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屍石咒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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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陸鳴修的石化小指迸開裂縫,鑽出條透明痋蟲。後山地圖在晨光中顯出血線,指向斷龍崖下被藤蔓遮蔽的青銅墓門。寨老楊公的屍骸倒斃在墓前,胸腔裏塞滿晶化的石髓,脊椎骨上刻著《陸氏石譜》失傳的"飼痋咒"。
    墓門浮雕描繪著活人封俑的場景:陸氏先祖將童男童女封入石漿,在其顱頂插入青銅釘引痋。當陸鳴修觸摸到浮雕中祭司的麵容時,石化迅速蔓延至整條右臂,皮膚下凸起蚯蚓狀的石脈。
    青銅鎖孔淌出粘稠石漿。陸鳴修將琥珀發簪插入鎖眼時,簪中封印的痋蟲突然複活,啃噬著青銅門扉。墓門轟然洞開的刹那,腥風裹著石屑撲麵而來,黑暗中亮起無數雙嵌著石髓的眼睛。
    巳時·祖墳屍蠟
    墓道兩側立著十八對石燭台,燃燒的竟是凝固的屍蠟。火光映出壁龕中跪拜的石俑,每具俑殼都保留著活人封入時的驚恐表情。陸鳴修認出第三具石俑的玉佩——正是二十年前失蹤的叔父陸明遠。
    主墓室的青銅槨上纏著七條石髓鎖鏈。當陸鳴修靠近時,鎖鏈突然活過來般絞向他的脖頸。懷中的石心突然發燙,將鎖鏈熔成石粉。槨蓋移開的瞬間,他看見槨中並排躺著兩具石化的陸氏先祖——他們的腹腔被石脈貫穿,臍帶連接著中央的痋王石卵。
    "原來陸家血脈..."陸鳴修的石手按在槨沿,"都是痋王的祭品..."
    墓室突然地動山搖。十八具石俑集體轉頭,石質關節發出令人牙酸的摩擦聲。它們的口腔中伸出石髓觸須,朝著青銅槨的方向跪拜。槨中的痋王石卵表麵裂開細紋,滲出混著胎毛的黑血。
    午時·石脈暴噬
    逃出墓穴的陸鳴修被卷入山體裂縫。石脈在岩壁中遊走如活蛇,所過之處寨民紛紛石化。他親眼看見采藥人張二被石脈纏住雙腿,慘叫聲中化作具攀爬狀的石俑,瞳孔裏還凝固著絕望。
    斷龍崖下升起九根石柱。每根柱體都由數百具石化寨民熔鑄而成,表麵凸起的人臉仍在無聲哀嚎。當陸鳴修的石手觸及石柱時,柱體突然軟化,將他半個身子吸入其中。石脈順著鼻腔灌入肺葉,卻在觸及石心時突然潰散。
    "你才是真正的痋王容器..."蘇映真的聲音從石心傳來,"陸家三代前就開始準備..."
    山體突然裂開巨口。房屋粗細的石髓痋王破土而出,蟲體表麵浮現出陸氏曆代家主的麵容。當它張開深淵般的口器時,陸鳴修看見蟲喉深處沉浮著具水晶棺——棺中少女身著嫁衣,麵容與蘇映真別無二致。
    未時·血親飼痋
    痋王額間裂開豎瞳。陸鳴修的石化身軀不受控製地跪拜,石心在胸腔中瘋狂跳動。蟲體表麵的先祖麵容突然開口,齊聲誦念《飼痋咒》。斷龍崖的石脈如活物般蠕動,將數十寨民拖來投入蟲口。
    "陸家兒郎..."痋王發出祖父的聲音,"該盡孝道了..."
    陸鳴修突然將石手插入自己胸膛。掏出的石心迸發青光,竟與蟲喉中的水晶棺產生共鳴。當他把石心擲向蟲瞳時,蘇映真的棺槨突然炸裂,少女屍身化作萬千石髓痋蟲撲向痋王。
    山崩地裂間,陸鳴修墜入祖墳暗河。水流衝開他胸前的傷口,露出石質胸骨上刻著的生辰——正是水晶棺中少女的忌日。河底沉著的碑文顯現真相:他原是痋王借陸家血脈重生的容器,而蘇映真竟是百年前鎮壓痋王的巫女轉世...
    申時·石咒纏身
    陸鳴修爬出暗河時,夕陽將石鼓寨染成血色。他的左眼完全石化,右臂覆滿鱗狀石甲。寨中祠堂轟然倒塌,十八尊石像竟融合成蘇映真的巨像,石質嫁衣下爬出無數痋蟲。
    當第一隻痋蟲鑽入耳道時,陸鳴修在劇痛中聽見蘇映真的歎息:"去蛇盤山...挖出我真正的屍骨..."
    暮色中,九頂石轎自地脈升起。轎簾用石髓織就,抬轎的石俑生著陸氏先祖的麵容。為首的轎夫石掌攤開,掌心嵌著塊帶血的《飼痋咒》殘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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