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勝利者的獨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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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沅猶豫再三,最終還是沒有給商默鵠打電話問她去哪裏了。
不是不在意,而是太在意了,他對她的在意已經深入骨髓。
從小他就在意她,但是商默鵠不喜歡他,甚至說出,“邊牧都比言沅有意思,我不要跟言沅玩”。
那段日子裏,言沅心中充滿了嫉妒和憤恨。他忍不住想要掐死那條狗,可每當這種念頭湧起,他又會立刻感到一陣恐慌。因為他明白,如果那條狗真的死了,商默鵠就再也不會來找他了。
他隻能遠遠地觀望。他如同一個孤獨的守望者,靜靜地佇立在遠處,宛如一尊被時光的風浪無情侵蝕的雕塑。盡管內心波濤洶湧,但他的外表依舊顯得平靜如水。
言沅曾無數次地思考過,自己對商默鵠的感情究竟是不是愛情?或許,這僅僅隻是一種習慣吧,一種長久以來養成的、難以割舍的習慣。
無論怎樣自我安慰,言沅始終無法改變這個習慣。他的目光仍舊不由自主地追隨著商默鵠的身影。哪怕明知這份感情可能永遠得不到回應,他也甘願如此,默默地守護著心底的風浪。
直到商默鵠談戀愛了,對方是薑從致,商默鵠變得不一樣了,她開始把大量的時間都花在薑從致身上。
他注視著商默鵠,而商默鵠注視著薑從致。
最後他和薑從致成了朋友,商默鵠又開始和他打交道。
值得慶幸的是,他生來便寡言少語,早已習慣了如冰山般冷漠。大多數時候,他隻需靜靜地坐在某個不為人知的角落裏,默默觀察著商默鵠臉上瞬息萬變的表情——時而蹙眉沉思、時而展顏歡笑、時而怒發衝冠、時而捧腹大笑、時而鬱鬱寡歡、時而暗自竊喜......
偶爾他的內心深處也會露出一角陰影,商默鵠不要過得太開心了。如果這片深邃幽暗的深淵隻剩下形單影隻的他,那種無邊無際的孤寂恐怕會將他徹底吞噬。
但每當看到商默鵠流露出傷心難過的神情時,一股無法遏製的恐懼便會瞬間湧上心頭,令他的心髒不由自主地緊緊揪起。
是的,他深愛著她。這份深沉而濃烈的愛意使得他根本不忍心見到她受到哪怕一絲一毫的傷害。他渴望能夠觸碰她的肌膚,感受那份溫暖;他期盼可以緊緊擁抱著她,給予她無盡的安慰;他甚至幻想能親吻她,訴說自己心中壓抑已久的情愫。
話說回來,薑從致曾經犯下過兩個嚴重的錯誤。可偏偏正是因為這兩次失誤,反倒讓他得到了商默鵠。或許真應了“天意弄人”四個字。
第一個錯誤,薑從致把他當成了兄弟,把他推向了商默鵠。
第二個錯誤,當薑從致得知自己身患重病的那一刻起,他沒有告訴商默鵠,反而是用謊言、躲避來拒絕商默鵠。
如果是他生病了,他肯定會第一時間到商默鵠麵前去賣慘,用最淒慘的言辭來描述自己所遭受的痛苦和折磨。他會想盡辦法讓商默鵠心生憐憫之情,對他產生深深的同情,最好能讓商默鵠永遠記住他。
對於他來說,死亡並不可怕的事情,真正令他恐懼的,是被商默鵠遺忘。隻要商默鵠能夠永遠懷念著他,就算是死亡,他也毫不畏懼。
即便最終死亡抹去了薑從致曾經犯下的那些錯誤,倘若有朝一日商默鵠突然回憶起這些往事,想必她一定會對此耿耿於懷。因為她向來厭惡那種打著“為她好”的旗號而行事的做法。
值得慶幸的是,在這場圍繞著死亡展開的戲劇當中,以朋友身份登場的言沅成功地奪取了勝利的果實。由於薑從致的幼稚行為,言沅毅然決然地挺身而出,為了幫助商默鵠不惜傷到了自己的雙腿。
這一刻所有人都看向了他。
失去了聯姻,車禍傷了腿,家族內部如潮水般洶湧而來的巨大壓力。
商默鵠會做什麽?
無需任何多餘的舉動,隻需耐心等待,因為他深知,商默鵠最終一定會主動走向他溫暖的懷抱。
最好的獵人往往都會選擇以身為餌。
而他無疑就是那位深諳此道的獵手。為了贏下這局,他費盡心思。
他精心籌備那一場美輪美奐、奢華至極的盛大婚禮,到用心安排充滿驚喜與浪漫的蜜月之旅,每一個細節都傾注了他滿滿的愛意。可是即便如此,商默鵠對他的這番深情厚意仍舊視若無睹,表現得毫不在意。
就在準備潛入浩瀚莫測的海底之前,她問:“你的腿……真的沒問題嗎?”言語間流露出一絲關切,但更多的還是對即將開始的冒險之旅的期待。
“沒問題。”仿佛這簡單的三個字消除了所有的隱患和不安。
得到肯定答複後的她,瞬間綻放出燦爛無比的笑容,像個孩子般歡呼雀躍著衝向大海的懷抱。她滿心歡喜地投入那片藍色的世界,盡情享受著海浪的拍打與海水的擁抱,完全將他拋諸腦後。
此刻的她,心中隻有對這場刺激冒險的興奮和激動,至於他的感受,她並未在意,甚至連一絲絲的憐憫之情都顯得那麽稀缺。
隻要有個人能陪伴自己一同踏上這段充滿未知的旅程,無論是誰,她都會感到由衷的快樂。是不是言沅,並沒有太大關係。而他看著她漸行漸遠的身影,心情愈發沉重。
他賭氣似的故意忙碌起來,試圖用各種瑣事來分散自己的注意力,同時也避開與她的正麵接觸。
宛如兩個鬧別扭的小孩子,一方希望通過冷戰引起對方的關注,另一方卻根本沒有發現。
其實,隻要她能夠主動走過來哄哄他,多跟他說幾句話,他就會迫不及待地把整個世界捧到她的麵前,隻為博她的一縷小姨。
然而她連一句簡單的解釋都吝嗇,新劇開拍的消息傳來時,他竟然是所有人當中最後一個得知的。
每一次都是這樣,他們之間總是因為一些微不足道的小事產生矛盾和誤解,而她總是選擇沉默以對或者幹脆轉身離去,留下他獨自在失落和痛苦中徘徊掙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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