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兄，這些該死的凡人，竟然暗中對我和師妹下手！
    如果你晚來一點，恐怕就看不到我們了！”文遠痛哭流涕的開口。
    “無恥！”
    見文遠反過來倒打一耙，有人忍不住怒喝道。
    “明明是你們這些仙人貪生怕死，想撇下我們自己走。
    被我們戳穿後，又惱羞成怒對我們出手！我們才是被迫反擊的一方！”
    “就是，你還殺了我們好多人！”
    現場得武者皆是義憤填膺的開口。
    見群情激奮，劉子循也不由得眉頭一皺，看向了文遠。
    “他們說的可是真的？”
    “不，師兄，他們都是一夥的，不能信他們！我說的才是真的！”文遠立馬開口辯解道。
    “是的，師兄，你要給我們報仇啊！”
    另一位女仙人也是泫然欲泣，她被柳明月傷成這樣，此刻巴不得讓自家師兄一劍砍死這個賤女人。
    劉子循皺著眉，看向了一旁的楚楚。
    “楚楚，你說！”
    劉子循知道自己這位師妹單純善良，不會說謊。
    “我...”
    楚楚聞言一愣，下意識的看向了一旁的文遠師兄。
    見對方的眼神中似乎帶著些許警告，楚楚內心一緊，嘴唇抖動了起來，內心糾結萬分。
    “師兄，小師妹不懂事，她已經被嚇怕了！你就別問她了！”文遠立馬開口道。
    “是啊，師兄，你要出手替我們報仇啊！”
    見自家師兄，還有周圍的武者紛紛看著自己，他們的眼神中有希冀，有憤怒、還有緊張。
    楚楚終於鼓起了勇氣，小聲開口：“不是這樣的！
    是文遠師兄要帶我們走，他們不讓，於是文遠師兄出手殺了幾個人...”
    “師妹，你！”
    文遠仙人頓時氣的臉色鐵青。
    “你動手殺了凡人？”劉子循眉頭一皺。
    “師兄，我隻是想帶師妹們走而已！
    可這些凡人不但敢阻攔我，甚至質問我，我這不得已才對他們出手的！
    何況隻是死了幾個凡人而已，他們竟然將我打成這樣，你要替我報仇啊師兄！”文遠眼帶恨意的喊道。
    劉子循聞言深深的看了他一眼，沉默不語。
    隨後將視線落在了最前方的黃玉樓身上。
    “是你打傷我的師弟？”
    “是！”
    黃玉樓沒做任何解釋。
    是非曲直，在場的人心中都有數，不需要過多解釋，這件事後續如何發展，還得看劉子循的態度如何。
    若對方執意護短，自己等人今天說什麽也沒用。
    黃玉樓聳了聳肩，開口道：“你若不解氣，殺了我便是！
    這些人都是無辜的。
    何求鎮是你們金玉宗的地盤，這些凡人也都是依附於你金玉宗的百姓。
    你們想撇下他們逃跑，這對他們來說太過不公平。
    他們並沒有錯，隻不過是想活下去而已！”
    一旁的柳明月見狀邁前一步，緊緊的盯著眼前的劉子循：
    “劉道長，你當年曾經救過我一命，當時你告訴過我！
    修道之人，應該秉持本心，窮達不墮，生死不移！
    時刻記得自己到底是為了什麽而修的道。
    我想問一句，如今這話，你是否依舊堅守著！”
    劉子循微微一怔，像是想起了什麽，輕聲道：“是你！”
    一段經曆浮現入劉子循的腦海。
    他十年前剛修煉成有成，第一次下山遊曆之時，聽聞有一夥窮凶極惡的馬匪在鄉裏四處流竄。
    他們的首領是一位實力強大的天人武者，這夥馬匪在這位天人武者的帶領下，殺人無數，奸淫辱掠，無惡不作，不少村子都遭了這幫馬匪的毒手。
    那時的他正處於修道有成，意氣風發之時，聽見這件事情後，立刻選擇孤身一人去追殺這群馬匪。
    也正是那一次，讓劉子循第一次認識到了人性之惡。
    待找到這夥馬匪以後，這夥馬匪已經屠了附近好幾個村子，他們將男人殺死頭顱割下當做戰利品，又將女人和孩童帶回去淩辱和折磨，充當玩物。
    大量的凡人遭了殃，最讓劉子循不能接受的是。
    這夥馬匪，居然吃人！
    等他進入馬匪的巢穴之時，對方已經擺上了幾口大鍋，鍋裏麵煮著香氣四溢的肉，隻是劉子循根據形狀，認出了那分明是人的手臂和大腿...
