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2章 窗戶紙與鴻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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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的名字叫方木知!
    方正的方,榆木的木,知道的知……
    飛雪城方家,年幼的方木知在父親的來回踱步之中呱呱墜地。他被他的父親方慎行取名為方木知,他的父親希望他做一個剛正不阿的人!
    年幼的方木知生活超過了世界上九成的人,因為他是方慎行的兒子,飛雪城二把手未來的繼承人!湛藍色的頭發標誌著他的先祖是這片冰原最高貴的那一批人,身體流淌著聞人血脈的方木知也有著他自己的傲氣!
    他的未來一片坦蕩,五十歲的老奴要向他這個五歲的孩子卑躬屈膝。因為他的發色,因為他的家族,因為他是方木知!
    在飛雪城,他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
    “木知,跪下行禮!”
    這是方木知第一次下跪,方慎行粗糙的大手將方木知的頭壓下去,同時壓彎的還有方木知的脊梁。方木知知道下跪的對象是誰,因此並沒有感到屈辱,而是認為理所當然。
    “慎行,這是做什麽?都是兄弟,何必讓小木知行此大禮?”
    “林大哥,貴賤尊卑不可改啊!”
    耳旁傳來方慎行低沉的聲音,方木知眼角的餘光偷偷瞥了一眼,此時的方慎行正在賠笑,模樣哪裏還有之前的那般傲氣和自信?
    但方木知依舊覺得沒問題,因為麵前的人才是飛雪城真正的主人!
    行完禮,方木知起身。這才可以真真切切的看見麵前這個男人的模樣,沒有想象中那麽高大魁梧,也沒有意料之中的英武非凡,甚至不可以稱得上是一個正常人……
    準確的說,麵前這位飛雪城的王,是一個麵色蒼白如紙,眼眶深凹,命不久矣的病秧子!!
    即便是這樣,方慎行依舊恭恭敬敬,眼神滿是恭敬沒有一絲作假。
    年幼的方木知並不知道,這其實就是奴性!
    因為他的注意力已經完全被老城主背後的那個女童吸引過去了,這是他第一次在父親麵前走神,隻有五歲的方木知在看見林雨璿的第一眼就淪陷了!
    為什麽?方木知不知道,哪怕現在的他也不知道。他隻知道一點,自己的心也隨著林雨璿的到來分裂開了,一半還在自己的胸腔裏,另一半屬於林雨璿!
    “我願意為了她舍棄我的生命!”
    方木知心髒怦怦直跳,同樣的發色使他注意力集中,比自己小兩歲的年紀讓方木知覺得恰到好處,一切都是最好的!他們簡直就是天作之合,五歲的方木知決定將自己的一切都送給目前這個粉雕玉琢的女孩!
    “木知,這是雨璿小姐!”
    方慎行介紹起來,此時的方木知才如夢初醒,同時也反應過來,目前這個女孩是城主家的公主,也就是說是自己的……主子……
    方木知並不能理解其中的差距,在他眼中自己的父親是二把手,城主是首領,似乎二人之間隻隔著一層薄薄的窗戶紙。
    方木知在不久後成為了林雨璿貼身護衛的候選,這是他主動提出來的,方木知認為這樣的話,自己離林雨璿的距離也會近一些。方木知才五歲,想不來那麽多,隻知道自己對於林雨璿有一股莫名的保護欲!如果離得近,自然也能更好保護她!
    初見的驚鴻一瞥,成為了刻在他內心深處的永恒!
    方木知因為太年輕了,他隻能接受最基礎的訓練,他將手中的木製雙手大劍揮舞了一次又一次,這是基本功,他渴望用自己的手去保護林雨璿!這種保護欲促使方木知格外勤奮,有了方向的人才有更好前進的動力!方木知的動力就是保護林雨璿!
    同時飛雪城的教育也深入他的內心,年歲增長帶來的認知能力也讓他明白了飛雪城的規矩!但也隻是知道的層次而已,其實對於這些東西他並沒有什麽深刻的理解。
    隻需要一次簡單的對練,就讓方木知深刻理解了這些道理!
    “對練?我?”
    方木知指了指自己,隨後將手中的木製大劍插進地裏麵。方慎行點點頭,但方木知看著方慎行是模樣卻認為不一樣,似乎這並不是一次簡單的對練!
    方慎行隨後將一個圓筒形狀的東西遞給方木知,方木知隻是看了看就知道這是什麽了。隨後抓住圓筒凸出來的部分一拉,一張寫滿了密密麻麻小字的紙就被拉了出來。
    “對練……林俊傑……明日下午……”
    方木知大致看了看就明白了,這是城主長子在給自己下戰術了!準確的說是對自己的考驗,考驗自己有沒有這個資格成為林雨璿的貼身護衛!
    方木知鬆手,紙順勢又縮回圓筒之中。方木知遞給他的父親,笑道
    “我知道了父親!”
    “我一定會贏得漂漂亮亮的!”
    方慎行搖頭,方木知皺眉不解。隨後方木知說道
    “你知道林俊傑誰吧!”
