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一個緣字的紛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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睡夢中,不知不覺我回到了一條江河邊,正跪坐在一座屍山上,遠處的敵人正向我這邊衝來,喊殺聲震天!頭上滴落的血水,正緩慢地滴落進我的眼瞼,影響著我的視線。我心中暗驚,為什麽我會在這裏,這不正是我和靈兒晚上,看皮影戲高潮時,將軍站在屍山上的場景嗎?我怎麽會變成了他?
此時屍山上,屍堆裏數具屍體正緩緩站起,他們正是跟隨將軍奮勇殺敵的部下。他們緩步來到我的身前,舉起雙手,用力搖晃著我一動不動的身體,淒聲叫道:“將軍,你不是發過誓,總有一天,要將我們找回來的嗎?我們好苦,快點找我們回來吧!”
現實中,正趴在木桌上睡覺的我,身體不知不覺站了起來,緩緩睜開緊閉的雙眼,瞳孔有點離散,眼裏泛著血光,呼吸有點粗重。猶如一頭野獸般站起,緩步來到靈兒床邊,躺在側睡的她身旁,雙手用力將她抱在懷裏。
我嘴巴從靈兒的後頸穿過,親吻在她的臉蛋上。
夢裏的我,被將軍的部下,雙手狠狠地搖晃著身體,淒慘叫道:“快點把我們找回來,快點……”
睡夢中的靈兒,被我的動作一下子驚醒,感覺臉蛋上傳來一股溫熱,身體正被抱得喘不過氣來。此時她才發覺,原來是我將她抱在懷裏,還在親她,臉色不禁一紅,不過很快就恢複了理智。一股憤怒的情緒湧上心頭,靈兒使出全身力氣,用力一肘打在我的小腹上。房間裏傳出一聲巨響,我的身體被狠狠地撞飛出去,床前不遠的木桌,被我的身體撞碎。趴在地上的我,被身體傳來的劇痛,將我從睡夢中驚醒。靈兒快速起床點燃燭火,來到我的麵前,如同一頭憤怒的母牛,瞪著一雙銅鈴大眼看著我。我蜷縮在地上,疼得站立不起,緩緩抬頭,看著靈兒憤怒的樣子。
我疼叫道:“師姐,為何打我?”
靈兒憤怒地說道:“你剛才對我幹了什麽,自己不知道嗎?”
我痛叫道:“我真的不知道,剛才還在做夢呢!”
靈兒譏笑道:“你會不知道?大色狼!”
說著,走到我身旁,用手將我如同小雞一樣提起,來到廂房門前打開房門,用力地將我扔在過道上,接著狠狠地關上了房門。
我連忙爬到廂房門前,用力地敲門叫道:“師姐,我冤枉啊!”
敲了數下,房門立刻打開,我心中一陣歡喜,靈兒原諒我了?一張毯子從廂房中扔到了我身上,接著房門砰的一聲再次關上了。
這時隔壁幾間廂房的住客走了出來,對我怒道:“這麽晚了,小兩口弄得那麽大動靜,還讓不讓人睡覺啊!”
我小臉通紅,不好意思地說道:“抱歉,打擾大家休息了!”
道歉完,眾人這才散去。
我無奈地蹲在門前,慢慢才回想起睡夢中的一切,可能是因為我入戲太深,睡覺時夢遊了,夢遊的時候,對師姐幹了什麽不應該幹的事。我抬頭望著窗外照進過道的月光,心想今晚就隻能在門外過夜吧!
