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8章 裝鬼相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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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秋的風裹著枯葉掠過青石板路,林婉如攥著褪色的紅蓋頭,指尖在粗糙的布料上摩挲出沙沙聲響。遠處祠堂傳來零星的鞭炮聲,驚起樹梢寒鴉,她望著月光下自己單薄的影子,深吸一口氣推開雕花木門。
婚房裏紅燭搖曳,新郎陸文軒背對著她坐在太師椅上,玄色長袍下露出的腳踝白得瘮人。林婉如記得三個月前在市集初見,他執扇而立的模樣驚為天人,卻不想訂親後才得知陸家早已家道中落,而陸文軒更是纏綿病榻,藥渣能鋪滿半條巷子。
"娘子來了。"陸文軒突然開口,聲音像是從胸腔深處擠出來的氣泡。林婉如渾身一顫,紅蓋頭下的雙眼猛地睜大——他說話時,脖頸處竟露出三道青紫勒痕,像是被人用繩索狠狠絞過。
更詭異的是,自新婚夜起,陸文軒白日裏虛弱得連茶盞都端不穩,可每到子時,他就會悄然起身,在書房對著空氣喃喃自語。林婉如曾隔著門縫偷看,月光下,他時而對著銅鏡整理衣冠,時而對著虛空舉杯對酌,仿佛屋內還有另一個人。
第七日回門,林婉如將這些怪事說與兄長。兄長皺眉道:"半月前就有人說,陸家老宅夜裏總有琴聲傳出,可陸家哪還有人會撫琴?"說罷,他從箱底翻出個桃木小劍,"你且帶著防身,若再不對勁,速來報信。"
當夜,林婉如佯裝熟睡。子時剛過,陸文軒果然輕手輕腳起身。林婉如眯著眼,看著他從床底拖出個檀木匣,月光照亮匣中物件——竟是一套女子嫁衣,大紅綢緞上繡著栩栩如生的蝴蝶,隻是布料邊緣結著暗紅的血痂。
"阿瑤,明日便是我們成親三周年了。"陸文軒將嫁衣抱在懷中,聲音溫柔得可怕,"等那女人死了,我就來陪你..."話音未落,他突然轉頭,直勾勾看向林婉如的方向。林婉如死死咬住下唇,指甲幾乎掐進掌心。
此後幾日,林婉如總能在鏡中瞥見詭異景象:梳頭時,身後會突然浮現半張女人的臉;洗衣時,井水倒映出紅衣女子的身影。更可怕的是,她開始頻繁做同一個噩夢,夢裏自己被紅衣女鬼掐住脖頸,耳邊回蕩著陰森的笑聲:"離開他...離開他..."
終於,林婉如在陸家祠堂發現了真相。暗格裏藏著的牌位上,赫然寫著"亡妻沈瑤之位",生卒年月竟與自己生辰八字一模一樣。牌位旁的日記裏,陸文軒用癲狂的字跡寫著:"阿瑤走後,我找了七個與她命格相同的女子,可她們都不能讓阿瑤的魂魄附體重生..."
冷汗浸透林婉如的後背,她跌跌撞撞跑出祠堂,卻迎麵撞上陸文軒。他的眼神冷得像冰,枯瘦的手死死扣住她的手腕:"娘子這是要去哪?"林婉如掙紮間,瞥見他袖中露出的銀針——與日記中記載的,用來釘住女子魂魄的法器一模一樣。
千鈞一發之際,兄長帶著道士破門而入。桃木劍直指陸文軒,符咒在空中劃出金光:"孽障!你為複活亡妻,害死七條人命,如今還要害你明媒正娶的妻子?"陸文軒突然發出尖銳的笑聲,身體詭異地扭曲,脖頸的勒痕滲出黑血:"她才是我的妻子!誰都不能把我們分開!"
混戰中,林婉如被一道陰風掀翻在地。恍惚間,她看見紅衣女鬼從陸文軒體內分離而出,麵容絕美卻滿是怨毒。"當年他為攀高枝,將我勒死在新房!"女鬼的指甲刺向陸文軒,"如今他又想借你的身體讓我複活,真是癡心妄想!"
道士趁機拋出八卦鏡,金光籠罩下,沈瑤的魂魄發出淒厲慘叫:"我做鬼也不會放過你們陸家!"陸文軒在金光中痛苦掙紮,最終化作一縷青煙消散。而沈瑤的魂魄,在看到林婉如頸間母親留下的玉佛後,竟露出釋然的微笑:"原來如此...罷了,你我也算有緣..."
塵埃落定後,林婉如變賣陸家田產,接濟了那些被害女子的家人。有人問她為何不離開這個滿是陰霾的地方,她隻是撫摸著玉佛,望向祠堂方向:"這裏有個可憐的魂魄托我照看,她說,要看著陸家的廢墟上,長出第一株向陽的花。"
此後每個月圓之夜,總有人看見林婉如獨自坐在陸家老宅前,時而對著虛空微笑,時而輕聲低語。而那片曾經陰森的廢墟,真的漸漸開滿了野花,在風中搖曳,像是無數紅衣女子在翩翩起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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