是死得蹊蹺。”
    在老道士的建議下,我決定暗中調查老人的死因。通過與老人的家屬溝通,我得知老人一直身體硬朗,卻在某天突然毫無征兆地離世。家屬們雖然覺得有些奇怪,但因為老人年事已高,也並未多想,隻當是壽終正寢。
    然而,我在與老人鄰居的交談中,發現了一些端倪。一位鄰居偷偷告訴我,老人去世前幾天,曾看到有幾個陌生人頻繁出入老人家中,而且每次離開時都神色匆匆。更奇怪的是,老人去世當晚,她隱約聽到老人家中傳來爭吵聲,還夾雜著重物倒地的聲響。
    我將這些線索整理後,越想越覺得不對勁。難道老人真的是被人害死的?就在我準備進一步深入調查時,詭異的事情再次發生。
    當天夜裏,我正在家中休息,突然聽到一陣急促的敲門聲。透過貓眼望去,門外空無一人。我小心翼翼地打開門,卻發現地上放著一個黑色的包裹。我警惕地將包裹拿進屋內,打開一看,裏麵竟是一張泛黃的紙,上麵用血寫著:“別多管閑事,否則下一個就是你!”
    我的後背瞬間被冷汗浸濕,握著紙的手微微發抖。我知道,自己已經觸碰到了某些人的秘密,陷入了一場危險的漩渦之中。
    就在這時,老道士給我打來電話,語氣焦急:“你現在立刻來我這裏,我剛為你算了一卦,發現你正處於極大的危險之中!”
    我顧不上多想,抓起外套就衝出家門,直奔老道士的道觀。一路上,我總感覺有人在跟蹤我,回頭望去,卻隻能看到昏暗路燈下自己的影子。
    趕到道觀時,老道士早已在門口等候。他拉著我走進道觀,神色凝重地說:“你這次惹上的麻煩不小,那老人背後牽扯的勢力可不簡單。不過,既然事情已經到了這一步,我們也不能退縮。隻有查明真相,讓逝者安息,才能化解你身上的危機。”
    在老道士的幫助下,我們開始從各個方麵收集線索。通過對老人周邊人際關係的深入調查,我們發現老人曾經是一家工廠的會計,而那家工廠在多年前發生過一起重大的安全事故,導致多名工人死亡。事故發生後,工廠卻神奇地沒有受到任何處罰,照常經營。
    我隱隱覺得,這起事故與老人的死亡有著千絲萬縷的聯係。當我們準備進一步調查工廠時,詭異的事情接二連三地發生。先是老道士的道觀莫名遭遇一場大火,雖然火勢很快被撲滅,但道觀內許多重要的法器和典籍都被燒毀;接著,我的家中也遭遇了小偷,奇怪的是,小偷什麽財物都沒拿,隻是將我的房間翻得亂七八糟,似乎在尋找什麽東西。
    麵對這些威脅,我和老道士並沒有退縮。我們堅信,正義終將戰勝邪惡。在經曆了無數次的挫折和危險後,我們終於找到了關鍵證據——老人留下的一本日記本。原來,老人一直對當年的事故心存疑慮,暗中收集證據,準備向有關部門舉報,卻不料因此招來殺身之禍。
    我們將證據交給了警方。在警方的全力調查下,真相終於大白。當年工廠的老板為了掩蓋事故真相,賄賂了相關人員,而老人的死亡,正是老板為了滅口所為。
    隨著凶手被繩之以法,籠罩在我身上的陰霾也漸漸散去。那老人的亡魂再次出現在我的夢中,這一次,他麵帶微笑,向我深深鞠躬:“謝謝你,小夥子,讓我沉冤得雪。我終於可以安心地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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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著老人離去的背影,我心中感慨萬千。在這個充滿未知的世界裏,我們或許會遇到許多令人恐懼和不解的事情,但隻要堅守正義,心懷善意,就一定能夠撥開迷霧,讓真相大白於天下。而我,也將繼續在這條特殊的道路上走下去,用自己的方式,守護逝者的尊嚴,為生者帶去慰藉。
    此後,殯儀館的工作依舊繼續,但我卻多了一份責任。每當有遺體送來,我不僅會仔細檢查,還會和家屬多聊上幾句,希望能及時發現那些隱藏在平靜表象下的冤屈。在一次次與生死的接觸中,我愈發明白,生命珍貴而脆弱,每一個逝去的靈魂都值得被認真對待。
    某個月圓之夜,我結束工作走在回家的路上。路過一片荒地時,隱隱聽到有低低的啜泣聲。我順著聲音走去,在一棵老槐樹下,看到一個身著白衣的女子,她背對著我,肩膀微微顫動。我心中雖有些害怕,但還是鼓起勇氣走上前詢問:“請問,你怎麽了?”
    女子緩緩轉過身,她麵色蒼白如紙,眼中含著血淚:“我在這裏等了好久,好久……”她的聲音飄忽不定,仿佛從很遠的地方傳來。
    我強壓下心中的恐懼,問道:“你在等什麽?我能幫你嗎?”
