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易不凡回來的時候，從一大媽手裏接過兩個飯盒。
    “一個飯盒是羊肉餃子，天涼了，吃這個暖和。”
    “下麵那個飯盒是雞蛋湯，你回去趁熱喝。”
    “提著網兜，小心燙手。”
    一大媽把網兜遞到了易不凡的手上。
    “你們吃了沒？”
    易不凡一手提網兜，一手托飯盒接過來，還是熱乎的，有那麽一點點的燙。
    “還沒，等下就吃。”
    “對了，後院許大茂兩口子又吵架了，聽他們說，還鬧得挺凶。”
    一大媽低聲說著。
    “是嗎？”
    “那我等下過去看看。”
    易不凡瞥了一眼後院，有些好奇。
    難不成婁曉娥又因為許大茂不去醫院檢查鬧騰了？
    還是說許大茂又沒管住自己在外麵偷腥被發現了？
    無論如何，現在這身份本身就是許大茂的妹夫，也不好不聞不問。
    回家之後，隨便喝了幾口蛋湯，又吃了幾個餃子便提著酒瓶子，朝著後院走去了。
    天都黑下來了。
    路上抽空打開情緒商城兌換了兩個肉罐頭和兩袋花生米出來。
    這總不能上門就說，我來看你們吵架了。
    那不是找抽嘛。
    “哥，嫂子，我來蹭飯了。”
    易不凡也沒有敲門，反正就是在開門的時候，同時喊道。
    進去的時候，許大茂和婁曉娥都顯得有些局促。
    看兩人的位置，那絕對不是幹某種親密的事情被抓現行了。
    倒是有些像是在掩飾自己的情緒。
    “你早不說，這還沒做飯呢。”
    許大茂把手裏的半截煙往地上一丟。
    “那嫂子，你......”
    易不凡轉頭看向婁曉娥，好像看到了婁曉娥左右臉有些不平衡。
    “不凡，我得回家一趟，我媽身體不舒服，回去看看，你們先喝酒吧。”
    “籠裏有饅頭，一會兒你們熱一下就好了。”
    婁曉娥側著臉，拿了包就走了。
    根本就沒有給易不凡多說話的機會。
    “哦，好，那你慢點兒。”
    易不凡給出回應的時候，婁曉娥已經出去關上門了。
    “不凡，坐吧，我去炒個雞蛋，你先把肉罐頭弄出來裝盤，把酒也倒上。”
    許大茂也沒有多說什麽，直接朝著廚房那邊走去。
    “看來，這問題還有點兒嚴重啊。”
    易不凡嘀咕著開始行動起來。
    既然婁曉娥走了，那就問一下許大茂是啥事兒好了。
    反正自己回去也是一個人，陪著喝點兒吧。
    “吵架了？”
    易不凡見許大茂端過來炒雞蛋坐下問道。
    “嗯。”
    許大茂也沒有猶豫就回答了。
    “還打架了？”
    易不凡又跟著問道。
    許大茂端起來酒盅跟易不凡碰了一下一口悶了：“沒忍住！”
    “男人嘛，忍不住罵人，忍不住喝酒，甚至忍不住動用了下半身的武器，都行。”
    “但是，打女人，著實有些不應該！”
    易不凡也跟許大茂一口喝掉了。
    “唉——”
    許大茂歎息一聲。
    “為啥啊？”
    易不凡夾了一塊炒雞蛋吃掉。
    “不凡，我後悔跟婁曉娥結婚了！”
    “當年我和婁曉娥結婚的時候，多少人羨慕呢。”
    “富家千金啊，婁半城婁董的女兒啊，長得好看，有錢，大家閨秀啊。”
    “我也喜歡啊，我媽給人家家當傭人來這，也算是近水樓台先得月了。”
    “老實說，我當時，真驕傲！”
    許大茂憶往昔，似乎還真有些激動，連著灌了兩盅酒下去，都沒有帶著易不凡喝。
    “是啊，我住進來之後，也聽到不少人說了。”
    “起碼，相比別人，那可是衣食無憂啊。”
    “估計咱這院子裏，也就你家吃的東西最好了。”
    “什麽點心水果之類的，別人家可是一年都不見的東西，你家隔三差五就有啊。”
    易不凡自然是表達一下自己的羨慕之情了，也算是替大多數鄰居羨慕了。
    “可是，那些能有什麽用呢？”
    “我想升職啊？我想加工資啊！”
    “我也想爬上去當官啊！”
    “誰想整天往農村裏跑啊，還要扛著一個放映機。”
    “當時還真以為，婁半城能幫到我呢。”
    “可是，我錯了！”
    許大茂沉默了，連著吃了幾塊肉，看著易不凡再次給他滿上酒，直接喝了。
    “怎麽，婁董不幫你？”
    易不凡自然是明知故問了。
    “哼，他倒是想幫啊，我估計是有心無力。”
    “你知道這次賈東旭死的事情吧。”
    “可憐啊！”
    “雖然說事故是賈東旭造成的，可是，畢竟人家是沒命了呀。”
    “還有家裏的老弱婦孺怎麽辦？”
    “廠子裏沒有給任何撫恤金，豬小明告訴我的時候，我都驚呆了。”
    許大茂說到這裏，易不凡插了一句。
    “豬小明？跑錯場地了？”
    易不凡也就是突然聽到，有些詫異。
    “豬小明我們宣傳科的主任。”
    許大茂說完吃了口肉繼續說道：“其實，婁半城是有提出來要給賈家幫助的，起碼要給五百塊錢撫恤金啊。”
    “畢竟，賈東旭他爸就是在廠子裏犧牲的。”
    “現如今，賈東旭也沒了，不能讓人家家裏生活沒保障啊，那就是寒了其他工人的心。”
    許大茂娓娓道來，酒是不斷。
    好在易不凡從他家抽屜裏取出來的是小酒盅，要不然，現在估計得趴下了。
    “婁董是好人啊！”
    易不凡跟著感歎一聲。
    “好人，有個屁用!”
    “人家領導不同意啊，他名義上是個董事，實際上，什麽權利都沒有。”
    “不用說四五百了，就連五十塊錢的決定都做不了。”
    “豬小明說呀，婁半城就是個空架子，權和錢都沒有。”
    “而且，他還說，我變成了婁半城的女婿，就注定不可能升職的。”
    許大茂說到這裏，還拍了一下桌子。
    顯然是很生氣的。
    “所以，你回來就把婁曉娥給打了？！”
    易不凡算是明白了，許大茂確實是後悔娶了婁曉娥了。
    此刻的婁曉娥可沒回家，而是在吃著羊肉餃子，喝著雞蛋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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