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慶笑了笑。
    “像我一樣麽？我自己都不知道怎麽做。”
    這點是實話。
    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到底有多強，也不知道到底如何才能變得這麽強。
    說起來他是當師父的人了。
    但要說能讓弟子們達到哪怕隻是接近自己的境界。
    那他還真是半點把握都沒有。
    荒點了點頭。
    “確實。”
    “即便大道意誌，也不是無所不能的。”
    “我必須維持著世界的穩定，然後在這基礎上進行引導。”
    “我也不可能無緣無故讓某人變強或者死去。”
    他緩緩抬手，似乎虛空拂過某物。
    “一切，都要在秩序和自然之下進行。”
    “好在，還有南姑娘。”
    此話一出，南時宜驚訝了。
    “我？”
    她想不出，這能和自己有什麽關係。
    荒點頭道。
    “和餘大哥比起來，南姑娘倒更像是‘人’這樣的存在了。”
    餘慶摸了摸鼻子。
    合著這意思是說他不像人唄？
    荒繼續道：“在南姑娘的身上，在身為‘人’的基礎上，我看到了一些痕跡。”
    “一些經過後天的鍛煉和訣竅，而使得自身進化，變得更強的痕跡。”
    “這給了我很大的啟發。”
    “若是以這樣的方式不斷進化提升，最終或許還達不到餘大哥這樣的地步，但同樣是一條極其長遠，能改變整個世界的道路！”
    “這樣的道路……之前我曾聽餘大哥和南姑娘你們提到過‘修煉’這個詞，似乎十分恰當。”
    荒的眼中，似乎閃過一絲神采。
    “所以，在調整天地秩序，完善法則的過程中，我也按照從南姑娘身上所學到的辦法，創造出了一些粗淺的修煉之法。”
    “然後通過引導，傳授給了如今世界上，一些擁有天賦的人。”
    “我也隻能做到這裏，但相信，接下來的無數年裏，智慧之人，會將這條路，不斷深入，一直推演下去。”
    “直到徹底改變這個世界。”
    “你們看！”
    說著，荒一揮手掌。
    在餘慶二人的麵前，驟然浮現出光影畫麵。
    在這光影之中，可見一個個和荒一樣身穿獸皮，精神奕奕的人類，正在進行各式各樣的修煉。
    有些人像模像樣的盤腿打坐，運行粗淺的呼吸吐納之法。
    有些人則是開始模仿一些異獸的動作，調整自己的氣息。
    有些人直接開始感悟天地，從天地間獲取智慧。
    看著這一幕，南時宜有些震撼。
    她知道，這就是這個世界上，最初踏入修煉之路的人們。
    餘慶微微一笑。
    “看來你已經成為了這個世界的修行之祖了。”
    哪怕是入了魔的南時宜，麵對這個太過重量級的稱呼，也是有些受寵若驚。
    “這……”
    餘慶卻在心中微微點頭。
    他自己太強，而且他的力量也也並非正經修煉能夠達到。
    所以完全沒有參考性。
    反倒是南時宜。
    她有著一些修為，但是不高。
    所修行的法門，也都是十分基礎的那些。
    對於尚且處於原始蠻荒的這個世界，以及人類來說。
    反而是最好的參照對象。
    此時南時宜也平靜了下來。
    微微一笑。
    “我們來的地方，修行之道，已經十分昌盛，可達超凡，通天徹地。”
    “我這點修為，不過入門而已。”
    荒搖了搖頭。
    “對於剛剛起步的人來說，最強的，未必就是最好的。”
    “就像是我們人類的祖先，學會用火，用工具一樣。”
    “一切的始祖，都是最簡單，最原始的。”
    “南姑娘，你對這個世界的恩澤，世界會記住。”
    南時宜笑道：“能指引另一個世界踏上修行，亦是我的榮幸。”
    餘慶此時，卻笑了起來。
    “另一個世界？”
    “你覺得，這裏是其他世界麽？”
    此話一出，南時宜登時一怔。
    “什麽？難道不是麽？”
    正如他們之前所經曆的。
    這個世界還極其原始，處於蠻荒時代，甚至大道意誌法則，都才剛剛在他們的見證之下完善。
    怎麽可能還在九洲的世界？
    難道一個世界，還能有兩個大道法則不成？
    想到這裏的時候。
    南時宜忽然間渾身一震。
    眼中流露出難以置信的神色。
    看到她的這幅模樣。
    餘慶笑了起來。
    “看來你終於察覺到了。”
    荒也笑了起來。
    “看來餘大哥早就察覺到了。”
    他看著南時宜。
    “雖然餘大哥的氣息我完全無法看透。”
    “但是南姑娘，你……你的氣息，對我來說卻十分親切熟悉。”
    “你對我，是否也有同樣的感覺？”
    南時宜猶豫了一下，點了點頭。
    荒微笑道：“這是因為，南姑娘你，原本就是這個世界的人啊。”
    “隻是，在你的身上，有時間長河流淌的痕跡，你的氣息，不屬於這個時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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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盡管剛剛已經猜到些許，但此刻，從荒口中得知，南時宜還是難以置信。
    “你的意思是說……這裏依舊是九洲的世界，是天荒大陸？”
    “不對，天荒……”
    南時宜忽然意識到什麽，又是渾身一震。
    荒笑道：“原來如此，後世將這片大陸稱之為天荒大陸麽？真是好名字，就這麽叫好了。”
    南時宜看著少年，眼中是深深的震撼。
    此刻，她哪裏還反應不過來。
    “我們現在，還在天荒大陸，隻是是很久以前？”
    餘慶微微點頭。
    “恐怕是這樣，而且，比起我們認知的，都還要久遠很多。”
    畢竟他們那個時代，所記載的最早的便是上古時代。
    那時修行之道已經成熟，隻是沒有大道至寶出現，尚且無人成就至尊而已。
    而現在他們所在的。
    卻是連修行的概念，都才剛剛出現的遠古。
    他們親眼見證了天荒大陸的世界，大道法則完善，從混亂的蒙昧完善的過程。
    這一點，從餘慶看到大道之盤的時候，就已經明白了。
    大道之心碎片，便是從此而來。
    不，不隻是見證了。
    他們甚至參與到了其中。
    南時宜這個從後世無盡時光而來，僅僅有著一些入門修為的人。
    和餘慶這個穿越客。
    卻成為了這個世界修行之道的起源始祖。
    他們現在所處之處，就是一切的源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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