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剛還挺興奮的學生，這會兒聽到“死亡率”，倒是有些猶豫了。
    畢竟，像他們這樣天驕，生命不單單屬於自己，更屬於自己的種族。
    所以這種可能危及生命的事，自然不能憑個人意誌決定。
    不少學生，當場聯係自己族中長輩。
    也有一些學生，毫不猶豫便走上講台，準備領取戰場令牌。
    不過……
    這些沒有猶豫的學生，領戰場令牌的時候，似乎刻意遵循著某種潛規則。
    之前主動朝院長開口的那位酷似“沙悟淨”的學生，明明上前的動作也不快。
    卻自帶著一股無形的氣勢。
    其他學生，竟沒有一個敢搶在他前麵。
    且他領過令牌後，目光掃向其他學生，頗有些無趣地感歎了句：
    “秋孚和九劫不在，剩下都是些沒有血性的東西。”
    這話乍一聽，好似自言自語。
    可就是這種極坦誠的態度，展現出了最赤誠的……嘲諷與鄙夷。
    然而，被稱為“沒有血性的東西”的學生們，僅僅隻是臉色略微尷尬，便很快沒事人似的。
    好像他們根本沒聽到“沙悟淨”同學的嘲諷。
    不過，江異聽著“沙悟淨”那句話，倒是隱隱猜出了這位“沙悟淨”的身份。
    隻因他隱約記得——
    之前在九重塔時，長生學院和無量學院兩位院長擱那唇槍舌戰時，長生院長曾提到過三個名字。
    秋孚，尋悟，和九劫。
    並且說這三人，是無量學院的s級種子。
    而且根據當時兩位院長的交流……
    九劫，似乎已經死了。
    而無量院長則是想將江異打造成九劫的第二身份。
    他當時也是以這個說法，和長生院長拌嘴的。
    所以，這沙悟淨提到了“秋孚”和“九劫”，卻獨獨沒有提到“尋悟”。
    顯然，他就是尋悟。
    這名字裏，倒是和沙悟淨一樣帶個悟字。
    不過他那形象，倒是和這“悟”字沒有任何關係。
    江異倒也沒想鬧事，便完全融入了那些“沒有血性的東西”，眼睜睜看著這位尋悟同學大喇喇地領了令牌離開。
    在他離開後，其他準備領令牌的學生也並沒有一哄而散，而是依舊遵循著某種默契。
    第二個領取令牌的，是一位瞳孔呈青色，耳朵呈獸態的少年。
    那少年麵部皮膚看著白白嫩嫩的，一副稚氣的長相。
    偏偏裸露出的手背、小臂、小腿處，遍布著濃密的毛發。
    使他整個人看上去有種莫名的割裂感。
    當然，站在人類的角度看，是有割裂感。
    但從獸族的角度看，顯然是那少年的人族外形太嫩，故意暴露一部分獸族形態。
    這種情況，在萬族之城還挺常見。
    而這第二位領令牌的少年，顯然不像尋悟那般有著絕對碾壓的實力。
    他隻是領了令牌，倒並沒有嘲諷其他人。
    第三個領令牌的，是一位毛發更為旺盛的獸人。
    不過他的毛是棕黃色，甚至臉部也布滿那種棕黃色長毛，整得跟金毛獅王似的。
    這金毛獅王走路的姿勢也是雄赳赳氣昂昂，很不好惹的樣子。
    江異接連看了三個同學按照某種默認的順序領取令牌，心下便覺無聊了。
    於是，他無所顧忌地主動上前，打破了這種默契。
    和他幾乎同時上前的，是一位壯……漢？
    不，不對。
    隻見那“壯漢”狠狠瞪了他一眼，便突然冷哼道：
    “你是個什麽東西？該不會看我是雌獸，覺得我好欺負吧？”
    “……”
    雌獸？
    聽這聲音，大概好像……確實是雌獸。
    這聲質問，給江異整得怪不好意思。
    他秉著女士優先的原則，後退半步，做了個“請”的動作。
    那位壯、壯妹還挺傲嬌地哼了聲，才昂著下巴領取了令牌。
    等她領完，江異終於上了。
    隻是這時，後麵一道聲音又怒道：
    “你是從哪來的怪胎？懂不懂規矩啊？！”
    “……”
    江異這次沒搭理那哥們，直接大言不慚地朝院長問：
    “什麽規矩？我不懂，能否請院長為我解釋一下。”
    他這話一出，整個大禮堂，仿佛都安靜了一瞬。
    幾乎所有的目光，帶著不同的情緒，都落在他身上。
    無量院長看著是位挺和藹可親的長者。
    此刻他依舊慈眉善目的模樣，瞧了江異一眼後，便一臉微笑地朝大禮堂其他同學解釋道：
    “規矩什麽的，我倒也不知道。不過卻可以為在場各位同學，介紹一下——”
    “這位同學——江異，乃是本院s級種子學生‘九劫’的第二身份！”
    這話一出，在場所有望向江異的目光，瞳孔驟然瞪大。
    震驚，疑惑，不敢置信，以及……懷疑！
    而有膽量懷疑院長的，自然是最拔尖的那一批學生。
    比如，帶頭的那位尋悟。
    他目光定定地望著江異，幾乎就要脫口而出一句：他不可能是九劫！
    隻不過，尋悟接收到了院長暗含警告意味的眼神。
    他是敢不卑不亢地與院長對話，卻並不敢直接忤逆院長的意誌。
    於是，質疑的話，尋悟咽進了肚子裏。
    而見他這種最有資格質疑的s級種子都沒有質疑，其他學生自然也是識時務的。
    那些同樣帶有質疑的目光，很快便歇了火。
    院長見局勢盡在掌控之中，便微笑著將戰場令牌遞給江異。
    他看上去，跟個笑麵虎似的，慢慢悠悠朝江異道：
    “你和汲塵的情況，城主已經和我交代過了。”
    江異接過戰場令牌，隨意點頭。
    根據小銀龍的說法，城主沃若似乎是腦補成——汲塵和江異參與這次“天驕特訓”，是被首盟安排了額外的任務。
    所以，他倆相當於是為首盟辦事。
    沃若自然要交代下去，任何人不能阻止兩人的行動。
    而無量院長此前便有將江異說成是“九劫”第二身份的意思，此刻自然也算順理成章。
    有小銀龍作為“靠山”，江異心情也是輕鬆。
    他領了戰場令牌，也沒直接離開，而是朝院長問了句：
    “咱們無量學院三名s級種子，我和尋悟都到了，怎麽唯獨沒見秋孚？”
    這話一出，尋悟也看了過來。
    而院長的眼底，則是迅速掠過一抹複雜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