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曾。”顧青檸搖了搖頭。
    陸景煜鬆了一口氣。
    “有一件事，我還未同你說，想著這件事還是我親口對你講比較好。”
    顧青檸明白過來，“這件事同白老有關係？”
    陸景煜握著她的手，點了點頭。
    “之前不是說過，倘若父皇皇祖母他們還要逼我，我就真的服用那種斷絕子嗣的藥。”
    “但又不是真的斷絕，而是可逆的，但太醫們卻都查不出來。”
    “這種事情，唯有白老可以做到。他還沒有研製出來，所以我就沒有說。”
    “你不要多想，我並不是不想讓你再生我的孩子了。”
    這次輪到顧青檸鬆了一口氣。
    她哭笑不得道：“我還以為是什麽事。”
    “不過，是藥三分毒，如果不是萬不得已，哪怕那藥是可逆的，你也不要服用。”
    陸景煜點了點頭，心下一鬆，“我也隻是未雨綢繆。”
    畢竟他們不知道，太後逼迫他們的心，到底有多強烈。
    顧青檸也想起來，還有一個多月，就是太後大壽了。
    對方許是會做點什麽。
    兩人這才又談起了在九王府的收獲。
    陸景煜：“陸航之說那肯定就是沈若櫻，對方不承認，但他不會放棄。”
    “我也告訴了他，那趙靜跟秦庭芳見過麵，聯係過的事情。”
    “陸航之不笨，他大約也能夠猜到，沈奇的事情，應該是沈若櫻報複。”
    沈若櫻應該是生氣，當初廣平侯府對她的放棄。
    甚至連她的‘死’也要利用一番，為了兄長謀出路。
    她就讓人幫忙，直接釜底抽薪，沒了沈奇後，廣平侯府就會元氣大傷。
    顧青檸嘖嘖感慨道：
    “陸航之對沈若櫻深情一片，如今他在其他方麵都處處不如意。”
    “現在找到沈若櫻，恐怕會成為他心中唯一的支撐了。”
    顧青檸猜得沒有錯。
    本來對人生都徹底絕望的陸航之，突然又找到了希望的光芒。
    他跟若櫻的確有許多誤會，但他們也是有真情在的。
    當初翠微閣大火，得知沈若櫻在裏麵，陸航之也是要衝進去的。
    倘若若櫻沒有死，他們或許還會回到從前。
    所以，陸航之在回平安侯府後，第一件事就是找到了趙靜。
    趙靜自從得知陸航之總是去九王府後，就惴惴不安。
    其實她知道，沈若櫻後來找到她去告沈奇，其實是利用她。
    雖然不知道，那女子為何這樣狠心，連自己的親兄長都要弄死。
    但沈奇也的確害死了她兒子阿程。
    阿程好賭，最後手頭沒有了銀子，不知道為何就盯上了沈奇……
    畢竟是侯府世子，肯定是有銀子的。
    他竟然鋌而走險，打算從沈奇那偷一些銀子。
    被發現後，活活打死。
    所以，趙靜也是恨沈奇的，所以就跟沈若櫻一拍即合。
    最重要的是，當初她兒子死了以後，她渾渾噩噩，甚至都不想活了。
    還是沈若櫻突然出現，給她指明了回陸昌輝身邊這條路。
    於公於私，她都願意幫沈若櫻這個忙，去對付沈奇。
    可是，沈若櫻也多次叮囑過，讓她不要透露關於她的半點秘密。
    因為在這個世上，沈若櫻已經死了。
    隻有九王府的庭芳縣主在。
    現在，看著臉色不善的陸航之，趙靜淡定道：
    “航之，你這是怎麽了？”
    九王府不會讓陸航之見到秦庭芳的，趙靜十分篤定。
    陸航之：“趙靜，秦庭芳就是若櫻，對不對？”
    他連母親都不叫了。
    之前看在陸昌輝的麵子上，還會喊趙靜一聲母親。
    趙靜頓時心中咯噔一下，她努力鎮定道：
    “航之，這些都是外邊傳的，具體如何，我也不得而知。”
    陸航之：“我今天已經見到秦庭芳了，她言行舉止，跟若櫻一模一樣。”
    “至於長相不一樣，人還可以易容。”
    趙靜幾乎脫口而出，“你怎麽能進到九王府去？”
    要知道，前不久廣平侯都被拒之門外了。
    陸航之：“你是篤定九王府的人會攔著我，對嗎？”
    “事實上也的確如此，這些時日我去，都被拒之門外。”
    “但是今天，大哥……殿下進九王府，就把我也一起帶了進去。”
    趙靜頓時手腳冰涼。
    她知道陸航之沒有說謊。
    陸景煜想要進九王府，就是九王爺再不願意，也不會把他拒之門外。
    趙靜咬了咬唇，“我沒有親見她，我也不知道是不是她。”
    陸航之：“你沒有親見她的話，那又是怎麽跟她合謀，一起害死了沈奇？”
    趙靜駭然地抬起頭看著陸航之。
    “航之，我，我不知道你在說些什麽！”
    陸航之搖了搖頭，“你別狡辯了，平白無故，你為何去告沈奇？”
    “你雖然不承認，但看到你們兩個人在一起的，大有人在。”
