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九星斷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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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昭腳踏禹步登上觀星台,二十八宿旗在罡風中獵獵作響。手中的羅盤指針逆跳回光緒二十三年,地磚下的青銅棺群發出龍吟般的共鳴。
"戌時三刻,貪狼噬月。"
沈青梧的殘魂從銅鈴中滲出,化作三丈高的判官虛影。生死簿無風自翻,朱筆批注的"陸昭"二字正被血月染透。
陸昭咬破劍指,在鎮魂幡上畫出《天蓬伏魔咒》。幡麵騰起紫焰,映出祠堂地宮的真相——九具青銅棺組成盤龍煞,龍首正對產房方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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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百紙人轎夫抬著孟蘭盆衝出地縫。陸昭按《赤鬆子章曆》布下"九宮禁製",卻見陣眼處的桃木樁自行爆裂。沈青梧的判官筆點向虛空,墨汁化作黑蛟纏住陸昭雙足。
"丁甲神將,聽吾號令!"
陸昭擲出六枚壓勝錢,錢紋在月光下組成六丁六甲陣。黑蛟被神將虛影撕碎時,殯儀館地下傳來鎖鏈斷裂聲——盤龍煞的龍尾已掃斷三根鎮魂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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往生殿的琉璃頂轟然坍塌。陸昭踏著碎瓦躍上龍脊,看見每片龍鱗都是張《賣身契》——從光緒二十三年到2023年,每份契約都沾著陸氏族人的指血。
"震位,破!"
陸昭將青銅劍刺入龍頸七寸,龍鱗崩裂處湧出黃泉水。沈青梧的判官袍被腐蝕,露出日軍將校服:"支那道術,不過如此..."
陸昭的瞳孔突然分裂重瞳,天眼開處,看見龍脈深處埋著九具陸氏嬰屍。每具屍身都套著翡翠戒指,臍帶連向產房的新生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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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鎮魂譜》在月光下自燃,灰燼拚出北鬥煉形圖。陸昭按圖索驥,用血在龍脊畫出"斬龍符"。沈青梧的軍刀劈來瞬間,三百焦屍突然倒戈,翡翠戒指化作鎖鏈纏住其魂體。
"你敗在因果。"陸昭的劍鋒抵住判官印,"甲子重光,鎮的不是魂,是陸氏百年的貪嗔癡!"
盤龍煞發出瀕死的咆哮,龍首處的產房監控畫麵突然靜止。雙胞胎嬰兒的啼哭穿透時空,長子腳踝的鎮魂印與陸昭的胎記共振發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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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青梧的魂體寸寸龜裂,露出核心的翡翠戒指。陸昭按《太上三洞神咒》結五嶽印,九道天雷劈中龍脈要穴。盤龍煞土崩瓦解,九具嬰屍在雷光中化為齏粉。
"你可知...為何選你..."沈青梧的殘音被雷聲淹沒。陸昭的青銅劍刺穿最後一片龍鱗,劍身浮現被抹去的銘文:"陸觀山鑄於丁醜年七月十五。"
祠堂廢墟中升起塊無字碑,陸昭將鎮魂印烙在碑麵。碑文漸顯:"鎮者自鎮,魂兮歸來。"所有翡翠戒指應聲而碎,三百焦屍朝著北鬥星跪拜消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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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月褪為玉魄。陸昭在往生殿廢墟發現口枯井,井底沉著陸觀山的紫金冠。冠內襯布血書:
"吾鑄大錯,以魂鎮龍脈。後世子孫當謹記——真鎮魂者,鎮己心魔。"
手機傳來產科急訊:次子的斷指處生出肉芽,翡翠戒痕正逐漸消退。而長子的鎮魂印轉為朱砂色,在月光下映出《度人經》全文。
中元月色如洗。陸昭披著殘破道袍,將青銅劍封入第七口棺槨。殯儀館的地脈歸於沉寂,唯有鎮魂碑上的"歸墟"二字泛著微光。
沈青梧的銅鈴碎片在香爐中聚成卦象:地天泰。卦辭被晨光鍍金:"小往大來,吉亨。"而卦象所指的東方,第一縷陽光正穿透產房窗簾,映在新生兒逐漸消退的戒痕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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