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3章 腐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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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藏和張渡麵對驚蟄時,完全束手無策,不知道該如何應對這個神秘而強大的對手。
驚蟄麵無表情地站在那裏,他緩緩地伸手取下橫挎於腰後的紅傘,這把紅傘在他手中顯得格外引人注目。
張渡見狀,毫不猶豫地率先發動攻擊,他迅速從懷中掏出八個大蒜,如流星般扔向驚蟄。然而,驚蟄卻不慌不忙地打開了那把紅傘,將自己完全遮蔽在傘下。
大蒜在與紅傘接觸的瞬間,發生了劇烈的爆炸,煙霧彌漫,讓人無法看清其中的情況。然而,當煙霧漸漸散去時,令人驚訝的一幕出現了——驚蟄竟然毫發無損地站在原地,仿佛剛才的爆炸對他毫無影響。
就在這時,張渡展現出了他的敏捷身手,他瞬間移動到驚蟄的身後,手中緊握著一把剔骨刀,毫不留情地朝著驚蟄的腦袋砍去。
然而,驚蟄卻像是完全沒有察覺到張渡的動作一樣,他甚至連頭都沒有回一下。隻見那把剔骨刀狠狠地砍在了驚蟄的脖子上,發出了清脆的聲響。
張渡心中一喜,以為自己得手了,但緊接著他就驚愕地發現,驚蟄的腦袋雖然被砍了下來,卻並沒有像他預想的那樣掉落在地上,而是懸浮在半空中。
更讓人難以置信的是,那顆被砍下的腦袋竟然以極快的速度飛回了驚蟄的脖子上以極快的速度愈合了,就像什麽都沒有發生過一樣。
驚蟄嘴角微微上揚,露出了一抹淡淡的笑容,他看著張渡和元藏,不緊不慢地說道:“再給你們最後一個機會,如果你們殺不了我,我可就要還手了。”
張渡和元藏都被驚蟄這詭異的一幕驚呆了,他們瞪大了眼睛,滿臉不可置信的表情。
“什麽?”元藏喃喃自語道,他的聲音中充滿了震驚和恐懼。
就在這時,元藏突然念起了一段奇怪的咒語:“惡道心,詭仇夜。百生日,喪道亡,九無五,無生道,百丘惡腐靈!”
隨著他念咒的聲音,一股奇異的力量在他身上湧動。原本縈繞在他身上的香味兒突然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一股濃烈的腐臭氣息。
這股腐臭氣息如同瘟疫一般迅速擴散開來,所過之處,周圍的樹木花草都以驚人的速度開始腐爛,仿佛被抽走了生命力一般。
不僅是花草樹木連石頭和空氣都開始腐爛。
“幼稚!”
驚蟄緩緩地打開那把紅色的雨傘,刹那間,一道耀眼的紅光如閃電般驟然綻放,仿佛整個空間都被這道紅光所吞噬。在紅光的照耀下,原本彌漫在空氣中的腐爛氣息如同被驅散的煙霧一般,瞬間消失得無影無蹤。
驚蟄麵無表情地看著眼前的景象,他的聲音平靜而冷漠:“元藏,我可不相信你就隻有這麽一點兒本事。如果你不能展現出更厲害的手段,那麽等會兒可別怪我不給你機會。”
元藏站在原地,他的動作顯得有些遲緩。隻見他慢慢地取下頭上的鬥笠,然後又解開身上的衣服,一層又一層的絲綢被他剝落下來,露出了被緊緊纏繞著的身體。
隨著絲綢的逐漸解開,一股濃烈到令人窒息的惡臭如同一股洪流般噴湧而出。這股惡臭如此強烈,以至於張渡幾乎無法呼吸,仿佛是從地獄深處散發出來的一般。
然而,元藏似乎對這股惡臭毫無反應,他繼續不緊不慢地將絲綢全部拆下,最終露出了他那整個身體。
當元藏的身體完全展現在眼前時,張渡不禁倒吸一口涼氣他還是第一次見到元藏真正的樣子。
