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幼時過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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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姐今日美得很。”小春見她一直看著鏡子不由誇讚出聲,江離點點頭,開玩笑,她當年可是響當當的國安局一枝花好吧,再說小春這梳妝的手藝確實拿的出手,自然是美得很。
    可正是因為美得很她才有些猶豫,雖說這蕭執在書中似乎是心儀女主的,但自己畢竟貌美,若是這三個月裏當真叫他動了心,那自己豈不是小命不保?聖人昨夜才敲打過她。
    想了想,江離還是將口脂擦了換成了個更淺的顏色,又將發飾拆了,“換個簡單些的發髻吧。”小春疑惑,“小姐這是做什麽?”
    “這蕭大人什麽樣的美人沒見過?可你看臨陽郡主,再看那位誰家的小姐?可有一位入了蕭大人的眼?保不齊他就喜歡天然去雕飾的呢?”江離張口就來的本事十分了得,但說完卻對上了小春有些詫異的眼神。
    江離的手頓了頓,恍然意識到自己這話說的有些跳戲了,“我是說.....蕭大人在大理寺任職,識人的本事自然勝過常人,與其費力折騰那些,倒不如質樸坦誠些。”
    小春遲疑的點了點頭,覺得小姐說的似乎也不無道理,“那奴婢為小姐重新梳發。”
    折騰半晌,江離重新收拾好了自己,這時候江夫人過來告知她蕭執已經到了,江母看了眼女兒的打扮,“阿離這般是否太素淨了些?”江離穿了身淡綠的衣裙,頭上隻簪了一支翠玉簪子。
    “母親,今日是踏春不是赴宴,女兒還是矜持些吧。”江離起身,江夫人卻將她按住,“那再配一對耳璫吧,唔.....這對玉的就不錯。”江母為她戴好耳環看了看終於滿意。
    二人來到前廳,蕭執正端坐著飲茶,聽見動靜蕭執站起身來,一轉身便看見一身雲淡風輕的江離。
    蕭執今日穿了一身墨綠的衣袍,倒是巧合的很。“阿離。我來接你了。”他朝江離與江母溫和出聲。
    江離回以一笑,“讓令儀久等了,那....我們走吧?”蕭執頷首,隨後朝江母行禮,“夫人,令儀與阿離便先告退了。”
    江母笑著點點頭,“去吧。”她看著二人一道出門的身影心中不由感歎,還真是一對璧人,相配的很。
    江離出行坐的是馬車,蕭執則帶著富貴騎了馬跟在車旁,雖說當朝男女風氣比之前朝開放些,但兩人若同乘馬車還真叫江離尷尬的很。
    江離往日做尚書府小姐時沉穩安靜話不多,小春陪在一旁也不打攪。此時江離心中正無奈著,怎麽今日就選了綠色呢?
    兩個人這看起來簡直像穿了情侶裝似得,太尷尬了!還有這個蕭執怎麽回事?平時不都是黑色白色的嗎?好好的穿什麽綠色?
    這是要學孔雀開屏麽?但不得不說,蕭執有幾分肖似女帝,雖然看起來冷了點,但顏色卻是極好的。說是軒然霞舉,玉質金相也不為過。嘖,可家人們誰懂啊?禁欲係男配更要命啊喂!
    兩人晃晃悠悠的到了目的地,蕭執下了馬,來到馬車前。小春打開車門,蕭執上前橫出手臂,江離看了看,隨後扶著他的手臂下了馬車。
    “你們不必跟著了。”蕭執率先開了口,小春與富貴會意一笑,退到一旁。江離挑了挑眉,隨後跟著蕭執沿著溪流漫步。
    “沒想到小蕭大人竟當真領我來看桃花了。”江離見離小春他們有些距離了,這才笑道。
    蕭執偏過腦袋瞧她,“第一回總該將戲做全些。”江離聞言也沒什麽異議,“既是如此,我同大人也該熟悉些才不會叫之後露了馬腳.....”江離想了想,“大人有什麽想知道的嗎?關於我的事。”
    蕭執抬手為江離擋開一枝攔路桃花,隨後問道,“你喜歡甜食?”江離點頭,“是母親告訴蕭夫人的吧?我見你的小廝帶著食盒。”蕭執淡笑,“阿離觀察入微。”
    江離頷首大大方方的承他一讚,“大人過獎了。”蕭執將手背回身後,繼續跟著江離慢行,“不是說要叫我令儀麽,你這般一口一個大人當心露了馬腳。”
    江離聞言立馬改口,“是我疏忽了,令儀勿怪。那....你還有旁的想知道的嗎?”蕭執倒是認真的想了想,“不如說說你少時經曆?”
    蕭夫人之所以挑上江家其實並非因為江父是刑部尚書,而是因為江離的外祖溫大儒溫廷昀。
    溫家是離洲的百年望族,家中雖無人在朝為官,但百年來卻為朝堂培養了許多人才。如今新朝才立十餘年,穩住朝中勢力也是他們作為皇親國戚不得不考慮的事。
    江離揚了揚眉,心中納悶,這是想探溫家的事?那豈不是當真將她納入新婦的考慮範圍了?
