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九陰屍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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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寒山在湘西密林間引著屍隊,手腕銅鈴浸滿屍油。九具青屍額貼陰符,隨《趕屍調》機械挪步。月光掠過第三具屍體時,寒山瞥見符紙下的麵孔竟與薛九娘七分相似!
"陰人上路,陽人回避——"
寒山搖動攝魂鈴,屍隊卻突然僵立。密林深處傳來鐵鏈拖地聲,九盞白骨燈籠穿透霧氣。燈籠映出駭人景象:屍體自行撕下陰符,符紙背麵的《屍林經》咒文淌出黑血,在地上匯成箭頭,直指亂葬崗深處的唐墓。
子時陰風驟起,屍體關節"哢嗒"反轉,以扭曲姿態躍入墓道。寒山追至墓口,見青石板上刻著血字:"陸氏第九代,葬此飼屍林"。他的掌紋觸及碑文時,墓磚縫隙突然鑽出屍蠶,蠶背咒文與《屍衣經》殘頁嚴絲合縫。
墓道壁畫泛起幽光。寒山舉著火折子,見壁上繪著陸家先祖活祭場景:剝皮抽筋、屍蠟封竅、人燭燃魂...當他觸碰"葬俑噬親圖"時,壁畫中的惡鬼突然探出半身,腐手掐住他脖頸!
"這是唐墓的《九幽幻術》。"王瘸子的聲音從墓頂傳來。寒山抬頭,見瘸子倒懸在穹頂,拐杖尖滴落的屍油在壁畫上燒出孔洞。畫中陸家先祖的遺骸紛紛爬出,每具骨架都纏著血蠶,蠶群在空中凝成《屍林經》全文。
寒山被拖入壁畫世界。九層煉獄輪番上演:第一層剝皮獄,活人被縫成屍衣;第二層噬脈獄,血蠶蛀空經絡;第三層燭魂獄...當他掙紮到第九層時,壁畫突然坍縮,露出墓室底層的屍林祭壇!
祭壇由九十九具青銅棺搭成,棺麵刻滿《魯班厭勝咒》。寒山被按在中央棺槨上,見棺內鋪著張完整的人皮——皮上刺青竟是湘西全境的龍脈圖!
"九陰屍林,本就是為你備的葬地。"王瘸子用墨鬥線纏住寒山四肢,線繩浸過屍蠟,勒入血肉汲血。當血珠滴入棺槨時,整座祭壇震顫,棺蓋縫隙伸出屍蠟觸手,觸須尖端粘著曆代陸家人的眼珠。
寒山掙紮間扯斷墨鬥線,屍蠟噴濺在壁畫上。畫中惡鬼盡數複活,撕咬著將他拖向祭壇底部。地磚轟然塌陷,露出盤根錯節的屍林根係——每條根須都是人筋擰成,末梢紮入童屍天靈蓋汲魂!
千年屍王在祭壇底層蘇醒。青銅棺槨內,屍王身披九百張人皮縫製的袈裟,每張人皮都刺著《屍林經》殘篇。寒山被屍王利爪貫穿肩胛,釘在屍林主根上,血水沿根係灌溉整片九陰屍林。
"陸家血脈,本就是屍林養料。"屍王喉間滾出薛九娘的聲音。寒山的瞳孔逐漸擴散,視野中萬物異變:樹木化作屍蠟柱,鳥雀變作飛頭蠻,連自己的掌紋都扭曲成《厭勝咒》。
屍林深處傳來木魚聲。寒山扯斷主根,魯班尺刺入屍王眉心。尺身咒文突然倒流,將屍林百年積聚的怨氣反灌入屍王七竅。青銅棺槨轟然炸裂,九陰屍林在晨光中化為火海,寒山最後看見的,是薛九娘的殘魂在烈焰中凝成新的陰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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