臭味太濃他連續吃幾瓣大蒜才稍稍恢複了一些。
元藏的全身都已經腐爛不堪,沒有一塊完好的皮肉,身上爬滿了密密麻麻的蛆蟲,這些蛆蟲在他的身上蠕動著,時不時還會有一些灰黃色的液體和白色的蛆蟲從他的身體上滴落下來。
蛆蟲落在地上的瞬間,竟像活物般朝驚蟄湧去,爬過的草葉瞬間化作黑泥。
元藏那沒了嘴唇的嘴咧開,渾濁的眼珠裏淌出膿水,聲音從腐爛的喉嚨裏擠出來,帶著濕黏的雜音:“驚蟄……這才是……我的道。”
他抬手,腐爛的手指縫裏掉出幾塊碎骨,指尖指向驚蟄時,周身的腐臭突然凝成形——無數灰黑色的霧氣纏成骷髏的模樣,張開嘴就往驚蟄身上撲。
張渡攥著剔骨刀退到樹後,刀麵映出自己煞白的臉,他看見那些霧氣碰著樹幹,樹幹“滋滋”冒黑煙,轉眼塌成一灘爛泥。
驚蟄卻仍站在紅傘下,傘沿的紅光顫了顫,像被風吹動的燭火。
他甚至沒看那些骷髏霧氣,目光落在元藏身上,語氣淡得像在說天氣:“把自己熬成這副模樣,倒是比之前像樣些。”
話音落時,他握著傘柄的手輕輕轉了半圈。
紅傘突然“唰”地展開到最大,傘麵的紅不再是暗沉的紅,倒像浸了滾燙的血,連帶著周圍的空氣都暖得發燙。
那些撲來的灰黑霧氣一沾到紅光,就跟冰雪落進滾水似的,“嗤”地化成白煙,連帶著元藏身上的腐臭都淡了幾分。
元藏猛地抖了一下,身上的蛆蟲掉得更急,腐爛的肚子裏發出“咕嚕”一聲,像是有什麽東西在翻湧。
他突然彎腰,從自己肚子裏掏出一團纏滿腐肉的黑繩,繩頭拴著個指甲蓋大的銅鈴,銅鈴上滿是綠鏽,一看就埋在土裏過百年。
“百丘……腐靈……聽令!”
元藏把黑繩往地上一摔,銅鈴“叮”地響了一聲,那聲音又尖又澀,聽得張渡耳膜發疼。
地麵突然開始震動,泥土裏鑽出無數隻手——有的隻剩骨頭,有的還掛著爛布,指甲縫裏全是黑泥,密密麻麻地朝著驚蟄抓去,連他腳下的土地都在腐爛,要把他往下拖。
驚蟄終於抬了抬眼皮,紅傘往地上輕輕一戳。
傘尖碰著地麵的瞬間,紅光猛地炸開,像一張巨大的網罩住周圍。
那些從土裏鑽出來的手碰著紅光,瞬間就成了齏粉,連帶著那片腐爛的土地都被紅光烤得幹裂,露出底下幹淨的黃土。
黑繩上的銅鈴“哢嚓”裂了道縫,元藏悶哼一聲,往後退了兩步,半邊肩膀“啪嗒”掉在地上,露出裏麵的碎骨和蛆蟲。
他看著驚蟄,眼裏終於有了恐懼,腐爛的臉抖得像篩子。
驚蟄收起紅傘,傘麵的紅光斂了,隻剩傘骨上沾著的幾縷灰煙在慢慢消散。
他往前走了兩步,每一步落下,地上的腐泥都自動分開,連一絲異味都沾不上他的衣擺。
“機會用完了。”
話音剛落,他沒碰元藏,甚至沒再看他一眼,隻是抬手對著元藏的方向虛虛一按。
元藏突然發出撕心裂肺的慘叫,不是痛,是驚恐——他身上的腐爛突然變快了,快得像被人按了加速鍵,皮肉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往下掉,蛆蟲在他身上瘋狂亂爬,卻爬著爬著就僵住,成了幹癟的黑蟲。
不過眨眼的功夫,元藏就隻剩了一具散架的骨頭,連膿水都沒剩下,骨頭縫裏還冒著白氣,像是被徹底抽空了所有東西。
張渡手裏的剔骨刀“哐當”掉在地上,他看著那堆骨頭,又看向驚蟄。
驚蟄轉過身,紅傘重新挎回腰後,臉上又沒了表情,仿佛剛才隨手抹掉的不是個能讓天地腐爛的怪物,隻是抹掉了牆上的灰。
“下一個?”驚蟄的目光落在張渡身上。
張渡腿一軟,順著樹幹滑坐在地上,喉嚨裏發不出半點聲音。他突然想起剛才元藏的慘狀,又想起驚蟄那顆掉了又長回去的頭,隻覺得渾身的血都涼透了——這哪裏是對手,這分明是握著生死的閻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