我無奈的低歎一聲:“將軍,你的兄弟,看來今晚我是沒有能力幫你找回來了。”
說著,蓋上毯子悶頭在地上睡去。
清晨,我被一陣嘈雜聲吵醒,睜開渾濁的睡眼一看,原來天亮了。嘈雜聲,正是其他房客經過我身旁,發出的聲音。等下還要去十步亭等人,我連忙收起被子站起身,準備敲門叫醒靈兒。手剛敲到房門時,房門吱呀一聲打了開來。
靈兒師姐站在門前,說道:“進來吧!快點洗漱一下,我們去十步亭。”
說著,臉色微紅,害羞地轉身往房內走去。我連忙進屋,放好毯子,匆匆跑到浴室洗漱了一下,洗漱完畢,我們往客棧大堂走去。
客棧掌櫃見我倆下來,連忙問好,我不好意思地說道:“掌櫃,昨晚不小心弄壞了廂房裏的桌子,麻煩你換一下,結賬時再一起付錢給你。”
掌櫃聽後,連忙點頭應是。
我們接著走到客棧飯堂,匆匆打包了一些吃食,就往城東門十步亭走去。
一路上,靈兒師姐默不作聲。我看著靈兒的樣子,愧疚道:“師姐,昨晚真的不好意思,我不是故意的。可能是因為看皮影戲入戲太深,做了一個夢,不知不覺便夢遊到你的床上,睡覺了。”
靈兒聽到我的話,小臉通紅地說道:“沒事,都過去了,不過下次你再敢,我就扒了你的皮。”
說著,舉起一雙小拳頭在我麵前晃了晃,嘴角露出一抹微笑,兩顆可愛的小虎牙閃閃發光。我看到師姐的樣子,不禁大笑了起來,她終於原諒我了,藏在心中的灰霾也一掃而空。
很快就出了城東門,十步亭遠遠就映入了我倆的眼簾,我望著十步亭心想,希望今天可以有所收獲吧!來到亭前,隻見亭內已經有趕著進城做買賣的商販,坐在石凳上歇息。沒有看到穆特統領,還有他的跟班,看來跟梨渦公主一聚,穆特統領已經知道是我倆在貼畫尋人,或者是因為現在還早,所以他們還沒有來。我們找了一個靠邊的位置坐下,拿出客棧打包的幹糧,一邊吃一邊等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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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南統領府,一位身材高挑,英氣逼人的女子,正背著弓箭從閨房裏走出,此女正是穆特統領的大女兒穆英,芳齡十六歲。
丫鬟見到女子,低聲問道:“大小姐,那麽早就出去打獵嗎?”
穆英郎聲道:“不是,我現在去城東十步亭,會一會友人。”
丫鬟低聲問道:“那等你父親回來,要不要告訴他?”
穆英厲聲道:“不用了,父親有要事在身,應該不會那麽快回府,況且我應該很快就會回來。”
說著,她快步往統領府正門走去。
出了統領府,穆英從身上掏出一張字畫,正是我在城南忘憂河畔所貼字畫。
穆英看著字畫,笑吟吟地說道:“這位張貼字畫的人真是太有趣了,我去會一會他,看看此人到底長著何模樣。”
說著,飛身往城東門跑去。
我和靈兒吃完早點,無聊地坐在十步亭的石凳上,左右眺望,看是否有人拿字畫過來對詩。正在我們煩躁不安的時候,隻見不遠處一小黑點,從城東門往這邊飛奔過來。此人身穿黑衣,看奔走的速度武功絕不會差,我心想,不會是城東的豆腐西施初好吧?上次她過來也身穿黑衣,而且身手矯健。二人連忙戴上鬥笠,用麵紗遮住臉。
隻過了一會兒,黑點便來到了十步亭前,我定睛一看,來人居然是一位年齡與我相仿的女子。此女身材高挑,背著弓箭,圓圓的臉上略施粉黛,高挑的瓊鼻下,長著嬌豔欲滴的櫻唇,彎彎的月眉下,一雙星目給人一種英氣逼人的感覺,來人正是穆特統領的大女兒穆英。隻見她緩步走進十步亭,目光往亭內的眾人身上一掃,在頭戴鬥笠的我倆身上停了一下。然後她舉手從身上拿出一張字畫,正是我們昨晚在城南張貼的字畫。
穆英低頭看著字畫,高聲念道:
“青山綠水,藕斷絲連。
塵埃深處,落英成畫。”
讀完畫中的詩,她目光環顧四周,見坐在亭內眾人沒有反應,不禁臉色一寒。被鬥笠黑紗遮住的臉的我倆,此時默不作聲,因為她不是我要找的人。
穆英再念了一遍畫中之詩,接著臉色漲紅地叫道:“請問作畫之人,可在這裏?”
周圍還是鴉雀無聲,眾人一點反應都沒有。
穆英見狀,生氣地大喝一聲:“無相幹之人,全部給我滾出十步亭,本小姐要在這裏等人。”
正在涼亭歇息的商販,被穆英的話,嚇得全身發抖,紛紛連滾帶爬地往亭外跑去,涼亭內隻剩下我和靈兒師姐。
穆英見我們居然沒跑,怒氣地指著我們說道:“你兩個也給我滾!”
靈兒終於忍不住了,立刻站起身來,生氣地說道:“憑什麽要我們滾,這是你家的地方嗎?”
