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9章 林中酒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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暴雨如注,豆大的雨點砸在擋風玻璃上,發出密集的“砰砰”聲。林深握緊方向盤,視線在雨幕與導航之間艱難切換。手機屏幕突然閃爍,跳出一行紅字:“前方道路塌方,請繞行。”
“該死!”他猛拍方向盤。今天是去鄰市簽合同的最後期限,若錯過,公司半年的心血將付諸東流。雨刮器瘋狂擺動,前方的道路卻愈發模糊,四周的樹林在閃電中張牙舞爪,像是要將這輛車吞噬。
就在他焦慮萬分時,一抹昏黃的燈光穿透雨幕。林深眯起眼睛,隱約看見路旁立著一塊褪色的木牌,上麵寫著“林間休憩酒店”,箭頭指向一條蜿蜒的小路。抱著死馬當活馬醫的心態,他轉動方向盤拐了進去。
碎石路顛簸得厲害,車底盤不時發出刮擦聲。約莫十分鍾後,一座三層小樓出現在眼前。建築外牆爬滿青苔,木質窗框扭曲變形,透出一股說不出的陳舊感。大堂的燈忽明忽暗,照亮了前台後坐著的老人。他戴著頂灰色毛線帽,皮膚褶皺如樹皮,渾濁的眼睛死死盯著林深。
“要住店?”老人聲音沙啞,像是許久沒開口說話。林深注意到他布滿老年斑的手指正有節奏地敲擊著桌麵,發出詭異的“噠噠”聲。
“是的,就一晚。最近的路塌方了,我明天一早得趕路。”林深掏出身份證,餘光瞥見登記簿上密密麻麻的名字,卻沒有一個日期超過2015年。
老人接過證件,筆尖在紙上停頓了許久,才緩慢地寫下信息。“302房,押金兩百。”他遞來一把黃銅鑰匙,鑰匙上纏繞著褪色的紅繩,繩結處沾著暗紅汙漬。
電梯門打開時,一股腐臭味撲麵而來。林深皺眉按住口鼻,電梯內壁貼滿泛黃的報紙,頭條新聞的日期赫然是2015年7月15日。樓層數字跳動到3,“叮”的一聲,走廊的聲控燈亮起,光影交錯間,他看見盡頭有個穿白裙的女孩一閃而過。
302房的門鎖發出刺耳的摩擦聲,推開房門,黴味更重了。床頭擺著一台老式收音機,屏幕上的電子鍾顯示著“0000”,無論怎麽調整都無法改變時間。林深簡單洗漱後倒在床上,困意很快襲來。
不知過了多久,他被一陣細微的響動驚醒。黑暗中,收音機突然自動打開,沙沙的電流聲裏夾雜著斷斷續續的話語:“救命...別...推我...”林深猛地坐起,打開床頭燈,房間裏卻空無一人。他壯著膽子靠近收音機,發現調頻旋鈕正在自行轉動,最終停在一個沒有台標的頻段。
“有人嗎?”他對著收音機喊,回應他的隻有愈發急促的喘息聲。突然,窗外傳來重物墜地的悶響。林深衝到窗邊,看見樓下的草坪上躺著個穿白裙的身影,正是在走廊瞥見的女孩。她的四肢以詭異的角度扭曲,脖頸處纏繞著紅繩,和他鑰匙上的一模一樣。
林深抓起鑰匙衝出門,電梯卻停在1樓遲遲不上來。他隻能跑樓梯,木質台階發出不堪重負的呻吟。跑到大堂時,老人依舊坐在前台,仿佛從未動過。“有人墜樓了!快報警!”林深喊道。
老人緩緩抬頭,嘴角勾起一抹冷笑:“你說什麽?”順著他的目光,林深轉頭看向窗外,草坪上空無一人,連雨水都將地麵衝刷得幹幹淨淨。
“您...您沒看見?就在剛才...”林深的聲音越來越小,老人從櫃台後繞出來,枯瘦的手指搭上他的肩膀:“小夥子,雨夜容易看花眼。回去睡吧,明天就好了。”那隻手冷得像冰,林深感覺有什麽東西順著脊椎爬進身體。
回到房間,林深怎麽也睡不著。他打開手機,信號欄顯示“無服務”,相冊裏卻多了一張照片——自己躺在床上熟睡,床邊站著那個白裙女孩,她的臉貼在鏡頭前,瞳孔裏倒映著扭曲的笑容。