    女子伸出手指,指向遠處一片廢墟:“我的孩子,我的孩子還在那裏……”說完,她的身影漸漸變得透明,消失在空氣中。
    望著那片廢墟,我知道,自己又一次被卷入了一場未知的事件之中。但這一次,我沒有絲毫猶豫,轉身朝著那片廢墟走去……
    踏入廢墟的瞬間,一股腐朽的黴味混著鐵鏽般的腥氣撲麵而來。月光透過坍塌的磚瓦縫隙,在滿地碎石上切割出斑駁的光影。我小心翼翼地避開裸露的鋼筋,順著女子所指的方向摸索,忽然腳尖觸到個軟綿綿的東西——竟是團浸透黏液的繈褓,布料上還沾著幾縷幹枯的胎發。
    “原來她是難產而死。”身後突然響起老道士的聲音。我猛地回頭,隻見他手持羅盤,桃木劍上的銅錢串叮當作響,“此地怨氣衝天,怕是不止一個亡魂被困。”
    話音未落,四周的碎磚開始簌簌震動。無數嬰兒的啼哭從地底鑽出,尖銳得如同鋼針直刺耳膜。老槐樹的枝椏詭異地扭曲生長,在月光下勾勒出無數張啼哭的鬼臉。老道士迅速拋出幾張符紙,黃紙在空中自燃,化作火牆將我們圍住:“快找屍身!必須讓母子團聚才能化解怨氣!”
    我強忍著恐懼,在瓦礫堆裏瘋狂翻找。指甲被碎石劃破,鮮血滲進泥土裏,卻渾然不覺。當我的手觸到冰涼的石板時,底下傳來微弱的抓撓聲。我和老道士合力撬開石板,一具蜷縮成胎兒姿勢的女屍赫然出現,她懷中還緊緊抱著一具小小的骸骨。
    女屍的眼睛突然睜開,漆黑的瞳孔裏映出我的臉。她的嘴唇蠕動,發出令人毛骨悚然的氣音:“我的孩子......”與此同時,所有啼哭戛然而止,槐樹扭曲的枝椏化作千萬條藤蔓,朝我們纏來。
    老道士大喝一聲,桃木劍劈向藤蔓,劍身上的朱砂迸發金光。我趁機將小骸骨放在女屍懷中,顫抖著念出從老道士那裏學來的超度咒。隨著咒語聲起,女屍的麵容逐漸柔和,懷中的骸骨泛起微光,與她的身體漸漸融合。
    “謝謝......”她的聲音不再充滿怨恨,而是帶著解脫的釋然。槐樹恢複了平靜,藤蔓化作青煙消散,廢墟上綻放出一朵朵白色小花。老道士擦了擦額頭上的冷汗:“這地方的陰氣太重,得設個鎮魂陣。”
    我們連夜在廢墟四周埋下刻著符文的青磚,又在槐樹下立起一座石碑。當第一縷晨光刺破黑暗時,我仿佛看見白衣女子抱著孩子站在雲端,朝我露出微笑。
    本以為這件事就此了結,沒想到三天後,殯儀館送來一具特殊的遺體——是個溺水身亡的年輕男子。他的皮膚腫脹發白,指甲縫裏塞滿水草,但最詭異的是,他的嘴角掛著詭異的笑容,就像死前看到了什麽極度歡愉的景象。
    給男子整理遺體時,我發現他手腕上戴著一串紅繩,繩結裏纏著幾根女人的長發。就在我準備解開紅繩時,男子的手指突然抓住我的手腕,力氣大得驚人。他的嘴唇翕動,發出不屬於他的女聲:“終於找到替死鬼了......”
    老道士的電話恰在此時打來:“別碰那紅繩!那是水鬼的索命咒!”但已經晚了,男子的身體開始扭曲變形,皮膚下像是有無數蚯蚓在蠕動。我被拽著往停屍房的水池邊拖去,水麵上浮現出密密麻麻的人臉,每一張都充滿絕望與怨恨。
    千鈞一發之際,老道士破門而入,撒出一把糯米。糯米觸及水鬼的瞬間,騰起陣陣白煙。老道士趁機將桃木劍插入男子胸口,口中念動咒語:“太上老君,急急如律令!”男子發出淒厲的慘叫,一縷黑霧從他口中飄出,顯露出一個披頭散發的女子形象。
    “她被困在水中百年,一直在尋找替身。”老道士解釋道,“必須找到她的屍骨,讓她入土為安才行。”
    通過查看男子的遺物,我們找到了他生前的日記。原來他是個探險愛好者,幾天前去了郊外一座荒廢的水庫。在水庫底的破船裏,他發現了那串紅繩,出於好奇便戴在了手上,從此被水鬼纏上。
    我們趕到水庫時,天色已晚。老道士在岸邊布下法陣,我則穿上潛水服下水。水底一片漆黑,隻有手電筒的光束照亮前方。當光束掃過沉船殘骸時,我看見船艙裏蜷縮著一具骸骨,她的手腕上還拴著鐵鏈,鐵鏈的另一端鎖在船錨上。
    我強忍恐懼,將骸骨帶出水麵。老道士立即開始超度儀式,隨著咒語聲起,水庫的水麵翻湧不休,無數氣泡從水底升起。最後,一道白光衝天而起,水鬼的身影在光芒中漸漸消散,臉上帶著解脫的笑容。
    經曆了這些事,我對“陰差”的職責有了更深的理解。這不僅是連接陰陽的使命,更是守護世間公平與安寧的責任。每當夜幕降臨,我走在殯儀館的長廊裏,看著那些安靜沉睡的逝者,都會默默告訴自己:隻要還有一絲線索,我就不會讓任何冤屈被掩埋。因為在生死之間,總有些真相值得我們跨越陰陽去追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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