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客棧鬼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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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翡翠鐲指引的坐標處,矗立著座三層木樓。簷角掛著的不是燈籠,而是倒吊的活人——他們的天靈蓋被切開,腦髓燃著青火,舌頭釘著銅鈴。客棧匾額"陰陽界"的"界"字缺了半截,露出的木茬裏嵌著半枚翡翠鐲碎片,與沈青禾腕間的飾物完美契合。
    "新郎官到~"活人燈籠齊聲吆喝,腦漿火苗竄高三尺。沈青禾被無形之力推入門內,玄關的落地鏡映出個戴鳳冠的虛影,正將血嫁衣披在他肩頭。鏡麵突然滲出黑血,祖父的殘影在血泊中浮現:"快毀契約..."話音未落,店小二提著人頭皮燈籠迎來,燈籠麵赫然是沈青禾三歲時的畫像!
    第二幕 屍宴百牲
    大堂擺著九十九桌宴席,每桌中央立著盞頭骨燭台。沈青禾被按坐在主位,青瓷碗裏的"龍肝"泛著屍臭,實為泡發的胎兒肝髒;"鳳髓"是抽幹的脊髓液凝成的凍狀物;"八珍湯"裏浮沉著帶戒指的斷指——正是律師失蹤的左手!
    店小二端來合巹杯,杯身纏繞的麻繩竟是絞刑用的繩結。當沈青禾碰到杯沿時,滿堂賓客突然顯形——這些民國裝扮的食客沒有下巴,腐肉間爬滿白蛆,正用空洞的眼窩"注視"著他。最前排的老者舉起潰爛的手:"請新人飲血酒!"杯中毒液突然沸騰,凝成紅棺女屍的麵容。
    後廚傳來剁骨聲,沈青禾踹開雕花門。砧板上堆著具穿戲服的屍體,屠夫正用祖傳紮紙刀剝皮——那刀柄的五色線,分明是沈家獨有的手法!屍體突然翻身,露出祖父被縫合的麵容:"青禾...契約在轎廂..."
    天井裏停著頂血轎,轎簾用戲班武生的麵皮縫製。沈青禾掀開轎簾的刹那,十二具紙紮轎夫突然活化,竹骨刺破彩紙,露出內層的青銅傀儡骨架。轎廂底板刻著《冥婚契》全文:"沈氏嫡脈男子,需與枉死屍伶結陰親,九代贖盡血債..."落款處印著曾祖父的掌紋!
    客棧戲台突然亮起幽光,紅棺女屍正在台上唱《牡丹亭》。她的水袖拂過處,梁上垂下數百條裹屍布,每塊布裏都裹著沈家先祖的屍骸!當唱到"良辰美景奈何天"時,女屍突然掀開蓋頭——麵皮下竟是祖母被縫住雙目的麵孔!
    "看清楚,這就是沈家的報應!"女屍撕開戲裝,胸腔內嵌著水晶棺殘片。沈青禾的翡翠鐲突然炸裂,碎片刺入戲台柱石,露出內層暗格——裏麵封著九份血契,每份都沾著不同年代的戲班血案剪報!
    沈青禾將血契擲向燭台,火焰中浮現九段記憶:曾祖父活埋戲班花旦、祖父溺斃龍套演員、父親火燒戲園...每樁慘案都對應著契約生效的時辰。當最後一份契約焚毀時,客棧地磚裂開巨縫,露出底層的青銅祭壇——壇上供著的不是神像,而是具穿鳳冠霞帔的骷髏,肋骨間卡著半枚翡翠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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