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猜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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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著床上躺著的李小刀,回想著他過往的斑斑劣跡,李夫人是又好笑又好氣。強忍著笑意道:“你這孩子,從小太過頑劣,行事太過隨性,不走尋常路,爹娘都管不住你。久而久之,再想要管你的時候,已經遲了。”
    李雲濤道:“爹爹,三兒的情況,在艮山縣估計很少有人不知道的。既然如此,像三兒這麽頑劣的少年,怎麽會引起那些人的注意,甚至於要施展搜魂之術對其下手呢?”
    李淩風道:“也不要太小看了你弟弟,雖然不學無術,但這偷雞摸狗的功夫,卻是無師自通,爐火純青。要說被他偷聽偷看到什麽秘密,也不是沒有可能的。”
    聽著李淩風的評價,李小刀還真是佩服。自己幹的就是偷雞摸狗的營生,一手無影飛刀,也確實是無師自通,這分析評價的太準確了。
    李淩風接著道:“也許是碰巧刀兒聽到了什麽重大秘密,對方為了不引起猜忌,就沒有殺人滅口,而是進行了搜魂。”
    李雲濤道:“艮山縣有什麽了不起的秘密,值得搜魂高手出手,來對付一個手無寸鐵的孩子呢?”
    李淩風臉色逐漸陰沉了下來,緩緩的道:“那就隻有一種可能了。”
    李雲濤問道:“哪種可能?”
    李淩風抬頭,看著對麵的屋頂,仿佛是看到了天邊:“受雇於人。”
    李雲濤一驚,沉默少許後,驚呼道:“受雇於人?爹爹,你的意思是......城主府?”
    李淩風收回目光,道:“除此之外,我實在想不出還有什麽其它的原因來。”
    李雲濤看了一眼躺在床上的李小刀,低聲道:“可這是為了什麽呢?兩年前,在城主府裏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情。”
    李淩風搖搖頭,一連串的疑問和不解,隻有眼前躺在床上的兒子才能揭開謎底。可是,偏偏小兒子卻失去了記憶,將一切事情都忘記的幹幹淨淨了。
    是陰謀?還是天意?
    區區一個偏遠縣城,一個小鎮上的小家族,這兩者之間能有什麽瓜葛,以至於引來神秘的搜魂術高手,對一個手無寸鐵、不學無術的孩子施展搜魂術?
    還有,婚事又是怎麽回事?刀兒雖然聰明伶俐,長的也不賴,可是對城主府有那麽大的吸引力嗎?以至於兩年多來不接受任何調解和道歉,甚至於要用全鎮的稅收作為籌碼,煽動趙、齊兩家一起來對李家施壓。
    就算趙家小姐相貌平庸,或者是醜若無鹽,但以城主府的身份,隻要付出一定的代價,想要找一家合適的親事,還不算什麽難事。何至於兩年多來,死賴著雲霧鎮一個小家族不放,這還不嫌丟人麽。
    搜魂術,城主府婚事,艮山城,雲霧鎮,這中間到底有什麽聯係?
    李淩風隱隱的感覺,冥冥之中似乎有一張莫名的大網,正紮好了口袋,等著自己一頭鑽進去,然後被撕扯的粉身碎骨。而自己卻沒有任何辦法,隻能眼睜睜的看著越來越近的袋口,最後一頭紮進去。
    看了一眼躺在床上一臉茫然和無辜的李小刀,李淩風搖搖頭,道:“目前來看,整件事就是個謎,而這個謎底就在城主府。除非刀兒恢複記憶,否則誰也不知道當年到底發生了什麽。”
    滿屋子的人都陷入了沉默之中,情緒一度低落。
    李淩風深吸了一口氣,開口道:“大家也不要發愁了,不管怎麽樣,刀兒回來了,這就是喜事。這諸多疑團,總有解開的一天。眼前最主要的事情,還是先讓刀兒把傷養好,其它的事情慢慢再說吧。”
    一番開導,眾人的心情確實好了不少。李夫人吩咐門外的丫環進來,安排一應服藥、洗漱等注意事項。李玉婷陪在母親身邊,幫著母親一起照看床上的李小刀。而李雲濤則跟在李淩風身後,往臥室門外走去。
    門外院子中間,李淩風負手於背後,抬頭看著遠處的山脈發呆。
    李雲濤走到李淩風身後,低聲道:“爹爹,這事後續怎麽處理,趙、齊兩家家主今日親眼見到三兒回家了,一定會通知艮山城城主府,這婚事......”
