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京市守夜人總部。
    陳立看著牆上熒幕上循環播放著的影片。
    都是各地守夜人傳回來的最新情報。
    龍脈歸位，天災消失。
    醫院裏。
    那些痛苦哀嚎，得不到死亡而飽受折磨的人們一個個死去，臉上滿是幸福的笑容。
    無死即無生，隻有死才能帶來生。
    火葬場、醫院這些死人最多的地方，非但沒有哭聲慘叫聲，反倒是笑聲連綿。
    整個死氣沉沉的醫院和火葬場都變得生機勃勃起來。
    “把我從興安嶺弄到這裏來，就隻是為了給我看這些？”陳立扭頭看向葉梵。
    葉梵微微搖頭，按了一下手上的遙控器，熒幕內容頓時一變。
    迷霧之中，大片濃稠的彩色黑水正在不斷向外擴散蔓延。
    陳立瞬間從座位上驚起，眼瞳緊縮幾乎成了一個小黑點。
    見陳立的強烈反應。
    葉梵內心鬆了口氣，如他猜想，陳立知道這種侵蝕性極強的彩色黑水。
    沒等他開口詢問。
    陳立：“這是哪兒？”
    葉梵下意識回答道：“【假麵】小隊在北方處理一頭‘海’境神秘，那頭神秘逃進了迷霧裏，為了解決它，【假麵】小隊冒險追了進去，便看到了這個。”
    他指了指屏幕上那些流動著的彩色黑水。
    哪怕是隔著屏幕，在場眾人也能感受到一股無法言語的詭異感。
    左青接過話道：“請你來，是因為你身上也出現過這種東西。”
    說罷。
    屏幕上畫麵再次一變。
    波濤洶湧的海麵上，二郎神和哪吒的身影在漆黑的夜色下格外顯眼。
    除了他倆，還有一個現眼包。
    他渾身籠罩著一層比漆黑夜色還要黑暗的彩色黑水。
    陳立看著畫麵上的家夥，心頭一震：“這什麽時候發生的事情？”
    他怎麽對這個畫麵沒有半點記憶？
    並且屏幕上的自己看著好陌生。
    左青：“齋戒所。”
    葉梵補充道：“經過比照，你身上出現的東西和迷霧裏正在蔓延的東西相似度高達99。”
    陳立回頭看向兩人，目光中迸濺出警惕：“所以呢？”
    葉梵深吸了口氣，雙眼緊盯著陳立，宣布道：
    “我們決定暫停你的職務，將你收容進齋戒所，但這不是監禁，你也沒有犯罪，相反你是功臣。
    可如今情況危急，這些東西即將抵達我大夏邊境，為了找出阻止這種古怪液體的蔓延，我們需要你的配合……”
    話語未落。
    砰的一聲。
    陳立直接爬到桌子上，竄到葉梵麵前，雙手死死地拽著他的衣領，怒道：
    “別想把老子當猴耍，你不就是懷疑這些東西是我弄來的嗎？我說怎麽喊我來開會，媽的，原來是鴻門宴啊！”
    葉梵抬手阻止了周圍要出手拿下陳立的左青等人，平靜地注視著陳立，這家夥眼睛裏仿佛藏著一頭獅子。
    “那你能證明你身上出現的古怪液體和視頻裏迷霧中的古怪液體沒有關係嗎？”
    “除了齋戒所還有姑蘇市、你自己看看吧。”左青的聲音在旁邊響起。
    陳立回頭看向屏幕。
    正是自己前不久在姑蘇市外和敖摩羯血戰的時間段。
    可在拍攝畫麵中，自己並不是在屠殺疍民阻止敖摩羯，而是在殺古神教會的雇傭兵和信徒。
    在屠殺的同時，他身上再次出現了彩色黑水，並且比齋戒所時還要嚴重。
    在齋戒所的時候，彩色黑水還隻是依附在他身體表麵幾厘米。
    但在姑蘇市外，他身上的彩色黑水已經從身體蔓延出去近兩米範圍。
    所有靠近彩色黑水範圍的人都被他砍成了碎片。
    陳立揪著葉梵衣領的手不自主地鬆開，他癱坐在桌子上，呆滯地看著屏幕。
    他明明是在和敖摩羯交手，怎麽在畫麵裏自己卻是在和古神教會的信徒交戰？
    那些死在他手上的疍民，又怎麽會是古神教會的雇傭兵？
    興安嶺那晚又該怎麽解釋？
    自己打退了敖摩羯，搶回了龍脈，阻止了天災，又該怎麽解釋？
    難道這一切都隻是自己的幻想？
    在他的精神世界裏敖摩羯隻是現實世界古神教會的信徒？
    疍民什麽的也都是自己的幻想？
    他們並不存在，隻是自己將現實世界裏的人和物替換成了他們？
    難道自己真的有精神病？
    一個個疑問跳進腦袋裏。
    此刻陳立的呼吸越發急促，瞳孔也極速放大又迅速縮小，混亂無序地心跳聲充斥在會議室裏每個人的耳中。
    左青想要趁機上前拿下陳立。
    葉梵攔住了他，目光落在雙手抱頭跪在桌子上的陳立身上，道：“先別著急。”
    這時。
    會議室大門打開。
    “報告葉司令，負責處理姑蘇市神秘事件的005特殊預備小隊隊長林七夜，發來了任務完成報告申請。”
    葉梵示意左青接過報告申請書，“聽說姑蘇市出現了兩位古神教會的神明代理人，看看林七夜他們是否出現了傷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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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左青看完報告，念道：“005特殊預備小隊無一人死亡，隊長林七夜和隊員百裏塗明重傷。
    古神教會黃沙之神賽特代理人和美杜莎代理人重傷逃走……”
    不等他說完。
    陳立突然撲上來，將左青按翻在地，歇斯底裏地大吼道：“蛇女怎麽了！？”
    葉梵大驚：“陳立住手！”
    “都他媽別過來！”陳立後背瞬間鑽出兩條漆黑觸手，卷著七星銅錢劍和紫穗劍，懸停在左青心口和脖子處。
    鋒利劍尖距離左青肌膚隻有絲毫。
    葉梵趕緊停步：“陳立你別衝動，你冷靜……”
    “我冷靜你大爺，告訴我蛇女怎麽了！姑蘇市裏究竟發生了什麽？”陳立的怒吼聲在會議室裏回蕩。
    所有守夜人高層都懵逼了。
    他們萬萬沒想到陳立竟然能控製住副司令兼特殊行動處處長的左青。
    左青舉起手示意自己並沒有出手的意思，回答道：“報告書上說林七夜和蛇女碰麵，雙方因為三個大黑盒子的歸屬發生爭執。
    然後被黃沙之神代理人發現，雙方發生了混戰，蛇女重傷逃走，下落不明……”
    這一句話，徹底讓陳立崩潰。
    蛇女是他心中最後的依靠。
    而現在這份依靠也要被人剝奪。
    他表情極度扭曲地跪在地上，淚水決堤，雙拳瘋狂捶地，砸的大理石地板粉碎，血水飛濺，心中的痛苦被撕心裂肺地咆哮出來：“林！七！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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