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血契輪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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煉仙鼎內翻湧的屍油映出萬千張陳氏麵孔,陳默被七條青銅鎖鏈懸吊在鼎心。玉印與玉玨在胸前灼燒出太極圖,他看見鼎壁刻滿曆代掌燈人的遺言,最新一道血書竟是自己七日前寫下的"寧化飛灰,不墮永劫"。
"時辰到了。"
吳管家、鍾九黎、陳硯秋的殘軀在鼎底融合,形成三頭六臂的屍解仙本體。怪物腹腔裂開血盆大口,四十九顆燃燒的心髒如星辰環繞,每顆都延伸出血線刺向陳默的七竅。
劇痛中,陳默的銀灰血液逆流成符。當第一滴血珠墜入鼎心,整座酆都結界突然靜止。他看見母親殘魂從玉玨中浮現,當年難產而死的婦人竟保持著分娩時的慘狀:下半身泡在血泊裏,手中緊握著剪斷的臍帶。
"娘替你斬了這孽緣!!!"
殘魂突然將臍帶纏住屍解仙的脖頸,陳默趁機咬破舌尖噴出血霧。銀灰血液與屍油接觸的瞬間,煉仙鼎內壁剝落,露出密密麻麻的青銅鎮魂釘——正是老宅七間凶室門楣的封印物。
鼎外傳來地動山搖的轟鳴,陳默在意識潰散前捏碎玉玨。前世今生的記憶如走馬燈閃回:母親臨死前吞下屍解仙殘魄,用怨氣改寫借命契約;鍾九黎作為第六代容器,故意敗給屍潮引導自己發現真相;吳管家百年守候隻為等待能逆轉陣法的第七魄...
"破!!!"
陳默嘶吼著將玉印插入心髒位置,七煞鎖魂咒突然倒流。鎖鏈寸寸斷裂,他在墜入鼎心的刹那抓住四十九根血線,借力躍向煉仙鼎的巽位缺口。屍解仙的獠牙擦過後頸時,懷中的青銅鑰匙突然發出龍吟。
老宅廢墟突然拔地而起,七口古井噴出血柱。陳默在血雨中看見完整的陰陽逆轉陣——東廂房的銅鏡碎片組成八卦陰麵,西廂房的鐵樹根係構成太極陽麵。當玉印與玉玨嵌入陣眼,整座陣法開始吞噬屍解仙的本源。
"你竟敢用酆都煉酆都!"屍解仙的三顆頭顱同時慘叫,四十九顆心髒接連爆裂。陳默踏著墜落的鎮魂釘躍上陣眼,銀灰血液順著陣紋蔓延,所過之處怨魂皆化青煙。
最後一顆心髒炸裂時,陳默在強光中看見母親殘魂的微笑。婦人將臍帶係在自己腕上,哼著兒時的安魂曲消散於虛空。當他再次睜眼,煉仙鼎已碎成滿地銅渣,老宅遺址隻剩焦黑的槐木梁。
晨曦穿透烏雲,陳默跪在廢墟中嘔出大口銀灰血液。那些液體落地即燃,將殘存的煞氣焚燒殆盡。他顫抖著扒開瓦礫,找到半塊未毀的族譜殘頁,上麵所有陳氏男性的名字都變成了焦痕,唯餘母親"林秀芸"三字清晰如新。
三個月後,陳默站在新遷的祖墳前。青槐鎮西三弄14號舊址已改建為安魂公園,他偷偷埋下青銅鑰匙的殘片。當最後一捧土掩上時,石獅耳蝸處的凹槽突然滾出顆玉珠,內裏封存著母親殘魂的剪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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