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勇拿出一支抽了起來，直至抽完之後，將手裏的煙蒂丟在地上用鞋子碾了幾下。
    許國棟經商多年，本來腦子就不笨，他又想起了大勇之前的話不由得笑了笑。
    “那天你是在故意提醒我的對嗎？”
    大勇身子一怔，他抿嘴笑了笑。
    “沒錯。”
    “但你也知道，我們這一行的目的就是為了要錢，至於是誰出的錢，對於我來說沒有任何區別，你說是不？！”
    許國棟對他的話表示很是讚同。
    “對，如果換成我，我也這麽想。”
    “但是，我有點好奇夏春梅當時怎麽說的，才會讓你如此厭惡。”
    大勇簡單的重複了一遍，他單手杵著下巴一字一頓：“我腦子的第一反應要是親媽的話，你猜她會這麽做嗎？能將親兒子給推出去嗎？”
    “肯定不能！親媽才不會讓自己的孩子參與這些爛事，恨不得全都一人承擔下來。”
    聽到這話，許國棟心情複雜的看向來來往往的人群。
    京都這麽大，可他身邊連一個親人都沒有。
    說他活該也好，說他咎由自取也罷。
    回想起不久前，他還是家庭和睦，人人眼中的成功男士，今時今日卻落得這般地步。
    “所以，我這個人還蠻失敗的。”
    “掏心挖肺的對待這個幹媽，不成想……”
    大勇又拿起了一支煙，他靜靜地坐在一旁聽著許國棟絮絮叨叨。
    不知過了多久，他從椅子上站了起來，拍了拍許國棟的肩膀。
    “雖然我不知道你發生過什麽，但人總得向前看。”
    “原地不前，不會讓你變得更強，隻會讓人更感傷。”
    “隻要在這世上活著一天，終究是要有它的價值，不管是為了別人，還是為了自己。”
    “時間不早了，我要去接孩子放學了，謝謝你的煙。”
    話畢，大勇頭也不回的離開，還背對著他揮了揮手，心裏念叨著：希望以後在工作的時候，永遠都不要遇見你。
    ——
    夏春梅從許國棟的生鮮超市走後，她漫無目的根本不知該去哪。
    起初她拿著全身家當來到京都，是想借著霍家的勢力找到兒子，等他們母子相認時，再把這些錢如數的給他，也算是彌補了這些年的缺失。
    哪知這才過去多久，她不僅是孤家寡人且身無分文，即便找到了兒子又能怎樣，對方還會認下她這個媽嗎？
    不會的，肯定不會的。
    人性本就現實。
    若是沒錢，怕是連見麵的資格都不會有。
    她拿著公交卡，換乘了幾次公交車終於來到了老宅門口。
    彼時，天已經暗了下來，周圍點起了萬家燈火，透過玻璃，她能清楚地瞧見人們其樂融融的樣子。
    看到這一幕，她的心就更酸了。
    她整個人好似被掏空一樣，慢慢地敲響了老宅的門，一邊敲還一邊喊著：“姐，是我。”
    “姐，是我，我是你妹妹啊！”
    “姐，把門開開吧，我實在是沒地方去了，難道你也不管我了嗎？”
    待老夫人從臥室裏走出來時，傭人們將外麵的情景簡單的說了一遍。
    “這個夏春梅還真是陰魂不散。”
    “但凡她要是找上門，就一定是有事的！”
    “老夫人，先生之前可是叮囑過了，不讓咱們開門，要不還是隨她去吧。”
    夏春梅知道老夫人再見，哪怕雙手敲腫依舊沒有停下來。
    她的嗓音變得越發沙啞，連說話都有些費勁。
    “姐，姐！”
    “你不能這麽狠心啊，我可是你的親妹妹。”
    “求求你，求求你開門見見我，我實在沒招了！”
    老夫人被她念叨煩了，索性衝著傭人們說道：“把門開開，讓她進來。”
    眾人麵麵相覷，卻還是得按照老夫人的吩咐照做。
    待大門打開的那一刻，夏春梅栽栽歪歪的往裏走，淚水劃過了臉龐，她都沒有伸手去擦。
    不等老夫人開口，她直接撲進了對方的懷裏哭得泣不成聲。
    “姐，什麽都沒了！”
    “姐，這回真的什麽都沒有了。”
    “許國棟就是個白眼狼，他聯合外人騙我的錢，該死！”
    老夫人聽得雲山霧罩，沒搞清楚詐騙這件事為何還牽扯出了許國棟，等夏春梅說完過程，她的目光變得有些複雜。
    “你竟然這麽做？”
    “你可是許國棟的長輩啊，他的生鮮超市才剛有起色，哪經得起這麽折騰？”
    “本來就是你種下來的惡果，卻讓他替你背？”
    老夫人邊說邊搖著頭，同樣身為人母，她這輩子都做不出來。
    夏春梅還不服，說出了她的想法。
    “我能怎麽辦？我有親兒子啊，我得給他留著啊！”
    “一個沒有血緣關係的外人，我為什麽要考慮他的想法？顧及那麽多？”
    聽到這些，老夫人歎了一口氣。
    她不僅知道夏春梅的自私，也親自領教過，所以她做出何種決定都不足為奇。
    “錢都被拿走了，再說這些有什麽用呢？”
    “我們家不會承諾你任何，但我可以答應讓你吃飽穿暖，不至於到大街上挨凍。”
    夏春梅豈是這麽容易滿足的人，她才不甘心呢。
    “姐，要不你借給我點錢，至少讓我留個念想。”
    “我要是找到兒子，我就把錢給他，我要是沒找到的話，我再還給你，這樣總可以了吧？”
    正當老夫人準備開口時，門外響起一陣腳步聲。
    “不可以。”
    眾人抬頭看去，見霍斯恒和安雨晴倆人站在門口手挽著手走到了客廳。
    霍斯恒坐穩後，拿起桌子上的茶杯喝了一口，才繼續說道：“夏女士，你在開什麽國際玩笑？”
    “用我們家的錢給你兒子？是你腦子進水了，還是我腦子進水了？”
    “你坑完許國棟還不夠，又開始來琢磨我家是嗎？”
    “與其費盡心思讓我媽同情，不如好好想想怎麽找到老薛要錢，這才是根本！”
    夏春梅也沒想到他們會在這個節骨眼趕來，嘴裏不停地嘀咕。
    “我能有什麽辦法？我又不是警察！”
    “你那麽大勢力都不幫我，我還能指望誰？！”
    霍斯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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