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國中沒好氣地瞪了他一眼，嘴裏還罵罵咧咧的。
    “廢物！”
    “我都那麽說了，你怎麽還怕？”
    “更何況你人一直在樓下，誰知道上麵發生了什麽？沒準是那幾個把孟婉婷給逼死的，跟你有什麽關係？為什麽把屎盆子扣在自己身上！”
    “但凡你有一點隨我，也不至於這麽窩囊。”
    在許國中的屢次勸說下，許成才終於一點點的緩了過來。
    他將許成才從地上揪了起來，又仔細打量著他。
    “你的臉是被秦逸舟和許成名打的？”
    許成才嗯了一聲，有些委屈地撇了撇嘴，低著頭回答。
    “他們兩個人，我根本打不過。”
    哪知，許國中抬腿就是一腳，直接踹在了他的屁股上。
    “打不過？”
    “你不會揪住一個往死裏打嗎？”
    “橫的也怕不要命的，隻要你不要命，他們誰都不敢往前來！”
    ！！！
    許國中見他不吱聲，又拍了下他的後腦勺。
    “說話！”
    “怎麽被嚇了一下，連個屁都不會放了？”
    “知道了，知道了！”
    許成才接連答應了幾聲，便跟著許國中一同往外走。
    他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樣子，還問了句：“吃飯了沒？”
    許成才搖了搖頭，被孟婉婷和秦逸舟他們一鬧，他哪有這心思吃呀。
    “還沒，我不餓。”
    “你不餓？老子還餓呢！”
    “走，前麵有一個飯館，你陪我吃一頓。”
    就這樣，父子倆一前一後進入飯店，許國中點了幾道菜，用命令的口吻道：“不管餓不餓，都得給我吃。”
    “這麽點小事就害怕，你還能幹什麽？”
    “別說你了，我這個身份他們都起疑了，若換成是你，你早就得卷鋪蓋走人了。”
    “啥？”
    許成才赫然放下了筷子，整個人往他麵前靠了靠，又壓低了聲音。
    “被發現了？那怎麽辦？他們這麽快就查到你了？”
    “按理來說不應該呀！”
    許國中掃了他一眼，淡然的拿起了筷子又夾了一塊肉放在嘴裏。
    “所有新入職的都調查了，不光是我，但是到底哪裏暴露的，我也不知道。”
    “不過沒關係，在沒有實質證據的情況下，他們也會拿我怎麽樣。”
    “最重要的是，即便真的懷疑了，也寧願把我放在身邊，而不是辭退，這樣不是更加好監視我嗎？”
    許成才幹咳了幾聲，沒想到爸爸竟然這麽沉得住氣。
    他五官抽抽在一起，看見許國中吃的這麽香，也拿起了筷子。
    ——
    另一邊，等秦逸舟和許成名到醫院後，先是拽著他進行了簡單的包紮，確定身體無大礙，這才來到安雨晴所在的房間，發現陸美瑤已然到了。
    她滿臉困惑的看著倆人，不明所以的問著：“你們身上的傷是怎麽回事？”
    “還有媽到底咋了，肚子怎麽會突然不舒服呢？”
    ！！！
    許成名簡單的描述了一下事情的經過，她整個人往後一退，一屁股坐在了長椅上，嘴裏還重複著。
    “孟婉婷死了？”
    “她就這麽死了？”
    “還是許成才教唆的？”
    沒過多久，霍斯恒從裏麵走了出來，看了看他們幾個後如實的說道：“雨晴身體沒事，隻是受了點刺激。”
    話畢，他抬頭看向秦逸舟。
    “孟婉婷的事你打算怎麽處理？”
    “現在孟家不會管，怕是隻得咱們負責了。”
    “該走的過場還是得走，畢竟相識一場，你說對吧？”
    秦逸舟整個人靠在牆上，他略微點了點頭，即便霍斯恒不說，他也打算這麽做。
    “是呀，人都走了，以前的仇恨也就算了吧。”
    “雖說這次她的目的是想傷害姐姐，但頂多是成名受了點委屈……”
    “誰能想到，最後走的人是她。”
    霍斯恒的情緒也有些低落，他與孟婉婷認識的時間也不短了，見識了人人尊稱她小孟總的時代，也看過她落寞得無人問津。
    人性不過如此，捧高踩低。
    “嗬，說實在的，即便是活下來，她也承受不了這種落差感，搞不好也是鬱鬱寡歡。”
    “走了就走了吧，畢竟是她最後的選擇。”
    “你到時候去認領下屍體吧，讓她入土為安，也是為她做得最後一件事。”
    秦逸舟見大家都沒什麽事兒，雙手插兜就準備離開。
    霍斯恒喊了句：“喂，不進去看看雨晴了？”
    他背對著大家，衝著眾人揮了揮手。
    “不了，有你們在，姐姐肯定會沒事的。”
    “況且就算是進去了又能怎麽樣，所以罷了吧。”
    ——
    秦逸舟坐在車裏，他一根接一根的抽著煙，總覺得之前發生的種種太不真實了。
    以前孟婉婷活著的時候，恨不得一天給他打八百個電話，消息一條接一條的發，如今再次打開她的微信對話框時，還留在上次她去公司鬧的時候。
    隨即，秦逸舟又打開了孟婉婷的頭像，嘴角扯出一抹笑。
    “以前你活著的時候最在意形象，恨不得二十四小時保持精致的妝容，你那麽怕醜的一個人，居然選擇了從上麵跳下去，甚至連個全屍都沒有。”
    “果然世事無常，沒有什麽是非要按照你的意願來的。”
    “想必孟家早就收到你死了的消息，可他們一點反應都沒有，你活著的時候什麽都想爭，到頭來呢，又赤裸裸的離開。”
    “如果一開始就知道是這樣的結果，你還會拚命的想要證明什麽嗎？！”
    秦逸舟思緒回籠，他開車回到了家裏，從酒櫃裏拿出了兩瓶紅酒，又拿出了兩個酒杯，分別斟滿之後，碰了碰。
    “孟婉婷，活著的時候都沒好好喝一次，死了就用這種方式給你送行吧。”
    “不要再對人間有什麽留戀，也沒什麽值得你放不下的。”
    他將杯子裏的酒一飲而盡，又接著連喝了幾杯。
    秦逸舟腦袋暈沉沉的，眼前有無數個人影晃。
    他像是回到了很久很久以前，那是他第一次看到孟婉婷。
    秦逸舟本能的轉過身。
    如果能重來，他寧願倆人從未相識，就不會讓她念念不忘了一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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