    李雲濤沒有說完,但言下之意卻很明顯。
    李淩風沒有回頭看兒子,隻是自顧自的說道:“這雲霧山脈,綿延數萬裏,其間雲霧繚繞,山川縱橫。就算是最有經驗的獵人或采藥人,誤入深處,都會迷失方向。”
    聽著父親的話語,李雲濤下意識裏轉頭,也看向遠方雲霧繚繞的山脈。
    李淩風繼續自言自語道:“也正是因為山脈巨大,常人難以進入,所以才生長了無數的珍稀藥材,也滋養了無數的猛獸飛禽。我雲霧鎮因雲霧山脈而得名,靠山吃山,這藥材和猛獸也是我雲霧鎮的生存之本。千百年來,無不如此。久而久之,我雲霧鎮與這雲霧山脈之間似乎是達成了某種協議一般。”
    回憶著雲霧鎮的滄桑曆史,李淩風似乎越說越亢奮,手裏的拳頭攥得緊緊的:“我雲霧鎮之人從不進入山脈深處,隻是在山脈周邊遊獵,最深處不過五百裏。而作為回應,山脈深處的強大猛獸也不襲擾我雲霧鎮,這才使得我雲霧鎮能夠存在無數年。難不成這無數年的默契,現在要因為外來者而打破麽?這對於我雲霧鎮來說,到底是福還是禍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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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雲濤一驚,道:“爹爹,你的意思是,那些會搜魂術之人,是因為這雲霧山脈而來?”
    李淩風道:“艮山縣城地處偏遠,雲霧鎮更是窮鄉僻壤,除了藥材和猛獸皮骨等物之外,幾乎沒有什麽有用之物,怎麽會招來搜魂強者?除了雲霧山脈深處的靈獸內丹之外,為父實在想不出什麽原因來。”
    聽著父親的分析,李雲濤雖然不太認同,卻也沒有反駁。
    雲霧山脈縱橫數萬裏,四麵八方都能進入,對方如果實力強悍,直接進入山脈就是了,沒必要跟一個小家族小縣城為難。
    但也正因為如此,對付一個小家族,其真正目的又是什麽呢?
    看著陷入沉思的兒子,歎了口氣,李淩風收回目光,看了大兒子一眼,道:“你剛才說什麽,婚事?哼,冤有頭債有主,萬事抬不過一個理字。城主府既然不願意說明當年之事,那就一定是有什麽不能透露的秘密。既然有此忌憚,他就不能強壓於我。”
    李雲濤道:“但此事也不可能一直拖延下去的,三兒回來的消息,恐怕已經傳到縣城了。”
    李淩風道:“隻要不是以武力強硬壓製,那就好談。我們不想高攀城主府,所以不會主動去攀這門親事。自古以來,有強製出嫁的,卻沒有強製入贅的。我李家人丁不旺,入贅城主府,這就是不可能的。城主府要想聯姻,那隻能是我李家迎娶媳婦。”
    李雲濤道:“爹爹,如果城主府真要強製施壓,我們怎麽辦?”
    李淩風道:“這麽多年來,我艮山城還沒有聽說過城主府有過什麽欺行霸市、強買強賣的傳聞。這麽看來,趙城主應該不是那種毫不講理之輩。否則這兩年來,我們家早就沒有立錐之地了。目前來看,我們不宜主動,還是靜觀其變為好。”
    歎了口氣,李淩風接著道:“如果城主府真的能拉下麵子,以武力施壓,我也隻有用一個字來對付他們了。”
    李雲濤問道:“什麽字?”
    李淩風道:“拖。”
    他又補充說明道:“刀兒雖然回來了,但卻是身受重傷,趙、齊兩家家主親眼所見。而且現在意識不清,記憶缺失,親人不認。這,就是最好的理由。”
    李雲濤想想也是,弟弟剛剛回家,就鬧出了這麽大的動靜,差點把房子都給拆了。而且趙、齊兩家家主還是親眼所見,做不得假。這些信息肯定會很快送達到縣城,先看看城主府會作何反應,再見機行事。
    隨口又叮囑了幾聲,李淩風轉身朝內宅行去,臨去之前,又留下一句話:“從艮山縣城和臨縣多請些名醫來,給你弟弟看病,聲勢越大越好。”
    李雲濤看著父親神情落寞的身影,也不由得歎了口氣。正欲返回李小刀的臥室,突然想起了什麽,匆匆的往大門口行去。
    躺在床上的李小刀,看著身邊忙碌的眾人,不知道該說什麽才好。
    解釋也沒用,人家不信。
    還能想到什麽被搜魂了,搜你妹的,你全家都被搜魂了。
    好吧,不解釋了,愛咋樣就咋樣吧,反正從來也沒享受過這麽有人服侍的生活,正好光明正大的享受享受。
    而且,自己現在是四肢折斷,上身也有不少骨折的地方,反正動不了,你們愛咋的就咋的吧。
    這樣想著,李小刀也就心安理得起來。
    這種表現,倒是讓李夫人和李玉婷又看到了小時候的李小刀的樣子,李夫人就更加的肯定,床上躺著的就是自己的小兒子了。
    年輕的丫環們,勤快地忙碌了起來。擦身子的擦身子,換衣服的換衣服,固定骨折處的固定骨折傷。不得不說,這種出自武林之家的丫環們,膽子和見識也是不凡。
    應該是見多了血腥和傷勢,所以處理起這種摔傷來輕車熟路。行動之間,少了許多普通女孩子的羞澀,多了幾分幹練和穩健,倒是讓還很青澀的李小刀不好意思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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