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5章 藏情(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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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隻見藏情之突然間嘴角微微上揚,一抹狡黠的笑容在他臉上緩緩浮現開來。他的眼神之中閃過一絲明顯的惡意,然後故意伸出手去,輕輕地挑起了她的下巴。
    "你怕是高興得太早了!" 藏情之壓低聲音說道,語氣中充滿了戲謔與威脅, "不得不承認,你這張臉長得確實還挺標致的,雖然我不會稀罕碰你……" 說到這裏,藏情之稍稍停頓了一下,再給沈穗兒一記重錘,“但領你去青樓掛牌接客的話,應該有很多男人稀罕吧?”
    沈穗兒的瞳孔微微收縮,她的臉上略顯僵硬,嘴角那抹習慣性的淺笑仿佛被凍結,取而代之的是一種努力維持平靜的勉力。
    藏情之看到了自己想要的結果,盡管沈穗兒極力想要掩飾,她的雙眼雖未逃離他的視線,眼中透出一股不易察覺的顫抖,那緊握的雙手,泄露了她正強裝鎮定的事實。
    藏情之以勝利者的姿態撫上她的發頂,顯然心情是極好的,“我還當你天不怕地不怕呢。這會兒在這抖什麽呢?”
    “我是天不怕地不怕,但對你我是真怕了,這種時候當然要懂得識時務者為俊傑這個道理,我可不想去青樓當花魁。”
    沈穗兒的迅速妥協讓藏情之感到了一絲可惜,他是想讓沈穗兒服軟沒錯,可沈穗兒服軟速度太快讓他已經暗暗準備好的許多“驚喜”沒了用武之地,有種一拳打在棉花上的無力感。
    藏情之理他不直氣也壯,目的就是不想讓沈穗兒過得太舒服,“你的意見不重要,重要的是我想。”
    沈穗兒見藏情之就要拉著她動身,心想,雖然這是古早虐文裏必備的情節,但是發展速度也太快了點吧。這才幾天啊?
    沈穗兒心中暗自思忖著,藏情之究竟是真的想讓她去,還是僅將此作為一種威脅和控製她的手段。她一時之間難以判斷對方的真實意圖,但又不甘心就這樣被牽著鼻子走。
    於是,她決定嚐試主動出擊,引導藏情之按照自己設定的節奏來行事。她深吸一口氣,故意在臉上堆砌出一個顯得勉強而又略帶討好意味的笑容。那笑容仿佛是用盡全力才擠出來一般,讓人看著都覺得有些生硬。
    “那……深藏,你怎麽才能不想呢?”
    藏情之眉頭微皺,強調道,“我不叫深藏。”
    看沈穗兒明顯心有顧忌,行為舉止也收斂了不少,可真是不容易呀,果然,不管哪個女子都很在意這種事的。
    事實證明,藏情之屢屢在她手中吃癟,比起殺了沈穗兒他更想讓沈穗兒屈服,變得跟宮裏那些女人一樣,對他畢恭畢敬。
    可依沈穗兒的性格絕不可能真這麽快就服軟,她在虛與委蛇的可能性更大。所以還是得試探一下,沈穗兒逢場作戲的底線在哪裏。
    隻見他嘴角微微上揚,緩緩地伸出手來,故意以一種玩味戲謔的姿態輕輕撫摸著沈穗兒白皙細膩的臉。他那細長的手指如同鬼魅一般在她的肌膚上遊走,
    與此同時,他的眼神緊緊鎖定著沈穗兒眼底的緊張,仿佛要將她內心深處的恐懼徹底挖掘出來,“如果青樓裏那些姑娘會的,你都會的話,那就不必去了。”
    沈穗兒輕咬嘴唇,好像做了什麽艱難的決定一樣,“會……”
    藏情之麵露疑惑,不像裝的,“你會什麽?你的才情我沒看出來,善解人意、溫柔體貼你也沒有,武功還行……你是會跳火圈還是徒手劈磚?”