    那一次是他真正意義上的第一次憤怒出手。
    上百位馬匪的淒厲慘叫聲，死前的絕望眼神。
    還有凡人們劫後餘生的哭泣和喜悅。
    以及眼前這位當時還很幼小的女孩，那迷茫無措的眼神，他至今依舊清晰的記得。
    也就是那時，他明白了自己修道的目標究竟是為了什麽。
    修道是為了秉持本心，讓自己有足夠的力量做想做的事情。
    鏟奸除惡，是為了不讓強者仗著力量恃強淩弱，隨意決定弱者的生命事情再發生。
    行俠仗義，也是為了這世間能少一點不平之事，黎明百姓能多上幾分活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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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劉子循收回了目光，沉默了片刻，而後深吸了一口氣，神色鄭重的點頭：“我一直記得！”
    “那就好，今日之事全憑劉道長決斷！”
    柳明月眼神中有別樣的光芒閃爍。
    知道他依舊是當年的那人，這就夠了。
    “師兄！”
    文遠剛想說些什麽，就被劉子循揮手製止。
    “夠了！”
    “文遠，柳舒，既然是你們對凡人先出的手，那你等落得如此下場也是咎由自取。
    我不會替你們出手報複回去。
    回山後我自會向師門如實稟報此事，你們二人如何受罰，則由師尊定奪。”
    在文遠和柳舒難看的麵色下，劉子循繼續開口：
    “今夜因為我金玉宗修士，導致凡人傷亡無數。
    這件事情是我們做錯了。
    我劉子循承諾，傷亡者以及家眷，金玉宗都會妥善安置和補償。
    我在這裏給諸位賠個不是！”
    劉子循說完便抱拳朝著眾人深深的鞠了一躬。
    “妖物的攻勢已經暫時被我們打退，但這隻是暫時的。
    今夜情況詭異，難保灰霧中不會有別的妖物出現。
    我等金玉宗修士今晚不會離開這裏，會在何求鎮一直堅守到天明。
    如今陣法已然被破，你們如果想留下，那就自便！
    想走，也可自行離去！”
    劉子循這番話一出，眾人皆是嘩然。
    不少人皆是麵容感慨。
    “劉道長，這才是真正的仙人啊！”
    “就是，同是一個宗門出來的，那什麽文遠，比起劉道長來說簡直差的不要太多！”
    “有擔當，這才是真正的爺們啊！”
    ...
    見自家師兄竟然打算留下，文遠則是一臉不敢置信的望向他：“師兄，我們留下，豈不是送死…”
    “無需多言，我意已決！”
    劉子循歎了一聲：“這事，是你們做錯了！
    既然錯了，就應該付出代價！
    何況何求鎮本就受我金玉宗照拂，此地凡人也大多因為相信我金玉宗才搬遷至此。
    我們有理由守護他們！
    對於你們，我也是一樣！
    我會盡力保護你們的，哪怕付出我這條性命！”
    言罷，劉子循並指一點，雙手同時放在了文遠和柳舒的肩膀上，開始渡送氣機，助他們進行療傷。
    文遠隻能不甘心的閉了嘴。
    ……
    “沒想到，你竟然也來了何求鎮！
    剛才還得多謝你出手相助！”
    一處牆頭上，正在打坐療傷的黃玉樓笑著對一旁的柳明月道謝。
    “不用客氣，這是我應該做的！”
    柳明月擺了擺手，又四下張望。“喂喂喂！你在嗎！”
    見無人回應，柳明月說道：“也不知道那小子跑哪去了！”
    “誰？”黃玉樓眉目間充滿了疑惑。
    “剛才出手替你偷了那兩位仙人的法寶的那人。
    不然你以為，為何那兩位金玉宗的仙人會突然停手。”
    黃玉樓頓時麵露訝異之色：“原來如此，我就說剛才總感覺有人在一旁相助，卻又見不到人。”
    柳明月哂笑一聲，解釋道：
    “這小子還真挺有本事，神不知鬼不覺的，竟然能將仙人的法寶偷走。
    哦對了，你白天見過他一麵！
    他叫張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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