    方木知點頭,他當然知道!林俊傑,林雨璿的兄長,也是飛雪城的下一任繼承人,巧合的是他與方木知同歲,但方木知根本看不上這個家夥!
    因為林俊傑非常傲慢,飛雪城之中他就是名正言順的太子爺,而且加上他有一定的武修天賦,這就讓他更是有些目中無人!他對於方木知也是很不喜歡,總覺得方木知礙眼,方木知自然也知道,因此二人有些不對付。但不知道這家夥又賣什麽關子,莫名其妙向自己發起挑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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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隨後方慎行的手搭在方木知的肩膀上,長歎一口氣,表情嚴肅的吩咐道
    “你們的對練是全城矚目的事情!”
    方木知一愣,有些驚訝
    “全城?”
    方慎行點頭,因為這並不是簡簡單單的比試,這是飛雪城年輕一代的實力展示!
    林俊傑是飛雪城眾星捧月的天驕,而方木知也是人人稱頌的天才。他們二人可以說是飛雪城年輕一代最優秀的兩個人!
    因此……
    “木知,隻許敗不許勝!”
    “……”
    比試當天,方木知和幾番交手方木知就摸透了林俊傑的底。心中的鄙夷更深一分!
    “這般身手,也可以稱為天驕?”
    鄙夷歸鄙夷,但方木知還是牢記父親的叮囑,手裏麵的動作刻意放慢,麵對林俊傑的攻擊也選擇性接下。他演的很好,以至於林俊傑自己都沒察覺到方木知是在讓著自己。
    林俊傑愈發自信,攻擊也愈來愈密集刁鑽!同時還出言譏諷起來
    “就這,也可以說是飛雪城的天才少年嗎?”
    “完全不像樣啊!”
    他的話落在方木知耳中卻是如此刺耳,方木知額頭青筋跳動,強壓怒火和憋屈。
    “早些結束吧!”
    他心中想著,可是林俊傑根本沒有看出來方木知的狀態,繼續攻擊而來,手中的冰神通層出不窮,打在方木知身上方木知也隻能被迫硬接。
    “下一招,我就認輸吧!”
    方木知暗下決定,目光落在林俊傑的手中,林俊傑此時正在凝聚一記小神通,方木知有信心演的很像,同時自己也不會受太重的傷!
    “就假裝倒飛出去,然後順理成章掉下擂台!”
    而此時林俊傑也得意洋洋的再次對方木知譏諷起來
    “這樣的身手,還敢對我妹妹有非分之想!真是癡人說夢!”
    “永遠待在泥裏才是你們這些人的歸宿!”
    “哪怕你擁有藍色的頭發也改變不了你低賤的出身!”
    這些話如針一樣紮在方木知的心上,本來就覺得憋屈的他,怒氣已經到了臨界值。在林俊傑的話語刺激下,方木知頭腦一熱,悍然出手回擊!!
    “……”
    緩過神來方木知已經將林俊傑壓在身下,他張開手,手上的血並不是他的,而是被他一通連打打暈過去的林俊傑的血。方木知收回手,看向身下的林俊傑,後者已經被昏死過去,牙齒也被打掉幾顆,張開的嘴正在往外滲血!
    “我……贏了!?”
    同時裁判半晌後也宣布起來
    “勝者方木知!”
    方木知贏了,但迎接他的注定不是誇讚,他將目光投向看台上的父親,回應他的隻有方慎行眼中的冷漠,又看向林城主,後者眼神意味深長!
    “贏了嗎?”
    “不,輸得徹底……”
    “……”
    方木知跪在院子裏,方慎行手中的鞭子一次次落在他的後背!鞭子末端纏著銳利的鐵片,每一次抽打都像毒蛇一樣讓方木知疼的齜牙咧嘴,冷汗直流!片刻之後他的後背已經是血肉模糊!
    “我如何交代你的?你又是如何做的?”
    “你明白我的用意嗎?”
    “明白嗎?”
    方木知疼的說不出話,鞭子繼續抽打,訓斥也不絕於耳。
    “蠢笨如豬,蠢笨如豬!!”
    “說不聽,就該打!打到你記住為止!”
    “有些東西是我們不可以去僭越的!你以為很神氣是嗎?你根本就不明白,你不是這場比試的主角,你生在方家,流著方家的血,你就注定不可能僭越!”
    “我們是奴才,又該有奴才的覺悟!我們今天的一切都是林家給的,你不清楚,我就要你牢牢記住!!”
    “既然說教無益,那麽家法就是最好的課本!”
    “……”
    方木知其實一句也沒有聽進去,但有一件事他他卻記住了
    方家是林家的附庸,也是林家的奴才!
    木知,木知……
    半林為木,他方木知隻需要做林家的奴才就行了,狗屁的二把手,狗屁的傲骨,通通都是放屁!蝕骨的鞭打不隻是讓方木知記住了自己的地位,也抽散了他的少年傲氣,擊潰了他的內心,引出了他的……奴性……
    而他和林雨璿之間隔著的也不是窗戶紙,而是不可逾越的萬丈溝壑!!
    名叫血脈,地位的鴻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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