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痋脈歸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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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鳴修指尖的石髓滴落在屍嬰唇上。懷中的生母屍骸突然抽搐,天靈蓋的斷刃自行拔出,帶出團蠕動的腦髓。屍嬰的瞳孔分裂成複眼結構,石質牙齦間鑽出蚯蚓狀的痋祖本體。萬人坑底傳來山崩般的轟鳴,無數石脈破土而出,在空中交織成巨型痋巢。
"原來我才是最後的容器..."陸鳴修看著屍嬰啃噬生母心髒,胸口飼痋咒文突然發燙,"從出生就注定..."
痋祖本體鑽入他的鼻腔。石髓順著血管奔湧,左半身徹底晶化。當他舉起斷痋刃時,刀刃突然融化,與右半身的人體血肉交融成柄骨肉刃。坑底屍骸集體站起,它們的脊椎化作石髓觸須,朝著痋巢跪拜。
醜時·母子痋鬥
屍嬰躍上痋巢頂端。它的臍帶連接著整座蛇盤山地脈,每次啼哭都引發石髓海嘯。陸鳴修踏著屍骸堆成的階梯攀爬,骨肉刃每次揮砍都帶起腥風血雨。當刀刃刺入屍嬰胸膛時,生母屍骸突然暴起,腐爛的雙臂死死鉗住他的脖頸。
"修兒..."生母的聲帶已被石髓蛀空,"讓痋祖活..."
陸鳴修的人性右眼流出血淚。骨肉刃突然反折,刺穿生母胸腔挑出團痋蟲心髒。屍嬰趁機吐出痋祖本體,鑽入他的晶化左眼。當複眼結構覆蓋整個瞳孔時,陸鳴修看見時空盡頭的真相——自己原是痋祖百世輪回的寄生體,所謂鎮壓皆是飼養儀式。
寅時·石髓反噬
痋巢突然收縮成肉繭。陸鳴修被困在繭中,看著石髓重塑全身經絡。當最後寸人皮晶化時,蘇映真的殘魂突然具現,腐爛的雙手握住骨肉刃:"刺膻中...斷輪回..."
石髓海突然沸騰。陸鳴修將骨肉刃刺入心口,晶化身軀迸發萬千裂痕。痋祖本體尖叫著鑽出,卻被刃尖挑著釘入痋巢核心。萬人坑底的屍骸突然集體自焚,怨火順著石脈燒向整座蛇盤山。
卯時·萬痋同寂
山體在青光中崩塌。陸鳴修抱著屍嬰殘骸立於火海,看著石脈在怨火中灰飛煙滅。他的晶化左半身開始剝落,露出底下千瘡百孔的人體。當最後條石髓痋蟲化為灰燼時,懷中的斷痋刃突然重鑄,刃身浮現出《鎮痋咒》全文。
"該結束了..."陸鳴修將骨肉刃刺入地脈泉眼,"以陸氏末裔之名..."
驚天動地的爆炸中,蛇盤山主峰攔腰折斷。石髓海瞬間結晶,萬千痋蟲在青光中灰飛煙滅。陸鳴修墜入地脈深淵時,看見蘇映真殘魂化作石蝶,托著生母的怨靈升入星河。
辰時·塵歸塵
晨光刺破石霧。陸鳴修從屍堆中爬出,右眼重見光明卻布滿血翳。他的左臂完全萎縮,皮膚下蠕動著最後條垂死的痋蟲。廢墟中殘存的《飼痋咒》碑文突然軟化,化作灘腥臭的黑水流向地縫。
十裏外的石鼓寨舊址上,新生的石脈悄然破土。某塊界碑殘片滲出石漿,漸漸凝成嬰兒手掌的形狀...
尾聲·石生
三年後的中元夜,貨郎在荒村遇九頂石轎。轎簾掀起的刹那,麵覆晶化麵具的抬轎人轉頭——左眼灰白如石,右眼淌著血淚。更夫敲響梆子時,十八具新雕的石像在祠堂睜眼,掌心皆刻"陸鳴修"生辰。
風過石隙,傳來嬰兒吮吸石髓的細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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