    聽了他的話,沈穗兒看藏情之的頭就像一塊磚,想劈開,冷漠帝嘴都沒這麽臭。
    藏情之見她沉默以對,似乎是想以這種方法蒙混過關,扼住她的下巴問,“怎麽不說話了?剛剛不是挺能說的嗎?”
    她微微垂眸,蛾眉淡掃如遠山含黛,眼眸含笑似秋水盈盈,那副低眉順眼的模樣,當真令人心生憐愛之情。沈穗兒目露無奈,反問道,“你的意思不是要我溫柔一點?我覺得我不說話的時候看著還挺溫柔的。”
    藏情之上下打量了她一番,點點頭讚同道,“人貴有自知之明。”
    心動值+3)
    夜幕低垂,綺夢閣內卻光線昏暗,聲音嘈雜,一陣又一陣的狂歡聲吵得人心神不寧。
    沈穗兒隻覺得眼前一黑,再一睜眼就到這陌生之地了,藏情之正坐在對麵不遠處喝酒,也隻有他坐的地方光線夠亮 。
    沈穗兒往樓下一看,樓下一片混亂之中,妖魔們形態各異,有的身披黑袍,手持鋒利骨刃,眼神中閃爍著嗜血的光芒;還有的妖魔則隱藏在陰影之中,以無形的觸手操控著其他生物的命運,它們的狂笑聲讓人心生寒意。
    妖魔們或單打獨鬥,或結夥圍攻,戰鬥的餘波震得地麵顫抖,血花四濺,空氣中彌漫著血腥的氣息。它們之間沒有規則,沒有憐憫,無盡的狂歡與爭鬥中,妖魔們的笑聲、咆哮聲、慘叫聲交織在一起,這裏沒有光明,沒有希望,隻有永恒的黑暗與絕望。
    沈穗兒嘴唇微微泛白,一隻手猛地地捂住鼻子,才將那股想吐的感覺壓下,她殺人是沒錯,可忽然直麵如此血腥暴力而直接的廝殺場麵還是有些不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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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藏情之......這是哪兒啊?"
    沈穗兒覺得這裏比古羅馬鬥獸場更慘烈,藏情之還告訴她這裏是青樓。
    “嗬。”藏情之見效果還不錯,隨後輕笑一下,半是警告半是威脅地說,“你怕什麽?我隻是先帶你來觀摩一下,讓你心裏也有個底,以後該說什麽話,做什麽事,你自己掂量。”
    沈穗兒見藏情之悠閑地喝酒好似半點沒有被這場景倒了胃口,又探頭往下麵看了一眼,“藏情之,他們不會衝上來吧?”
    “他們?”藏情之麵露不屑,他對自己的實力有著絕對的自信,除了遇上沈穗兒外,他還沒輸過,遇上沈穗兒嚴格來說,他也沒輸,充其量是平局,“這世上也就你敢吧?”
    城堡內,燈火昏黃,搖曳不定,映照出一張張貪婪而扭曲的臉龐,全部同時抬頭看向沈穗兒。
    沈穗兒眼睛緩緩看向藏情之,總覺得這人今天要陰溝裏翻船了,她常常被人喊“災星”“掃把星”也不是沒有原因的,這引災招禍的本事可是天上地下絕無僅有的。
    “吼——”一聲震耳欲聾的咆哮劃破夜空,所有的妖魔仿佛達成了不約而同的協議,紛紛停下了自相殘殺,抬頭望向那高不可攀的地方。
    妖魔們開始攀爬、擁擠,爭先恐後地向上湧去,一個個眼中帶著狂熱。
    藏情之感覺到了不對勁,手放在桌麵上輕拍了兩下,一道溢著紅色光芒的的屏障擋在了樓道樓道間,碰上的妖魔有一個算一個全部溶為血水。
    以往見到這般場景,那些高級妖魔多多少少會萌生退意,低級妖魔直接臣服,今天不知怎麽回事一個一個不要命的往前湊,攻向他設下的那道屏障。
    今天唯一的不同是……
    要說這件事跟沈穗兒無關,他打死都不信。
    藏情之目光看向一臉淡定的沈穗兒,問道,“沈穗兒,你是不是剛剛做了什麽?”
