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燈被砸在地上，破舊的台燈碎成一塊塊的，喬伊狠狠盯著秦凝歌，原本打算在最後一管鎮定劑的消耗後逃跑，結果艾瑞克把他盯得死死的，沒有給他一個機會。
    如果不是秦凝歌，他也不會這麽窘迫。
    “殺了她，艾瑞克。
    “我說，殺了她！”
    一行人沉默不語，他們悄悄潛入聯邦找到了喬伊殿下，殺人很可能會暴露他們的行蹤，帝國和聯邦一向不和，他們不敢輕舉妄動。
    “艾瑞克，說話!”
    “少爺，我們得盡快離開，為了您的安全，這裏不能久待。”
    喬伊沉默，他似乎已經沒有掙紮的能力了。
    “這個apha不管了？”
    “不管了，隻要您想，隨時都能殺死她，不是嗎？”
    聽起來好像是一回事，作為一個皇子，他來日隨便說一句，就會有人會為他動手，殺死一個小小的apha。
    但這不是他想要的，他從頭到尾想要的是自由，是不被拘束的自由，但好像到頭來，什麽自由也沒有，甚至因為這次出逃，他那點所剩無幾的自由也消失了。
    比起讓別人殺死她，他更想自己動手。
    “給我等著，appha，我叫秦凝歌。”
    喬伊怒目。
    一行人浩浩蕩蕩離開了，臨別之際那位beta警告她，“不要告訴任何人你見過我們，否則你會後悔的。”
    秦凝歌吹了一聲口哨，“帥哥，有對象嗎？”
    陽光下三區的建築高聳入雲，那是四區人不敢想象的場景，就像是陽麵和陰麵，陽光之下的三區幹淨、發達，陰影裏的四區肮髒、混亂，差距之大，完全不像在一個國家。
    “你去哪裏了？”
    秦凝歌坐在杜衍訂的酒店沙發上，六點提供晚餐，現在才四點，她就餓了。
    “昨晚喝多了，在路邊睡著了，剛剛回來，餓死我了，今晚吃什麽？”
    窗外車輛川流不息。
    “三區比四區好多了吧？”
    秦凝歌搖頭，“也許吧，也許三區好點，也許四區好點，誰知道呢，我又不了解三區。”
    “你很在意那條街？是叫仁愛街吧？”
    當所有人都知道你在乎某樣東西的時候，否認是沒有意義的。
    秦凝歌聳肩，“有點，畢竟我在那裏長大的。”
    她忽然扭頭看向杜衍，認真問道，“我從沒在三區見過流浪者、孤兒，三區是怎麽處理的？總不可能是沒有吧？”
    杜衍語塞，其實這是一個很簡單的問題，但這個答案會撕碎三區的美好，以及她努力的原因，“三區不會有流浪者，更不會有孤兒。”
    秦凝歌若有所思的點點頭，“他們是被殺死了，還是被趕走了？”
    比起殺了他們，趕走就容易說出口多了。
    秦凝歌譏諷的笑了起來，“所以窮人都在四區、五區，因為一二三區是不允許窮人、流浪者、孤兒，他們都會被趕走，所以我慶幸我生在四區，至少我還能活下去。”
    他們被趕去的路上，一定會被層層扒皮，等他們被趕到四區、五區，兜裏不會剩下一分錢，甚至不如四五區本地人。
    杜衍苦笑，她比秦凝歌更明白“他們”的殘忍，那又能怎麽辦呢？她能做的就是努力活下去，讓她的家人活下去。
    喝下麵前的香檳，杜衍收拾好心情，露出笑容，“朋友，請盡情享受這三天吧，老大買單的機會可不多。”
    秦凝歌舉起香檳回敬，不知道這酒哪裏好喝了。
    路邊的廣告牌裏，姬絮昭露出手腕上、脖頸上閃閃發光的珠寶。
    “在看什麽？哦，這個明星，雖然長得不錯，但我覺得不如其他明星，你懂吧，就是不夠柔弱。”杜衍點評道。    “哥，你什麽意思？”
    “小昭，冷靜一點，這麽多年都忍過去了，這幾天還忍不過去嗎？”
    姬絮昭一拳捶在車背上，他扭過頭不再說話，之前的忍氣吞聲他無所謂，但是他現在受不了，哥不知道他前兩個月受了多少罪，他的所有傷口都被重新縫合，那些長好的傷口被強行劃開縫合，而他隻休養了半個月，傷口剛剛愈合一些，就進了健身房。    他比所有人都恨幕後凶手，尤其是在知道自己沒有被下毒後。
    之前還能用被毒藥毒害了當借口，會被appha，他甚至不敢麵對自己，想到自己養傷期間是如何騷擾秦凝歌的，姬絮昭簡直像撞死自己。
    如果沒有那場意外，他或許根本不會發現自己是a同，他會和所有apha一樣，和oega結婚生育，不會這樣，不會陷入這樣的痛苦裏。
    這些痛苦他不敢告訴任何人，包括自己親哥，他害怕姬談予會露出嫌惡的表情，畢竟自己哥哥也是一個apha，如果引起誤會就不好了。
    同性戀其實很多，beta幾乎都是同性戀，但沒有人會在意他們，畢竟aega群體裏其實存在大量同性情侶，因為很多oega會恐懼appha天生會發生信息素對抗，主流觀點是，那些a同的腺體或者基因有缺陷，所有才不會產生信息素對抗。
    姬絮昭去了大大小小十幾個醫院檢查腺體和基因，每一份報告都說他很健康，就是太瘦了，需要多吃點。
    現在的科技還檢查不到原因，找不到原因，就更找不到解決辦法。姬絮昭甚至私下去過夜店，私下接觸過大量oega、beta，都不行，看見他們就想吐，他以前也是，但他從來沒放心上，現在才反應過來，因為他是a同，隻能接受aph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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