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七星屍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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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銅鼎內的冰晶突然爆裂,父親屍身的心髒位置湧出黑色肉芽。張默用血衣裹住龜甲,上麵浮現的星圖直指銅馬堂地磚裂縫。當第七滴血墜入縫隙時,整座遊樂園響起骨骼拚接的哢嗒聲。
地麵塌陷露出青銅台階,石壁上嵌著人形凹槽。張默舉著陰火折子走下地宮,火光映出凹槽裏蜷縮的幹屍——每具屍體的天靈蓋都釘著刻星位的青銅釘。第九十九級台階處,七星狀的屍油燈自動燃起,照亮墓室中央七層浮屠塔。
塔身竟全由屍骸壘成,每具屍體都保持跪拜姿態。最底層的腐屍突然轉動脖頸,露出與張默相似的麵容,嘶聲道:"第七代鎮陰人,歸位。"
浮屠塔底層轟然開啟,湧出七具纏滿經幡的屍奴。它們脖頸拴著青銅鎖鏈,鎖鏈盡頭消失在塔頂黑暗處。為首的屍奴掀開經幡,胸腔內嵌著麵銅鏡——鏡中映出民國時期的送葬場景,八個腳夫正將活著的張默祖父釘入棺槨。
"時辰到,飼主享供品。"屍奴齊聲吟唱,腐朽的聲帶摩擦出銅鑼音。張默摸到腰間玉扳指殘片,發現鏡中腳夫都戴著相同扳指——那是張家嫡係的族徽。
屍奴的指甲突然暴長,在地麵刮出火星。張默退至牆角,後背撞到塊活動的青磚。磚縫裏塞著半本《飼魂錄》,內頁記載著更駭人的真相:"七星屍塔以嫡脈血肉為基,每甲子需以鎮陰人心頭血澆灌......"
屍奴的攻勢突然停滯,浮屠塔第二層亮起血光。塔身屍骸開始蠕動,在張默麵前拚成星鬥軌跡。當他踩上北鬥天樞位時,地麵翻出具青銅棺槨,棺蓋上用朱砂畫著鎮陰符。
開棺瞬間,腐臭的陰氣撲麵。棺內老者穿著明朝官服,手中攥著的羅盤突然飛起,指針直指張默心口。官服屍骸猛然坐起,腹腔鑽出七條屍蠶,蠶身浮現出張家七代人的生辰八字。
"逆子破我七星陣!"屍骸的下頜骨脫落,飛出群帶翅屍蟲。張默用陰火折子焚燒屍蟲,青煙中竟顯現父親被煙杆老人剜心的場景。
當第七隻屍蟲化為灰燼,浮屠塔第三層的屍骸集體睜眼。它們脖頸扭轉180度,齊聲誦念《飼魂咒》。張默的太陽穴突突跳動,鼻腔湧出黑血,掌心血珠自動飛向塔頂。
塔尖的青銅甕應聲炸裂,滾出顆仍在跳動的心髒。心髒表麵布滿符咒,血管連接著七具紫僵的屍身。張默突然劇痛難忍,撕開衣襟發現心口浮現相同咒文——這顆懸空的心髒,竟與他的胸腔產生共鳴!
"好孫兒,該物歸原主了。"煙杆老者的虛影從心髒裏鑽出,屍蠶在他周身結成經絡。七層浮屠塔同時傾塌,所有屍骸向著張默跪拜,塔基露出丈餘寬的青銅祭壇。
祭壇刻著北鬥七星,每個星位都嵌著青銅匣。天樞位的匣子自動彈開,裏麵是柄刻滿度亡經的玉刀。張默耳邊響起父親臨終遺言:"剜心鎮塔,可破百年局......"
煙杆老者的屍蠶已爬上祭壇,紫僵們的利爪距咽喉僅三寸。張默反握玉刀刺入心口,飛濺的血珠在空中結成鎮魂符。心髒脫離軀體的瞬間,七星屍塔轟然崩塌,煙杆老者在青光中灰飛煙滅。
當黑暗吞沒意識前,張默看見自己的心髒落入祭壇中央。青銅羅盤從屍堆飛出,指針化作金針刺入心室,將心髒煉化成刻滿星紋的赤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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