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咕嚕嚕~”
    肚子裏傳來一陣響動，空蕩蕩的胃部分泌的胃酸找不到分解引起疼痛。
    疼的陳立忍不住哆嗦起來，在地上痙攣抽搐了一陣子。
    最終在旁邊的垃圾桶翻出來一些垃圾，扒開不能吃的部分，將幾塊爛菜葉和爛果子塞進嘴裏。
    這點東西自然是填不飽肚子的，但現代人都很浪費。
    陳立很快就在隔壁的垃圾桶找到半隻沒吃完的炸雞。
    雖然已經冷透，上頭裹著的那層麵包糠吃進嘴裏就像是在嚼紙。
    可他太餓了，味覺都已經罷工了，隻知道把嘴裏的東西嚼碎然後使勁往肚子裏咽。
    正當他吃到一半的時候，垃圾巷子的門口站著幾個十歲不到的孩子，正怯生生地偷看著他。
    陳立看了一眼，確定不是吳老爺家派來追自己的家丁，便埋頭繼續啃著骨頭。
    可想到他們可能會去告狀，陳立抬頭看向他們，忽然裂開嘴巴笑了，伸手在嘴上噓聲道：“千萬不要跟別人說我在這裏……”
    話沒說完。
    幾個孩子驚恐地大喊著：“啊！！有瘋子……”
    他們一哄而散。
    “哪有瘋子？”陳立看了一眼四周，除了自己哪兒還有人？
    “管他的了，趕緊離開這裏。”
    陳立要趕緊趕到城裏去，拖得越久，好不容易重創的骰子恐怕會恢複過來。
    再想殺他，可就沒那麽容易了。
    他擦了擦嘴，撿起半瓶過期的料酒灌進嘴裏。
    火辣辣幹涸的喉嚨得到滋潤，陳立專門挑著人少的路走。
    陳立離開了石洞。
    洞裏隻有一頭被啃去腦袋的野豬屍體。
    天上下起了小雨，陳立順著泥濘的小路往前走。
    這場雨下了很久，陳立記不清，反正下了很久。
    他身上的衣服又破又爛，就這麽走在雨裏。
    倒也算是衝了個澡，身上沒那麽臭了。
    當他透過灰蒙蒙的雨霧，看到若隱若現的城牆輪廓。
    陳立憔悴蒼白的臉上頓時露出喜出望外的神色。
    終於到了！
    “骰子！！！我來了！！”陳立咬牙切齒，目露凶光。
    他將身後別著的一把磨得無比鋒利的石塊握在手中。
    但就在這時。
    身後傳來踏踏的動靜。
    陳立心頭驚悚，那群人追上來了。
    他翻身爬到路邊的泥漿草地裏。
    “追！別讓他跑了。”
    “這都要追進城了，他不可能進得了城吧？”
    “那狗東西夥同外人殺了咱們大少爺，老爺下了死命令，不提著他的人頭回去，咱們就都別回去了。”
    此話一出。
    眾人默然，緊緊跟著為首管家朝城裏追去。
    等到他們走遠。
    陳立從泥地裏抬起頭來，渾身泥漿他也不在乎。
    現在進城容易被他們發現，還是要忍耐一會，找個好時機。
    陳立站在路邊掃了一眼四周，往不遠處的一個破廟走去。
    廟裏真的很破，屋頂的磚瓦都落完了，地上長滿了青苔。
    破舊的石台上端坐著個沒有腦袋的城隍爺，渾身爬滿了青藤。
    陳立站在屋簷角落，這是唯一淋不到雨的位置。
    他呆呆地看著這場雨，不敢去想任何事情。
    他怕自己想的越多，就距離成為骰子越近。
    一旦自己真成骰子，後果不堪設想。
    沒等多大一會。
    陳立等到了機會。
    幾輛運貨的馬車路過，陳立悄悄跟上去，跟著他們一路來到了城門口。
    雨還在下。
    朦朧陰雨中陳立抬頭看到了城牆上刻著兩個金燦燦的大字：“上京。”
    陳立眉頭皺起，應該不是大梁的上京吧。
    書上說過大梁的上京繁華的很，占地極大。
    這座城的城門口看起來遠不如書上寫的那麽壯闊輝煌。
    陳立跟著隊伍排隊接受城門口官兵的檢查。
    眼看要排到自己。
    陳立突然看到了城門左邊的告示牌上貼著一張通緝畫像。
    他又看向前頭，那些官差手裏也拿著畫像正在挨個比對。
    陳立心頭陡然一悚，“該不會是在緝拿我吧？”
    正當他疑惑時。
    一聲尖銳的咆哮打破了寧靜。
    “在這兒！”
    陳立隻聽到一聲大喊，然後是齊刷刷的拔刀聲。
    一大群官兵幾乎眨眼間就圍了上來。
    一瞬間。
    四周安靜下來。
    百姓紛紛退散，將陳立孤立了出來。
    官兵們手持長槍，把他圍了幾圈。
    “媽的，終於找到你了，以為能混進城裏？”
    一道冷笑聲傳來。
    陳立望去，正是那個一直追拿自己的吳家管家。
    他身後跟著十幾個吳家家丁，個個眼睛裏閃爍著要吃人的怒火。
    就因為追徐福這個狗雜碎，害的他們被吳老爺罵不說，還在外漂泊了這麽久，風餐露宿。
    一個個早就在肚子裏攢滿了怒火，徐福落到他們手上，後果絕對慘不忍睹。
    陳立還沒來得及有什麽動作，膕窩就遭到猛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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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雙腿噗通一聲跪在地上，緊接著十幾根長矛刷刷刷地架在了他的脖子上，將他死死壓在地上。
    無論陳立如何掙紮，也無法掙脫，他怒吼：
    “人不是我殺的！你們為什麽就死追著我不放！”
    “還他娘的狡辯，等老子把你帶回去，是不是你殺的，自然水落石出。”
    管家冷笑，從懷裏掏出一個沉甸甸的錢袋子交給旁邊一個穿著鎧甲的將軍。
    將軍滿臉笑容，一揮手，士卒們散開將陳立衣角給了他們。
    幾個家丁接過徐福，一頓拳頭就朝著他招呼來。
    陳立被打的難以招架，入眼全是腳影和拳影。
    “去你媽的！”
    陳立頂著鋪天蓋地的腿腳和拳頭暴起，推翻了兩人。
    “你們！為什麽要惹我！我他媽明明沒有得罪過你們為什麽就是要和我過不去！”
    “那狗東西要殺我，難道還不讓我反抗嗎？就因為我是心素？心素到底做錯了什麽？！
    我到底做錯了什麽！！為什麽要這麽對我？我隻是想安穩的活下去……”
    陳立破聲的怒吼在雨中爆開。
    但迎接他的是更加凶猛的拳頭。
    管家一腳踹翻徐福，罵道：“狗東西還叫……”
    可話音未落。
    噗嗤——
    管家突然捂著脖子，兩眼瞪圓。
    脖頸處，鮮血從指縫裏擠了出來，管家直挺挺地倒在地上。
    突如其來的一幕頓時震驚了四周眾人。
    人群爆發出驚恐的喊叫聲。
    “殺人啦！！”
    “殺人了啊！！！”
    滿臉是血的陳立，從模糊的視線中看到一個手裏提著刀的熟悉身影把四周的警衛逼退。
    他下意識地喃喃道：“李…中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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