    沈穗兒搖頭否認,一臉無辜地解釋,“我真沒做什麽,就往下麵看了兩眼。”
    藏情之滿眼冰冷,絲毫不相信她的話,“你這話誰信?你問我他們會不會衝上來,他們就衝上來了,你敢說這和你一點關係都沒有?”
    沈穗兒覺得這事硬要跟她扯上關係還真能扯上,但藏情之的意思擺明了就是這些妖魔鬼怪是聽了她的指使才上來的,然後沈穗兒就指著下麵大聲說了一句,“我烏鴉嘴不行嗎?我要是能控製他們,我早就讓他們把你弄死了!”
    底下正在往上衝的妖魔忽然一致看向藏情之,殺意淩然。
    沈穗兒盯著藏情之要刀了她的視線,極其無語:諸位倒也不必這麽給麵子。
    藏情之也不親自動手,他一掌將沈穗兒推出結界,若沈穗兒想保命必須使出渾身解數,不怕看不出她的真實底細,若沈穗兒無能,其實也沒什麽,她是凡人不會真的死了的,但他要是死在妖魔手裏就真死了。
    此間萬年來無論是神仙還是妖魔終歸是無法再傷及凡人性命,他們這些毒靈是可以傷人,但純粹是與凡人的意願做的一場互利的交易,就這都還要束手束腳的,不然早在他第一次出手時沈穗兒就死定了。
    被推出結界的沈穗兒麵露詫異,但沒有太害怕,她存了個檔後,秉著死也要拉藏情之的心思大喊一聲,“我要使用[深藏身名]!”
    藏情之被一股神秘力量從結界內拉到結界外,站在了沈穗兒麵前。
    沈穗兒拽住他的手,將他護至身前,臉上顯出滿臉笑意,指了指外麵黑暗的夜空,“你看今天是不是很適合殉情?要不你先替我去探探路,看看黃泉上的風景美不美?”
    藏情之嘴角微抽,沈穗兒到底是相信自己的實力還是相信他的實力呀?他都打起了十二分精神,沈穗兒竟還能若無其事地說笑,也是個厲害的。心動值+3)
    妖魔們互相交流眼神,說著沈穗兒聽不懂地話。
    藏情之聽懂了,回頭看向沈穗兒,把沈穗兒拉到身前往前推,麵對著那群蠢蠢欲動的妖魔說,“能花錢解決的事為什麽要流血呢?
    這個女人,價高者得。”
    此言一出,奇形怪狀的妖怪們湊成一對,在空中飄蕩蕩的阿飄們湊成一夥,紛紛湊起了錢,看上去很團結的樣子。
    沈穗兒見這些一向不合的妖魔鬼怪寧可放下私怨一起湊錢也要拍下自己的樣子,暗暗抬高了一下自己的重要性。
    唯恐天下不亂的她指著藏情之、妖怪和孤魂野鬼們三批“人”說了句:“湊錢多麻煩啊?拳頭硬才是真道理呀,誰打贏了我跟誰給走?不然你們一出錢買了我,我就自盡讓你們人錢兩空。”
    雖然藏情之看出了沈穗兒的心思,不上鉤,但耐不住有一群大腦沒開化又正好弱肉強食,崇尚強者為尊的妖魔鬼怪在。場麵瞬間亂成一團。
    藏情之都被卷進去了,沈穗兒打著哈欠,事不關己地往樓上走去,“我是彩頭,可不能打壞了,先上去避避,你們誰打贏了就上來領獎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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