淩晨三點,走廊傳來拖遝的腳步聲,還有鐵鏈拖拽地麵的聲響。林深透過貓眼望去,昏暗的燈光下,一個渾身濕透的男人緩緩走過,他的腳踝鎖著鏽跡斑斑的鐵鏈,每走一步都留下渾濁的水漬。水漬在門前匯聚,順著門縫滲進房間。
林深背靠牆壁,心髒幾乎要跳出胸腔。手機突然震動,一條短信彈出:“想活著出去,就找到真相。”發送人顯示為“未知”。他想起登記簿上的日期、電梯裏的報紙、收音機裏的求救聲,所有線索指向2015年。
在房間裏翻找時,林深發現衣櫃深處藏著一本日記本。紙張已經脆化,字跡模糊,但仍能辨認出部分內容:“2015年7月15日,今天酒店來了新客人,老板又露出那種眼神...他說要讓我們永遠留在這裏...救命!”後麵的字跡被血漬覆蓋,再也無法辨認。
就在這時,門把手開始轉動,“哢嗒”一聲,門緩緩打開。老人站在門口,手裏拿著一把寒光閃閃的斧頭,帽簷下的眼睛泛著綠光:“既然發現了,就別走了。”他身後,白裙女孩、鐵鏈男人,還有更多看不清麵容的身影正緩緩逼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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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深抓起台燈砸向老人,趁他躲避時衝向樓梯。身後傳來重物倒地的巨響和淒厲的尖叫,整個酒店開始劇烈搖晃,牆壁上滲出黑色液體,天花板的吊燈紛紛墜落。跑到一樓,大堂的玻璃門外不知何時站滿了人影,他們隔著雨幕,麵無表情地看著林深。
“當年,這些人都是被困在這裏的旅客。”老人的聲音從頭頂傳來。林深抬頭,看見他正站在二樓的欄杆旁,臉上的皮膚開始剝落,露出底下腐爛的肌肉,“他們發現了酒店的秘密,所以我讓他們都成了酒店的一部分。”說著,他縱身躍下,身體在空中扭曲變形,化作一團黑色霧氣將林深籠罩。
黑暗中,無數雙手從霧氣中伸出,抓撓著林深的身體。他想起短信裏的話,強忍著恐懼大喊:“你為什麽要這麽做?”霧氣突然凝結成老人的臉,他獰笑著說:“因為我要永遠活著!每七年,我都要用活人獻祭,維持這具腐爛的軀體!”
林深突然摸到口袋裏的打火機,他想起日記本裏提到的地下室有個焚化爐。拚盡全力衝出霧氣,他在櫃台後找到通往地下室的暗門。門後是一條狹窄的通道,牆壁上掛著密密麻麻的照片,全是這些年失蹤的旅客。
地下室裏,焚化爐散發著詭異的紅光。林深剛靠近,老人的黑霧再次襲來。“你以為能逃?”黑霧凝聚成實體,舉起斧頭劈下。千鈞一發之際,林深點燃打火機,將旁邊的汽油桶踢向老人。火焰瞬間吞沒了整個地下室,伴隨著淒厲的慘叫,老人的身體在火中扭曲成灰燼。
劇烈的爆炸聲響起,林深在火光中看到那些被困的靈魂露出解脫的笑容。當他再次睜開眼時,陽光正透過破碎的窗戶灑進來,酒店已經變成了一片廢墟。遠處傳來警笛聲,他踉蹌著走出這片恐怖之地,手腕上不知何時多了道紅繩勒痕,像是永遠無法抹去的印記。
回到家後,林深試圖調查這家酒店的往事,卻發現所有關於“林間休憩酒店”的記錄都消失得無影無蹤。但每到雨夜,他總會夢到那個白裙女孩,她站在雨中微笑著,脖頸上的紅繩隨風飄蕩,仿佛在訴說著一個永遠無法被埋葬的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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