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血飼百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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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陳青巒的腹腔被鼠群撕開時,月光突然染上血色。他仰麵倒在青銅祭壇上,看見自己的腸管正被灰仙圖騰操控著編織成網——那些沾血的腸衣在月光下泛著磷光,逐漸凝成《五仙飼魂圖》的經絡。三百盞人顱燈同時爆燃,火光照亮祭壇底部駭人真相:整座凶宅竟是建在黃三姑的屍骸之上,那些支撐房屋的白骨,全是她當年被肢解的三百塊碎骨!
    "陳家血脈...果然滋補......"
    黃三姑的殘魂從青銅像中滲出。她的下半身已化作黃鼠狼軀幹,利爪按在陳青巒胸口,將七枚青銅釘緩緩壓入他的奇經八脈。每刺入一釘,屋簷下的黃皮子就齊聲唱誦段《飼魂咒》,咒文化作實體符咒烙在陳青巒的髒器表麵。
    地窖突然傳來鐵鏈崩斷聲。陳青巒的右眼突然迸裂,灰白瞳仁滾落,眼眶裏鑽出條白仙刺蝟。這畜生渾身倒刺沾滿膿血,尖嘴叼著枚刻有"白"字的青銅釘,猛地刺入他太陽穴!
    "呃啊——"
    陳青巒的慘叫震落房梁積灰。他的左臂突然膨脹三倍,皮膚表麵凸起無數柳仙蛇鱗;右腿則生出灰褐色的鼠毛,腳趾異化成鋒利的爪子。最駭人的是心髒位置,黃三姑的利爪正將最後枚青銅釘刺入心室,釘帽上的黃仙圖騰突然睜開三隻複眼。
    凶宅突然活物般收縮。陳青巒在劇痛中看見,那些嵌在牆裏的白骨正在重組,每根骨頭上都刻著《血飼契》的殘篇。當他的血浸透祭壇紋路時,地底突然升起九十九盞人皮燈籠,燈罩上浮現出陳家七代男丁被五仙分食的場景!
    "青巒...接鼓......"
    垂死的柳仙虛影突然纏住他的脖頸。陳青巒的右手不受控地抓起人皮鼓殘片,那些碎皮突然活過來,像水蛭般吸附在傷口處。當最後塊碎皮覆蓋心髒時,整座凶宅突然響起震耳欲聾的鼓點——那是三百具童屍在用頭骨敲擊地麵!
    黃三姑的殘魂突然扭曲。陳青巒趁機咬破舌尖,混著五仙精血的唾沫噴在青銅像上。雕像表麵瞬間爬滿裂紋,裂縫中滲出大股黃褐色膿液,落地即化作千百隻長著人麵的虱子。
    "找死!"
    黃三姑厲聲尖嘯。屋簷下的黃皮子集體炸毛,它們的尾巴突然脫離軀體,在空中織成張巨網罩向祭壇。陳青巒的鼠爪突然自主揮動,扯斷三根承重柱的白骨,骨茬竟化作利箭射穿巨網。
    地窖入口突然塌陷。陳青巒跌入深淵的瞬間,看見爺爺的屍身正站在血泊中——陳老蔫的天靈蓋已被掀開,腦漿凝成隻白毛狐狸,正將枚青銅釘按進自己心髒!
    "戊戌年驚蟄...血飼百日......"
    狐狸口吐人言,爪尖挑起卷泛黃的族譜。陳青巒在墜落中看清扉頁血字:"陳氏七代皆為五仙鼎爐,飼滿百日則化妖仙"。
    深淵底部突然亮起青光。陳青巒重重砸在青銅棺槨上,棺蓋的鎮魂符正在燃燒。當他的血浸透棺縫時,棺內突然伸出九條狐尾,將他拖入棺中與黃三姑的屍骸緊緊相貼。
    "還剩九十九日......"
    黃三姑腐爛的嘴唇貼上他的耳垂。陳青巒驚覺自己的內髒正在異變——心髒長出黃鼠狼的絨毛,肝髒表麵浮現蛇鱗紋路,雙腎化作兩團蠕動的刺球。更恐怖的是他的天靈蓋,此刻正緩緩裂開,鑽出根沾滿腦漿的柳仙藤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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