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戩兩眼一瞪：“你說這都是李中華的計劃？就那個傻……他……啊？”
    明明這幾個字他都聽得懂，也知道是什麽意思。
    可為什麽從陳立嘴裏說出來，有一種失真和荒唐感？
    那不著四六，腦子像是被戴夫後院養的喪屍啃過的家夥拯救了滄南市？
    就這事說出去和他是秦始皇，兩者那個可信度更高，相信百分之九十九的人都會選擇相信他是秦始皇。
    陳立苦澀笑道：“我也不敢相信，可事實就是如此。”
    “用你能理解的說法，李中華是神明代理人，他在很久以前就知道滄南市會發生這場浩劫。”
    楊戩趕忙打斷陳立：“你等會，你是說李中華在很久以前就知道滄南市會被【濕婆怨】毀滅？並且就已經草蛇灰線，開始布局？”
    陳立微微點頭。
    楊戩感覺自己的cpu開始過載：“怎麽可能！就連我都是十年前經曆過那場浩劫，才知道這麽多……”
    “等等，你說他是神明代理人，也就是說是他背後的那尊神明告訴他，並且指點他拯救滄南市？”
    陳立搖頭道：“不，這是他自己的選擇，是他自己要留下拯救滄南市。
    其實應該是我被他修成心濁，今天趕走鬥姥元君的死心濁是我才對。
    但他沒這麽做，他選擇把自己修成心濁，把我的死亡藏了起來，又引導著我成為心素。
    丹陽子是成為心素最快的催化劑，雖然凶險，但時間緊迫，再加上丹陽子是保護我的一張底牌，所以你隻能選擇這個方法。
    我說的沒錯吧？你個混蛋玩意兒！”
    楊戩見陳立轉身看向身後的空地，一頭霧水，試探性地問道：“你在跟我說話？”
    李中華笑道：“不愧是我哥們。”
    陳立罵道：“那你為什麽不直接跟我說，萬一我們能想出更好的辦法呢！”
    李中華無奈地道：
    “心素心濁心蟠，三心體質實在是太難掌控了。
    以至於我平時也分不清自己是清醒的還是瘋癲的。
    我在沒有自己的主導意識的時候，一切行動都是本能驅使。
    直到【濕婆怨】的力量出現，才喚醒了我的主導意識。
    不過幸好沒有出什麽岔子，一切都在計劃之中。”
    陳立看著李中華的身形逐漸消失，此時心如同刀割一般痛苦：“你這又是怎麽了？”
    李中華豁達地笑道：“禁物序列008號的【濕婆怨】沒那麽好糊弄，隻要寫上去的東西就必定會被摧毀。”
    陳立現在腦子很亂很亂，麵對即將消失的李中華，喝道：“可我不是召喚來鬥姥，騙祂修改了【濕婆怨】嗎？”
    隨著李中華緩緩呼了一口氣，身形越來越透明，聲音也變得斷斷續續起來：
    “鬥姥是修改了【濕婆怨】上的內容…替我給小姨道聲歉…
    把她修成心濁藏住了她的輪回身世…還差點把她的輪回身世給修成假的了…
    不過即便是生死心濁也沒法完全抵消【濕婆怨】的力量…
    修改出來的空位總要填上相等的代價，正好我這幅三心之軀勉強能相抵。”
    陳立臉上露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表情，祈求道：
    “我這輩子沒求過你，但這一次我求求你告訴我，我該怎麽救你？”
    李中華回頭看向一切如初的滄南市，笑道：“我會一直待在滄南市，要是想我了，或者遇事不決，可問係統，這是我留給你最好一件禮物，所以可就不能怪我沒讓你當上隱官了啊，都寄吧哥們……”
    話音戛然而止。
    一陣微風拂過空地。
    陳立就像是被抽去了脊柱，癱坐在地上，眼神顫抖，嘴唇發白，呆滯地看著李中華消失的地方。
    “啊啊啊啊！！！”
    “為什麽！為什麽！為什麽最該是沒心沒肺的你要死在我前邊！”
    “你個出生，出來回答我！”
    陳立痛哭嘶吼著一拳接一拳地砸在水泥地上。
    結實的地麵被砸的裂開，混合著傷口處流出的血水向四周飛濺。
    可哪怕發泄再多，也於事無補。
    李中華死了，死了就是死了，再也回不來了。
    淚水從眼眶裏滑落，流過血肉模糊的臉龐，落地已然變成血紅色。
    一旁的楊戩看著突然痛苦嚎叫捶地的陳立，一時也摸不著頭腦。
    “這家夥的情況看來又嚴重了。”
    雙手插兜的哪吒來到楊戩身邊。
    楊戩：“你明白這是怎麽回事？”
    哪吒雙手攤開，聳肩道：“這才哪到哪兒，我第一次見到他的時候，他就會對著空氣說話，還會問我借風火輪。”
    楊戩擔心地看著陳立：“任由他這麽下去，他怕是會想不開啊。”
    這時。
    哮天犬托著昏迷的武爾雲回來了。
    楊戩趕緊上前揪住開始用腦袋撞地，撞的頭破血流，腦漿都快撞出來的陳立。
    “小子，現在不是你絕望的時候，李中華死了，可你還有家人啊，你睜開眼看看你小姨！”
    楊戩拽著陳立來到武爾雲身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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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陳立踉蹌著站起來，看著麵前的小姨，絕望的眼中泛起一絲猶豫。
    楊戩沉聲道：“我雖然不知道你身上發生了什麽，但事情還沒有走到絕境，你就這麽放棄，你讓李中華怎麽看你？”
    “小姨…外婆…隊長…紅纓姐…老趙…”
    腦海中浮現出一張張麵孔。
    最後停留在李中華，絕望就像是被風一樣吹散。
    “是啊，還沒有走到絕境，我是心素！我有先天一炁可以修真，可以把李中華再修出來！”
    陳立意念一動。
    【滄南市終極任務已完成】
    一行大字從一旁的花壇中彈了出來。
    【獲得獎勵境界進度150、共鳴值5、
    可選能力1次、可選裝備2次、修真功法、季災注視buff、丹陽子之軀】
    他看到修真功法四個字，立馬點開，一股關於修真功法的記憶出現在腦子裏。
    “麻煩你倆照顧我好小姨！”
    陳立離開這裏，回到事務所的禁閉室裏，盤腿而坐。
    按照修真功法上的方式，開始收集雙目的神光，向著自己眉心聚攏，尋找體內的先天一炁。
    修真並不簡單，就算擁有具體的修煉方式，可真的操作起來，就會發現尤為空洞。
    但是陳立並不急躁，要把李中華重新修出來並不是短時間內能辦到的。
    他已經做好了打持久戰的準備，不管需要修多久，他都會一直修下去。
    直到能把李中華修出來為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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