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龍脈噬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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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至子夜,沈墨心攥著半塊殘碑跌入地宮暗河。腐臭的河水突然沸騰,無數銅鍾碎片從河床升起,拚成光緒年的青崖山龍脈圖。當她觸碰圖中龍眼位置時,整條暗河化作血水,河底浮出七口青銅鎖龍棺——棺身纏著刻滿祭文的鐵鏈,每口棺內都封著個被剜心的風水先生!
"丙午年堪輿七子,今當破煞..."
顧清和的聲音從龍脈圖傳出。沈墨心扒著棺沿窺視,發現棺內屍體手持羅盤,盤中嵌著本屆學生的髒器。當第七口棺蓋被血浪掀開時,她看見自己的心髒正在盤麵跳動,血管連接著三十九條浸血麻繩!
寅時風雪肆虐,沈墨心爬出地宮時撞見駭人景象:書院後山的七座無字碑已移位成北鬥狀,每座碑底伸出鐵鏈捆著名學生。這些活人樁的脊骨被替換成銅鍾機簧,太陽穴插著墨蠶,正隨碑文改寫發出齒輪轉動的哢嗒聲。
"此乃鎖龍樁的活祭變陣。"
宋雨眠鬼魅般浮現,她的天靈蓋被掀開,顱內爬滿銅綠色的龍形血蟲。當沈墨心試圖割斷鐵鏈時,活人樁突然齊聲誦起《河圖洛書》,他們的眼珠迸裂,瞳孔化作微型銅鍾撞向鐵鏈——每撞一次,青崖山就傳來地殼撕裂的轟鳴!
辰時天光慘白,沈墨心在藏書閣找到《鎮龍譜》。殘卷記載著光緒年秘辛:"丁未年孟春,顧氏逆改龍眼,以七十九文曲星魂飼龍..."
墨跡突然遊動起來,在紙麵拚成動態輿圖:青崖山龍脈正在地底翻騰,龍首處赫然是書院鍾樓!當她用血指觸碰龍睛時,整座書院劇烈震顫,操場裂開百丈溝壑——
地縫中升起條由銅鍾碎片拚成的機械龍屍!龍牙是三十九具無頭屍骸,龍鱗刻滿活祭名冊,而龍睛位置鑲著的,正是沈墨心失蹤三日的心髒!
午時三刻,顧清和現身龍屍額前。他的胸腔完全化作銅鍾機括,齒輪間纏繞著本屆學生的腸衣製成的琴弦:"丙子年冬月活祭大成,當以文曲心血潤龍睛..."
沈墨心被無形力量拽向龍首,四肢關節插入銅鍾簧片。當她的心髒觸及龍睛瞬間,整條機械龍突然活化,龍爪拍碎藏書閣,閣中典籍化作血蟲洪流注入地縫!
"看清青崖山的真貌吧!"
顧清和撕開龍屍下頜,露出山體內部駭人景象:十萬具儒生屍骸被鐵鏈懸成卦象,每具屍體的舌苔都刻著活祭日期。而卦象中央的太極眼,正是由七屆狀元的銅鍾殘骸拚成的永生祭壇!
戌時陰風卷著血蟲襲來,沈墨心的心髒與龍睛徹底融合。她看見自己的血管變成銅鍾機簧,骨骼增生出龍鱗狀鐵片。當顧清和啟動最後的活祭陣時,她的意識突然侵入龍脈——
地底十萬儒屍齊誦祭文,聲波震碎七座鎖龍碑。沈墨心在劇痛中扯斷機械龍牙,將三十九具無頭屍砸向顧清和。龍屍的哀嚎引發山崩,青崖書院正殿轟然坍塌,露出埋藏千年的真正龍眼:由光緒年七十九顆狀元顱骨拚成的觀星台!
子夜梆聲響起時,沈墨心在廢墟裏摸到《鎮龍譜》殘頁。泛黃紙頁浮現血字讖語:"癸酉年驚蟄,化龍者當噬主..."
她低頭看向胸口,原本心髒的位置已生出龍睛狀肉瘤,正透過皮肉窺視著風雪中的顧清和。而遠處的鍾樓廢墟裏,新鑄的銅鍾正滲出混著墨蠶的血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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