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鈴咒蝕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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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子夜課鈴化作九重喪音。沈昭寧的紙化耳膜震顫不已,每聲鈴響都在皮膚刻下新的《禁書咒》。藏書閣飛簷垂下四十九道招魂幡,幡麵用紙化生員的舌苔織就,在鈴聲中拚出昭寧的生辰八字。
    趙嬤嬤搖動青銅活字鈴,閣頂降下具楠木課鍾——鍾體內壁鑲滿人牙,撞鍾杵竟是整條脊椎骨!昭寧的紙化手掌貼地逃竄,卻見青磚縫隙滲出黑血,凝成《青麓鍾律》:"凡聞喪音者,需入鍾為磬……"
    寅時更響,昭寧躲入廢棄琴房。風化的鋼琴突然自鳴,琴鍵下壓著片帶血耳膜——上麵刻著十年前優等生顧晚晴的絕筆:"破鍾律,焚琴譜,音障可破……"
    在琴房的暗門之後,隱藏著一條通往地底祭壇的通道。當昭寧踏入這個神秘的地方時,她被眼前的景象驚呆了。
    隻見九具巨大的青銅編鍾懸掛在血池上方,每一口鍾都鑲嵌著一具紙化生員。這些紙化生員的喉嚨被挖開,形成了共鳴腔,隨著血水的漲落,發出令人毛骨悚然的人聲!
    "沈生員來試音……"趙嬤嬤的骨鈴指向中央的那口編鍾。昭寧突然感覺到一股無形的力量將她推上了祭壇,她的紙化喉嚨不受控製地發出了尖銳的嘯聲。
    血池開始沸騰,四十九口編鍾同時響起,昭寧的慘叫聲被編入了那詭異的《喪禮樂章》中!
    就在這時,池底緩緩浮出了顧晚晴的屍身。她的耳骨被製成了音栓,牙床被雕刻成了移調夾,而整條舌頭則被繃成了琴弦。
    當昭寧的手指觸碰到顧晚晴的屍身時,意想不到的事情發生了。顧晚晴的齒縫中突然迸發出一陣絕命的顫音,這竟然是破陣的《安魂曲》!
    昭寧驚恐萬分,她急忙抱起顧晚晴的屍身,逃離了那個可怕的祭壇。她一路狂奔,來到了後山的鬆林。
    然而,顧晚晴的齒琴卻突然自行鳴響起來,音波如利箭般射向昭寧,震碎了她的紙化皮膚,露出了底下尚未完全腐壞的筋肉。
    "書院音障需以人聲為引……"
    鬆枝間垂落百條聲帶,隨風奏出《破陣樂》。昭寧忍痛扯下顧晚晴的舌弦,以骨為弓拉響齒琴。音波所及之處,青磚崩裂,藏書閣飛簷的招魂幡集體自燃!
    趙嬤嬤在火光中尖嘯,青銅鈴炸成碎片。昭寧的耳道突然湧出滾燙鐵水——那是曆代生員的熔鑄耳蠟,遇空氣凝成九枚音障符!
    亥時陰氣最重,昭寧重返祭壇。音障符嵌入青銅編鍾,顧晚晴的屍身突然暴起,齒琴割斷四十九根鍾繩。
    編鍾墜入血池的刹那,昭寧拉響《安魂曲》。音波激蕩中,池底浮出書院終極秘密——整座建築是具巨型樂器,地脈為弦,屋舍為箱,曆代生員皆為音栓!
    子時課鈴驟停。趙嬤嬤的皮肉片片剝落,露出青銅骨架。昭寧用音障符刺穿其咽喉,老嫗的骨架突然解體,每塊骨頭都化作音叉,在地表刻出《鎮魂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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