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有、白月光？誰！”
    最後那個字是從牙縫中蹦出來的，可見對誅夜的刺激有多大。
    “場上那小金人就是，人不人鬼不鬼的。”
    羲凜一臉不屑，若是活人他還能爭一爭，跟個死人怎麽比？
    這不耍賴嗎！
    是的，其實靈真如今的狀態早就不能算活著了，不過是靈魂體被用特殊方式保留下來，延續他的天賦不忍浪費罷了。
    這樣看來，他又與那些被煉成傀儡的妖族有什麽不同？
    同樣的失去靈智，同樣的無法輪回。
    一旦靈魂被束縛，就代表著永遠無法進入輪回，就以這種特殊的方式留存在世，向晚不知道這是不是靈真所希望的。
    “你、你是小白？那條白蛇？”
    靈元一臉複雜的看向她，有癡迷，有遺憾，有意難平。
    沒想到當時的小白蛇竟已長成如今模樣，美的令人目眩神迷，就連他都……
    “哼！當初靈真就不該收留你，如若聽我的他又怎會落到如今下場！還有你這妖族，不感恩當初的收留之情也就罷了，如今竟要與這些妖族一同攻擊我元禪寺，靈真當真是瞎了眼！”
    虛雲大師怒不可遏，雙眼透出血紅眼神同樣複雜，幾乎是歇斯底裏的低嗬出聲。
    眼看著自己寶貝被欺負，羲凜這下可忍不住了，當即現身擋在向晚身前一臉譏諷。
    “老禿驢你給我想清楚了再說話，我怎麽不記得你們有什麽收留之情，當初我寶貝可是被你們追殺到東大陸的。若不是、那個誰的保護，我都不敢想象她現在得多受欺負。不行，越想越氣，寶貝，讓我出手解決了他們吧？”
    他還記得之前答應過向晚，沒有她的允許絕不胡亂出手，這不動手前還得請示。
    虛雲大師等人聞言當即驚慌看向向晚，生怕她同意。
    眼前的這位可是龍族，即便他們對佛子有信心，也不敢擔保就能抵抗的了龍族。
    以如今佛子的實力，大致判斷應該在神王境之上，達到了仙皇境。
    但即便是仙皇境也不一定就能與龍族一較高下，因為古往今來龍族都是淩駕於所有生物之上，甚至實力深不可測到無法被估量，早已不是簡單的境界可以劃分的了。
    向晚沉默片刻後搖了搖頭，“不必，我相信靈真，他不會傷我的。”
    即便他現在已經沒有了靈智，甚至可能都不記得她了，但她還是相信他。
    這是來自於內心的肯定。
    血鱗老祖等妖族則是一臉的失望，仙子你倒是同意啊，但凡有龍族的殿下出手，他們即便有所謂的佛子又能如何。
    結果你這就輕描淡寫的給拒絕了，這機會不行給他們啊！
    羲凜想要表現結果被拒，心情能好才怪，他直接將一切怪罪到“小金人”身上。
    都怪他，死都死不幹淨了！
    誅夜可憐兮兮的也來到向晚身邊，語氣略帶撒嬌：“姐姐，我都好久沒見到你了，讓我陪著你吧，我不說話，也不打擾你、和他。”
    好生氣，閉關出來之後發現多了好多情敵，那兩條龍也就罷了，沒有他會討姐姐歡心，可這個憑空鑽出來的家夥是怎麽回事。
    他甚至連個人都算不上！
    “不必，我想跟他單獨說說話。靈真，你願意跟我走嗎？”
    向晚一臉柔情，向他伸出手，等著他的決定。
    若他願意跟她一起，那他們就遠離這場戰鬥，不再理會人妖兩族的糾葛，她願意陪著他。
    若他不願……
    那就說明他已經不是她記憶中的靈真了，因為靈真無論麵臨何種選擇，在任何情況下都會選擇她。
    當初被全寺追殺時就是這樣，寧願冒天下之大不韙也要護她周全，這才是他。
    果然，幾乎沒有片刻的遲疑，那道光影緩緩伸出手虛搭在她手上，結果不言而喻。
    向晚也終於如釋重負的向他展露笑顏，“我們走。”
    虛雲大師見此麵色巨變高呼：“不可！靈真，別忘了你的身份！你生是我元禪寺的弟子，死也當為我元禪寺才是！”
    蒼冥不知何時現身，冷聲道：“他既然生前就選擇了她，那就說明已經背離了元禪寺，死後靈魂更是被你們煉化，想必你們也隻是舍不得他那一身佛骨和天賦吧。若我想的不錯，他的佛骨也被你們‘物盡其用’了。”
    說完向在場的幾名神王境僧人虛點幾下，他們頓時流露出痛苦的神色，控製不住的軟倒在地，渾身抽搐不已。
    蒼冥不知做了什麽，大手輕輕一勾，竟從他們體內召出數根散發著金色光芒的人骨，人骨分屬不同部位，最終組成一道完整的人骨。
    正是一具散發著重重佛光的人類骨架。
    出自誰身上不言而喻。
    而失去了佛骨的僧人們則瞬間從神王境降到了虛神境，沒想到他們竟是用這種方式晉升的。
    就連周圍參戰的人族都不免唏噓，堂堂的名門正派元禪寺，竟會對自家弟子做出如此行徑，不得不讓人感慨。
    即便是對待叛徒也未免太過……
    向晚見此又哪裏不知發生了什麽，雙目之中盡是冰霜，恨恨看向靈真的這些所謂的師門兄長。
    他們竟會如此對他，竟如此對他……
    心中的仇恨促使她恨不得立刻衝上去將他們都殺了，但身旁一直靜立的靈魂體卻是擋在了她跟前。
    什麽都沒有說，也沒有任何動作，但向晚懂了。
    他不想讓她為他報仇，也許他還心存善念不願對師門弟兄動手，也許是想了斷因果隻想與她離開。
    向晚明白了，不再去看元禪寺的那些人，徑直帶著靈真的佛骨和他的靈魂體離開了戰場。
    臨走時不忘對羲凜等人留言不讓他們跟來。
    她能感覺的到，他的時間不多了，留給他們相處的時間所剩無幾。
    相逢的時間如此短暫，讓她沒有精力再去理會其他。
    向晚走了，帶走了靈真，也帶走了人族的希望。
    失去了靈真與佛骨，剩下的人族自然不再是妖族的對手，他們的下場無需多言。
    但對羲凜他們來說誰輸誰贏一點也不重要，重要的是，他們的晚晚被個沒死透的家夥給帶走了！
    怎麽有的人即便是死的也這麽讓人討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