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璃與蕭執離開皇宮回到了應天昉，承恩伯與晉王已經被押送牢房。回到書房宋璃鬆了口氣，倒是蕭執有些猶豫的開口道，“血書還未來得及公布你便來了。”
    宋璃點點頭，“我猜到了。聖人本是想當著我和滿朝文武的麵公開血書內容，但我如今卻覺得血書應當留著以防萬一，晉王未必肯輕易認罪。”
    蕭執默了默開口，“我這就去給餘誠遞消息，晉王都被捕了，聖旨他也該交出來了。”宋璃點了點頭，“帶餘誠一道去莊親王府，你舅舅的府上不可鬧出搜證的動靜，你們悄悄去。”
    蕭執頷首，“你打算何時審晉王？”宋璃想了想，歎了口氣道，“先拿到聖旨吧....我還得去一趟晉王府。”
    蕭執有些不明白，“你要搜晉王府？”宋璃搖搖頭，“晉王府搜不得，”宋璃話還沒說完，溫瑤便來到了書房，“我已經給晉王府的公主透露了消息引她回京，”
    宋璃看向溫瑤，輕笑了一聲，“阿姊知我如甚。”她朝蕭執咧嘴笑了笑，“晉王可不是旁的犯人，既動不得刑，也不能輕易封府搜查。我們得想辦法讓他自己認罪。”
    蕭執緩緩呼出一口氣，接下來便是重頭戲了。“我先去了。”蕭執離去後溫瑤捏了捏眉心，“晉王兩個兒子都死在了戰場上，他們在軍中仍有餘威，拿下晉王，拖不得久。”
    宋璃歎了歎，“師父常說世上有許多事並非是非黑即白，因有陸家起勢才有了如今的東陵，可落星關那一戰.....若非糧草被毀軍機延誤，本不必犧牲那麽多無辜的生命。”
    溫瑤聽了宋璃的話沉默了許久，半晌後她來到宋璃身側，“阿璃，你竟是如何得知大越與南黎有勾結的？還有宋家的廣昌王，你.....”
    溫瑤頓了頓壓低了聲音，“你明明是宋昭華，你為何對聖人毫無一絲怨恨？你究竟為何篤信東陵應該在陸家人手中？”
    宋璃僵了僵看向溫瑤的眼睛，溫瑤沉下一口氣，“奉玉說你魂魄有異，而聖人.....也是如此......”
    宋璃眼中閃過驚恐慌忙捂住了溫瑤的嘴低呼，“阿姊！”她搖了搖頭，“不論你如何想，如何猜，都到此為止！”宋璃微微顫抖，“你隻需要明白，我同聖人一心，隻想守護東陵。”
    溫瑤未曾見過宋璃這樣的眼神，她遲疑著點了點頭，宋璃鬆開手朝溫瑤慎重道，“不要探尋，也不要與任何人再提起這些......阿姊，我沒有機會了......”
    溫瑤眸光一顫，宋璃聲音裏近乎懇求的情緒她不懂，但她能料想此事一定十分嚴重。“我知曉了。一切到此為止。”
    宋璃鬆了口氣，“我們先去見見承恩伯吧。”
    來到地牢，承恩伯正急著團團轉，見宋璃與溫瑤來了他幾步上前，“宋昭華！”宋璃一掌打退了他。
    “承恩伯這是想謀害下官麽？”宋璃收了手，見承恩伯嘴角滲血不禁嗤笑，“好歹也是戰場上立過軍功的將領，看來這些年承恩伯真是懈怠。”
    承恩伯捂著胸口，“你！”溫瑤上前冷眼瞧他，“我們不曾為您上枷鎖便是留了最後的體麵，承恩伯，您若非要不識好歹，那我們應天昉也不會再客氣了。”
    宋璃臉上仍是笑著，“您不是攻訐我應天昉審訊手段毒辣殘暴麽？怎麽，想試試？”承恩伯緩過一口氣，“今日老夫栽在你們手裏，老夫無話可說。你們有什麽招便使出來吧，休想屈打成招！”
    宋璃與溫瑤對視一眼，隨後溫瑤將從承恩伯府搜出的罪證掏了出來，“鐵證如山，還需要用刑嗎？”
    承恩伯冷哼，“應天昉手段通天，想要嫁禍於我還愁沒有手段？”
    “死不悔改！”溫瑤厲聲嗬斥，“這些信件所用的紙張乃是寒玉州的素玉紙，你還想抵賴！”
    承恩伯眉頭微緊，片刻後他冷聲道，“我母親雖是寒玉州人氏，可這紙難不成便隻有我承恩伯府用的起嗎？我看著分明便是你們應天昉偽造之物！”
    溫瑤抬眼死死盯住承恩伯，“宋帝在位時素玉紙所用的材料與漿洗方式如今早就更換了，那時候應天昉都未成立，你還想狡辯！”
    承恩伯怔了怔，宋璃繼續道，“承恩伯，三個月前我們所掌握的線索便足以叫你三族伏法，你可知我為何等到今日才捉你歸案。”
    承恩伯看向宋璃並不答話，宋璃接著開口，“餘誠為求公道拚死潛入京都折騰了這麽幾個月，你以為聖人不知道你做了什麽？聖人遲遲沒有動手，你猜聖人是在等什麽？”
    承恩伯踉蹌兩步，“.....你們的目的.....是晉王殿下......”溫瑤哼笑，“倒也不算太蠢。”
    “如今你已死罪難逃，可你還有母親、有女兒，還有你的外孫們......”宋璃上前幾步靠近承恩伯，“聖人是個心軟的，你母親又與聖人有師徒之情，你若能指正晉王，聖人想必會網開一麵的。”
    “還是說，你打算賠上整個伯府來替晉王抗罪？”溫瑤出聲提醒，“落星關那麽多條人命，你確定，你賠的起嗎？”
    承恩伯倉皇跌坐在地上，宋璃與溫瑤見狀也不著急逼他認罪，“我離宮時老夫人還跪在泰陽殿門外，”溫瑤輕聲道，“這天看著像是要下雨了......”
    宋璃也歎，“聽聞你少時身體不好，老夫人那時候總是整夜整夜的守著你，後來為了給你治病甚至不惜相信偏方割肉入藥.....哎....還真是一片拳拳愛子之心。”
    溫瑤看著承恩伯越發灰白的臉色輕輕拉了拉宋璃的衣袖，“你那女兒如今也已被收押，不過今晨她暈過去了，大理寺差了大夫去看，說是已經懷孕三月有餘。因念著承恩伯的功績，我們會照顧好她。”
    宋璃與溫瑤一道轉身打算離開，“承恩伯，下官耐心有限，明日你若還不願招供.....”宋璃沒有將話說完便離開了。
    出了地牢溫瑤才開口，“寒老夫人的事你果然故意的。”宋璃頷首，“她是聖人的師父，今日都敢朝我拔刀，可見這老夫人也是個硬骨頭。”
    溫瑤點了點頭，“倒是做的不錯，晚些想辦法讓她們母子見上一麵吧。明日我們定要拿到承恩伯的供詞，晉王世子還等著我們呢。”
    宋璃抱著手臂低思，“阿姊倒是與我想到一處了，隻是陸安陽雖好騙回京，但這世子.....要如何叫他犯錯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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