    “若櫻如今在九王府，自然廣平侯府的人奈何不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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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倘若，廣平侯府的人知道，是你跟她合謀，故意害死了沈奇的呢？”
    趙靜激動起來，“我兒本就是沈奇害死的，我找沈奇償命，有什麽不對？”
    陸航之：“那沈奇為何會殺了孫程？”
    “讓我猜一猜，孫程平時最好賭了，而你們母子倆當初離開國公府的時候，沒有多少銀兩。”
    “所以，肯定是他挑釁沈奇在先？”
    如果真是如此，那麽廣平侯府也就不會放過趙靜了。
    要知道，沈奇主動害人，跟沈奇被動害人，是兩種情況。
    雖然沈奇已死，但廣平侯府絕對不會放過這個機會。
    即使不能給沈奇翻案，但卻至少可以泄憤。
    陸航之一直分不清楚，弄不明白後院的事情。
    可是談起了沈奇的案子，其實很容易弄個清楚明白。
    沈奇不無辜。
    但是，到底是誰能夠知道沈奇做過的那麽多惡事呢？
    唯有身邊人。
    若櫻是沈奇的嫡親妹妹。
    不過，陸航之還是不明白，為什麽若櫻要對自己的兄長動手。
    莫非，她在廣平侯府受過什麽天大的委屈跟傷害？
    但是，陸航之說的這些話，已經足以讓趙靜崩潰了。
    她哀求道：“航之，你可不能去告訴廣平侯府的人，我們現在是一家人啊。”
    “一榮俱榮，一損俱損啊。”
    陸航之看著哭得歇斯底裏的繼母。
    他突然就想到，之前母親馮氏在陸景煜跟前撒潑的時候，是不是也是如此。
    他平靜道：“那麽你說說，若櫻為何成了秦庭芳？”
    趙靜猶豫了一下，才道：“其實我也不知道她是怎麽變成了九王爺的義女。”
    “是那天，她來找我，說知道害死我家阿程的人，就是沈奇。”
    “她說可以幫我報仇。”
    陸航之一臉費解。
    “沈奇是若櫻的嫡親哥哥，他們同父同母，她怎麽可能主動提出要告沈奇？”
    趙靜搖頭，“我是真的不知道。”
    “最開始我也猶豫過，擔心這是不是什麽圈套。”
    “但是後來才知道，她不止聯係了我，還聯係了許多之前被沈奇害過的人的家人。”
    陸航之喃喃道：“若櫻為什麽這樣做呢？”
    趙靜交代後，看著他恍惚的樣子，立刻道：
    “航之，我可是把自己知道的，都告訴你了。”
    “她一直告誡我，不可以把她的事情說出去，我也隻告訴了你啊。”
    “你可不能告訴她，是我說的！”
    陸航之擺了擺手，“好了，我信你。”
    趙靜一喜，又補了一句，“那廣平侯府那邊……”
    陸航之：“你我是一家人，我自然也不會去跟他們告發。”
    趙靜徹底放下心來。
    她又說了兩句話，這才轉身離開。
    陸航之卻茫然了。
    知道了若櫻還活著。
    但是，她好像做了許多壞事？
    另外還有，當初她是怎麽在那場大火中活下來，搖身一變成了縣主？
    還有，那場大火，到底是誰放的……
    不過這些事情，暫時都沒有頭緒。
    唯有一件事，陸航之頓時拿不定主意了。
    他要不要去告訴陸景煜，秦庭芳真的就是若櫻呢？
    陸航之沉默了良久。
    他知道，陸景煜不喜歡若櫻，但是，陸景煜又跟九王爺有仇。
    倘若知道了若櫻的身份，會不會因為九王爺的事情，遷怒若櫻？
    思來想去，陸航之還是決定暫時不要告訴陸景煜。
    在那之前，他打算找機會單獨見一見若櫻。
    他想要揭下那張臉皮，看看麵具下自己日思夜念的人……
    秦府。
    燭光下，夫婦二人正陪著小曦瑤玩。
    顧青檸忍不住問道：
    “陸航之倘若從趙靜那問出了真相，他會主動來告知你嗎？”
    陸景煜搖頭，“誠然如你所說，他十分在乎沈若櫻。”
    “哪怕知道沈若櫻對兄長下手，也肯定是有什麽苦衷。”
    “他至少不會立刻告訴我，而是想要先去求證。”
    “我十分期待他去伸手揭下沈若櫻的麵具。”
    顧青檸：“如果真是換麵術，他是揭不下來的……”
    陸景煜：“是啊，所以才讓他去給試一試。是真的換麵術，還是簡單的易容術。”
    簡單的易容術就好辦了。
    倘若真是換麵術，就得繼續從白老師弟方傑那邊查了。
    這些事情，陸景煜都會考慮得更加周全，顧青檸也就不再多問。
    她現在對那個暗市，愈發好奇了。
    陸景煜道：“過幾日就是暗市開市了，到時候我帶你一起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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