    “我出生時父親尚在蜀中任職,直到四五歲的年紀天下大.....遇上聖人起兵撥亂反正,那幾年戰事頻繁父親選擇了追隨聖人,但因我年紀小,父親母親擔心無法照料我,便決定讓奶娘將我送去離洲。”
    江離回想往事,不由出神,“誰知去離洲的途中我們遇上了流寇,奶娘為了保護我死在了流寇手中,而我恰好被業山的道長所救才得以活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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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段故事裏其實藏著兩個人的過去,一個是死在了流寇手中的真正的江家二娘子江離,另一個便是作為昭華長公主的她自己。
    移花接木是聖人在得知業山還苟活著她這個前朝餘孽後的安排,那時候江離還未想起上輩子的事。而她也確實是在五歲的時候被送出宮,之後遇上流寇被業山的道長所救。
    “雖那時我年紀小,但我至今仍記得,人的血,原來是又腥又甜的。”江離低喃著,這麽多年過去,江離依然還記得嬤嬤的血濺在她臉上是怎樣的溫度。蕭執看著江離的神色,心中生出些莫名的情緒,“抱歉.....”
    江離回過神,搖了搖頭,“之後中州一封便是三年,我因此在業山待了三年,一直到聖人登基前我才回到了外祖家。再往後便如大家所知,我一直生活在離洲跟隨外祖父讀書,直到前年年末阿姊出嫁才回京與父親母親團聚。”
    蕭執沒想到江離年紀不大卻經曆過這樣多的磨難,那些年天下動蕩,生死往往隻在轉眼之間。
    即便後來聖人繼位,腥風血雨也未曾停下,彼時他已經十歲,時常跟在父親與姨母身側,他亦不是長在富貴後院的嬌慣少爺。
    蕭執不大會安慰人,尤其麵前還是位姑娘,他張了張口,卻不知該說什麽。江離見他露出些窘態,不由體貼道,
    “令儀不必安慰我,往事已矣不可追,活著的人自當要往前看,我並未執著於此。我......惟願東陵四海安寧,再無動蕩。”
    蕭執耳中落下四海安寧再無動蕩八個字,心中動容。話已至此,他也不便再繼續追問她溫家的事了,蕭執轉而朝江離露出難得溫和的笑,“阿離心胸曠達,不愧是溫大儒親自教養的。”
    江離也回頭朝蕭執笑起來,隻是笑還未至眼底,便成了驚慌。她腳下踩上一塊大石上的青苔,整個人便朝後栽了下去。
    蕭執反應迅速,下意識便伸手攬過了她的腰。“當心!”帶著唐梅香氣的青絲拂過他的麵,掌中盈盈一握的腰肢傳來衣裙柔軟的觸感。
    江離著實是嚇了一跳,但以她的身手本也不會摔著,可這蕭執就在麵前,她便是不摔也得摔了。但刹那間她便感覺到腰側傳來一陣溫暖的熱意,緊接著,後背便貼上一個堅硬的胸膛。
    江離整個人僵住,一動也不敢動。她心跳的有些快,心中萬馬奔騰:什麽鬼啊?!平地摔加擁抱對視不是狗血言情劇男女主的標配嗎?
    她和蕭執一個女n號一個男三號,他倆配嗎?他倆配擁有這種“名場麵”嗎?哦,嚴謹來說沒有擁抱對視,隻有背後抱加她耳邊癢得叫人心尖發麻的呼吸。
    “是不是扭著腳了?”蕭執聲音略微低沉,是很磁性的嗓音。此時響在耳邊實在讓江離有些招架不住。
    “相間若餘,萬變不驚,無癡無嗔,無欲無求,無舍無棄,無為無我....”蕭執見江離半晌沒動本以為她是受了傷,結果湊近卻聽見她正以極小的聲音碎碎念著靜心咒。
    “嗬.....”蕭執笑出了聲,這姑娘還真是.....
    江離被他的笑聲拉回點理智,趕忙拉開他的手自己站好,她調整呼吸,回過身對上蕭執笑意盈盈的雙眸清了清嗓子,“是我冒失了,多謝。”
    蕭執頭一回遇上這種事,他心中本並無旖旎,但被江離的靜心咒惹得倒是有了幾分意動。他難得笑的有些輕佻,撤回身子抬了抬下巴又落下,“萬變不驚,無癡無嗔,無欲無求....?”
    江離原本已經平複的心緒被蕭執看的又翻騰起來,瞬間臉紅成一片。她微微瞪著眼,一副有口難言的表情。
    蕭執盯著她已經紅到耳垂的樣子覺得有趣,那粉紅的耳垂上正墜著一對白玉耳環,看起來煞是可愛,他搓了搓背在身後的手指覺得嗓子有些發癢。
    “咳.....”蕭執收了笑清了清嗓子,“你沒受傷便好。.....你....有沒有什麽想問我的?”
    江離見他不再為難,緩了口氣。“令儀喜歡吃辣的還是清淡的?”二人重新邁起步子。“我很能吃辣。但清淡如潮粵菜式也挺喜歡。”江離有些意外,倒是和她口味有些像。
    “那......酒量如何?”“算不得好,略微能飲一些。”
    “喜歡黑色?”“唔....喜歡紅色,隻是黑色衣服方便打理些。”
    江離更加詫異了,“你竟會喜歡紅色?”蕭執倒是很坦誠,“阿離不覺得紅色很喜慶嗎?”江離笑出聲,心道這人還挺接地氣的。
    “那你喜歡什麽樣性子,又討厭什麽樣的性子?”
    “......”蕭執踟躕了一瞬,她先前問的問題都還算常規,二人既然要做戲,有些喜好習慣自然是要相互了解一番。
    但這個問題卻似乎有些動機不純的意味。他心中嘀咕....難不成江離當真是如富貴所說那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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