穆英見我們沒有要走的意思,從背上拿起弩弓生氣地說道:“好,那你們不想走,我就趕你們走。”
靈兒見穆英拔出武器,她連忙抽出短劍,怒道:“那就讓我來見識一下,你憑什麽讓我們走。”
說著,兩女往亭外走去,我見此情況,連忙叫道:“師姐,要不我們走吧!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靈兒怒道:“你先站到一邊,讓我發泄一下。”
我見攔不住,隻能無奈地坐在一旁觀望。兩女走到亭外,保持十米距離,二人對峙起來。
穆英率先說道:“手下見真章,誰輸誰離開。”
靈兒惱火地說道:“好!”
說著,便往對麵的穆英衝去,快要衝到她近前時,立刻往空中高高躍起,大喝一聲,兵訣初級第二式豎字訣,立地魚躍,千山壓頂,舉著短劍在空中往穆英刺去。穆英站在原地,身上的衣服,被冷冽的劍氣吹得獵獵作響。在短劍馬上要攻到近前時,拿起不知什麽材質的黝黑弓身,暗叫一聲兵訣初級第一式橫字訣,屈膝橫弓,一字千鈞。發光的弓身,往靈兒刺來的短劍砸去,短劍和弓身狠狠地撞在了一起,發出一聲巨響,周圍塵土飛揚,兩女各自往身後連退數步,第一次對碰居然勢均力敵。
穆英剛站穩,連忙搶步向靈兒衝去,大吼一聲,兵訣初級第四式點字訣,萬招化簡,點破江山。舉起黝黑的弓身,狠狠地往靈兒身上砸去,弓身上泛起由罡氣形成的白光,亮得人睜不開眼。靈兒見穆英馬上就要攻到近前,舉劍大喝一聲,兵訣初級第三式十字訣,橫豎聚力,攻防一體。一個由劍氣形成的銀色十字快速成形,立於身前,穆英泛著白光的弓身,狠狠地撞在銀色十字劍氣的中心點上。接觸的地方傳來一聲大響,周圍刮起了一陣大風,兩女的身影在飛沙走石中,變得模糊不清起來。我見狀,著急的站起身來,擔心靈兒會因此受傷。很快塵埃散去,兩道身影映入眼簾,隻見她們各自往身後退了十多步,雙方並沒大礙,隻是胸膛劇烈起伏,看來剛才那招對撞,二人消耗不少。
我懸著的心終於放了下來,突然身旁響起一個聲音。
青山綠水,藕斷絲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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弱水三千,隻取一瓢。
阿彌陀佛,善哉善哉!
隻見一位身穿袈裟,長得有點仙風道骨的方丈,拿著我的字畫,在我身旁低聲念叨。
我大吃一驚,來人是高手,他什麽時候來到我身旁,我居然一點也沒有發覺。
我連忙雙手合十,向大師拜道:“方丈見笑了,不知怎麽稱呼,還望賜教。”
方丈雙手合十道:“蒼天妒牧,世事如塵,請叫我牧塵方丈吧!年輕人,相逢總是緣,剛才我為你占的一卜,你可放在心裏?”
我細細品味方丈剛才所念詩句,一股茅塞頓開的感覺,在心中油然而生,真是靈犀一點通!
我連忙拜謝方丈,客氣說道:“大師,我名蕭亦豪,望多賜教!”
方丈坦然笑道:“客氣,客氣!你我萍水相逢,路過此地,順便指點一下你的迷津,結個善緣罷了。”
說著,他往亭外走去。
走到亭外,隻見牧塵方丈單手舉起,往正在爭鬥的兩女輕輕一掃,兩女爭鬥之地憑空形成一股大風,吹得穆英和靈兒站立不穩,跌坐在地上。
方丈緩緩地從兩女身旁經過,一個聲音回蕩在空中:“都是為了一個緣字,何苦相爭!”
說著,往城東門飛身而去,身影轉瞬消失不見,真是來無影去無蹤。我望著方丈消失的身影,不禁驚歎,看來方天城真是一個臥虎藏龍之地!
我連忙跑到靈兒身邊,將臉色有點蒼白的她扶起,擔心地問道:“師姐,你沒事吧?”
靈兒搖了搖頭,說道:“沒事!”
對麵的穆英也跌跌撞撞地站起身來,臉色看著有點蒼白。
我連忙跑到穆英麵前,安慰道:“方丈剛才也說了,都是為了一個緣字,何苦相爭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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