蓋天妖尊冷冷道。
    “什麽意思？”
    魔尊嘿然一笑。
    “當年，是我小覷了那另一個我。”
    “所以我先算計了相柳，是因為我認為，不靠相柳，我一人最終也能贏過梵尊。”
    “反倒是當時的相柳更加強勢，掌握整個妖界，身為老牌至尊，底蘊深厚。”
    “本尊想著，若是能算計滅殺相柳，獲取好處，奪取妖魔傳承。”
    “既能夠幫我勝過梵尊，也除去了相柳這個大敵，免得我在擊敗梵尊，統一人界之後，反過來被妖魔趁虛而入。”
    “可見那時候的本尊，還是相當不成熟啊。”
    魔尊歎道：“本尊既小看了相柳，也小看了梵尊。”
    “想不到相柳即便被本尊算計，最終還能逃出升天，而且妖魔一族的傳承通過血脈，無法強行奪取。”
    “因此到最後本尊什麽好處也沒落著。”
    “也沒想到，梵尊擊敗相柳之後有所感悟，提升的速度超越了本尊，以至於本尊在最終的大戰之中失敗。”
    蓋天妖尊冷笑一聲：“那和現在有什麽不同？你之前，亦是小覷了餘慶。”
    “而現在，本座覺得，你也是在小看本座，想要算計與我。”
    魔尊搖了搖頭。
    “正是因為本尊在餘慶的身上，第二次犯下了小覷對手的錯，以至於本尊複活大計功敗垂成。”
    “事不過三，如今這錯誤，本尊不會再犯。”
    “本尊有本尊的目標，你也一樣。”
    “而現在，擋在你我眼前最大的共同敵人，就是餘慶。”
    “若是沒了餘慶，你我自然會敵對。”
    “但是隻要餘慶還在，本尊不會那般短視，在解決餘慶之前，先算計於你。”
    蓋天妖尊目光閃動，沉默了片刻，再次開口。
    他冷笑道：“那本座現在殺了你，將你吞噬，你的手段，自然也就歸本座所有。”
    “本座一個人也能對付餘慶，不是更好？”
    魔尊嘿然一笑：“說是這麽說，但本尊既然敢來找你合作，自然也會做些準備的。”
    “本尊畢竟是你的前輩，曾經的至尊。”
    “即便現在隻剩下這點力量，但還是有些至尊手段的。”
    “你想殺了本尊，輕而易舉。”
    “但想要獲得本尊的記憶和手段，恐怕就沒那麽簡單了。”
    “若是不信的話，你可以試試。”
    “當然，希望將來，你死在餘慶手上的時候，不會後悔。”
    蓋天妖尊再次沉默了。
    若是換成他以往的性格，有人敢這麽跟他說話。
    用不了幾息的時間，就會直接死的慘不堪言。
    但現在，他罕見的猶豫了。
    腦海中，回想起之前一戰。
    餘慶那一腳將自己踹出十萬八千裏的模樣。
    以及他舉刀斬下自己三根手指，自己卻無可奈何的模樣。
    在那一刻，蓋天妖尊有生以來，第一次感受到了，被碾壓的屈辱和無力。
    甚至，還有一絲絕望。
    作為驕傲的妖魔王者，那種感覺，他再也不想體會。
    因此，在沉默了片刻之後。
    蓋天妖尊再次開口。
    “你想怎麽對付他？”
    這句話，已經說明了他的態度。
    魔尊這才嘿然一笑。
    “很簡單。”
    “你所要用的那辦法，確實能消滅餘慶。”
    “但你也知道，餘慶從來不是會乖乖聽話的人。”
    “你猜，你若是再出現在他麵前，他是會順著你的心意跟隨而來，還是一腳將你踹飛的概率更大？”
    提到一腳踹飛這幾個字，蓋天妖尊的眼角又是微微一抽。
    他冷哼了一聲，方才道。
    “那你又有什麽手段，讓他乖乖聽話？”
    “就憑你現在這點力量？”
    魔尊笑道。
    “若是可以，用智自然比用力要好。”
    “確實，本尊現在的力量遠不足以對餘慶造成什麽威脅。”
    “但是，本尊比你更了解餘慶。”
    “也知道，餘慶的弱點是什麽。”
    蓋天妖尊目光一動。
    “哦，是什麽？”
    魔尊笑道：“餘慶此人，看起來行事詭異莫測，似乎完全無法捉摸。”
    “但本尊，卻能看出一二端倪。”
    “餘慶從來不是什麽瘋子，也不是無情無義的惡人，更不是慈悲為懷的聖賢。”
    “縱觀此人出現以來至今，所到之處，所行之事。”
    “實際上用兩個字，就可以形容。”
    “蓋天妖尊沉聲問道。
    “是什麽？”
    魔尊頓了一下，微微一笑。
    “隨性。”
    蓋天妖尊微微皺眉：“隨性？”
    魔尊點了點頭。
    “不錯。”
    “若是用我魔道的話，簡直可以說是為所欲為。”
    “嘿嘿嘿，從這點上來說，他倒是比魔修，更像是魔修。”
    “因為即便是魔修，行事也會有所顧忌有所考慮。”
    “但餘慶不一樣，他無論想做什麽，就會毫不猶豫的去做。”
    “反過來也一樣，他不想做的事情，哪怕是天塌下來他也不會去管，無論什麽道德倫理，什麽世間大義，什麽善惡是非。”
    “這些都影響不到他。”
    “他從來隻以自己的想法，自己的準則行事。”
    “所以，他是絕對的隨性，他的心意，甚至勝過天地大道！”
    說到這裏，蓋天妖尊瞳孔微縮，隨即冷笑起來。
    “還真是狂妄啊。”
    魔尊似乎帶著讚同的點了點頭。
    “不錯。”
    “他確實很狂妄。”
    “或許是從古至今，最狂妄的人。”
    “他之所以能這般隨性的根本。”
    “就是他的狂妄。”
    “或許他自己都沒有意識到。”
    “但他無論做什麽事，麵對什麽。”
    “都從來沒有將他人當做阻力。”
    “換句話說，他平等的對待任何人，因為沒有任何人值得被他作為對手來看待。”
    蓋天妖尊再次沉默片刻，吐出一句話。
    “天道無情，以萬物為芻狗。”
    魔尊淡然一笑，點了點頭。
    “確實，他就仿佛天道一般，但他又不是真正無情，依舊有自己的好惡。”
    “隻是他絕對的自信和狂妄，讓他無視一切存在的阻力。”
    “而這，也成為了他最大的弱點。”
    “想要算計他，並沒有想象的那麽難。”
    “因為他從來不怕掉入陷阱，也從來不覺得任何陷阱能威脅到自己。”
    “他會走入陷阱，隻要他自己願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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