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敗了？”
    林萬生微微一愣，剛想追問戰況究竟如何，旋即便聽見武越用沉重的語氣說道，“不是棋差一著，也不是小敗。
    而是大敗特敗！
    這場戰鬥幾乎讓整個大俞，整個天下都徹底毀於一旦，陷入了不可自拔的深淵。”
    武越說到這裏，表情瞬間變得十分難看。
    “什麽？”
    林萬生瞳孔微縮。
    自己身為巡天司的執事，消息靈通，可卻從未在任何典籍或者文獻的記載中，見過關於這場戰爭的描述，這本來就有問題。
    眼下聽見武越如此說，在聯想到大俞如今的近況，林萬生頓時有了一些不好的猜測。
    他目光凝重的問道，“既然是大敗特敗，那麽代價是什麽？”
    武越聞言看著林萬生，他眼神幽深，不答反問道，“少主知道，大俞統領的這天下，曾經有多少個大州嗎？”
    不是十三州嗎？
    林萬生嘴唇動了動，剛想回答武越的問題。
    卻敏銳的發現武越的話中指的是曾經，而非是現在。
    “莫非曾經的大俞，不止十三州？”
    林萬生內心一動，忙問道。
    武越點了點頭，“曾經的大俞疆域要遠比現在更加遼闊。
    那時候的大俞可是足足有四十二個州的。
    每一個州的麵積都和現在的蒼藍州相差無幾，甚至更大。
    可那一戰過後，大片的國土疆域淪陷喪失，天下僅僅剩下一十三州之地。
    無數的人民，數之不盡的頂尖強者，多少風光秀麗的大好山河，都埋葬在了那一戰中。
    這才導致了如今的大俞皇朝國力日漸下降，妖族日益猖狂。
    大俞不僅丟掉了大片的國土，人民。
    也讓這天下原本完整的法則、大道，也都出現了嚴重的破損。
    修士破境自此更加困難。
    所以自那天以後，這世間再也沒有出現過任何一位長生之境之上的大能。
    甚至就連突破到真仙、天仙，也都遠遠比千年之前更加困難，更加凶險。
    這一切的導火索，都是因為當年那場戰爭的慘敗！”
    “什麽？”
    林萬生聽完武越的話後，頓時感覺腦瓜子嗡嗡作響。
    他並非是懷疑武越這話的真實性，而是完全沒想到會是這樣。
    林萬生深吸了一口氣。
    自穿越以來後，他的所見所聞，此刻猶如潮水一般湧上了心頭。
    林萬生心中泛起了一絲明悟。
    “難怪，我自從來到這個世界以來，就沒有看到過任何一份千年之前的地理圖誌。
    之所以沒有這些，多半都是朝廷人為抹去了。
    目的自然就是為了掩蓋事實。
    不過朝廷會掩蓋這些東西倒也不奇怪。
    畢竟站在統治者的立場來看，大俞是這場戰鬥的發起方。
    他們挑起了戰爭，卻又遭遇了慘敗的結局，並且付出了難以想象的代價。
    如果不對事實以隱瞞的話，大俞皇朝隻怕頃刻間便會被群情激憤的群眾推翻。
    可戰敗這麽大的事情，大半國土和民眾的淪陷，又是怎麽隱瞞的過去的呢？”
    林萬生頓時有些不解。
    除了這個之外，千年之前的大俞皇朝強者林立，天下各地也沒有一到夜晚就會出現的妖物。
    無論是武道之殤、還是道門修士出現墮落的情況。
    似乎都是以千年之前的時間線為分界點的。
    莫非這也都和當年那一場戰事的失敗有關？
    思及至此，林萬生索性提出了自己的問題。
    “大俞皇朝那一場戰事的敵人是誰？
    大俞皇朝是如何將這段戰敗的經曆隱瞞下來的？
    武道之殤和道門墮落的原因究竟是什麽？”
    林萬生看著武越，期待著對方能給自己一個答案。
    武越沉吟片刻，旋即說道，“第一個問題的答案，我目前無法給少主您結果，因為我自己也在追尋。
    我先回答少主的第二個問題。
    大俞皇朝之所以能將這件事情隱瞞下來。
    不僅是他們篡改了市麵上的文獻和典籍，控製了言論傳播。
    最主要的一點，還是他們修改了這天下所有人的記憶！”
    “修改了所有人的記憶？”
    林萬生豁然睜大了眼睛，露出了一副不敢置信之色，死死的盯著武越。
    “這怎麽可能做到？
    若是隻修改幾百人，哪怕是幾千、幾萬人我都不會覺得奇怪。
    可這天下之人，少說也有億萬吧？
    修改全天下之人的記憶，縱然是長生之境的大能，也沒辦法做到這一步吧？”
    武越聞言沒有著急反駁，他緩緩吐出一口濁氣，說道，“說不準還真能做到。
    畢竟這種程度的高人，已經超乎了我們的想象。
    最起碼，我發現我的記憶，關於千年之前那段是相當模糊的。
    如果不是後來我用了一些方法找回了記憶，得知了真相的話，隻怕如今還被蒙在鼓裏。”
    “長生之境的存在竟然能做到這種程度？”
    林萬生一時之間，對於這種程度的高人，竟然產生了一些畏懼之情。
    畢竟恐懼來源於未知。
    而對方這神乎其技的能力，也確實會讓人感到恐懼。
    一旁的敖嶽也開口說道，“聽你這麽一說，我倒是也想起來了。
    你先前說大俞十三州的時候我就覺得有些奇怪。
    因為在我的記憶中，大俞這天下確實不止十三州之地。
    隻不過我被禁錮的太久了，我還以為是大俞皇朝又更換了地名和稱呼呢，所以沒有多想。”
    敖嶽的佐證無疑是加強了這件事情的真實性。
    隻不過千年前那段時間，敖嶽已經被禁錮了起來，對於外界的變化並不知曉。
    他所知道的也隻有這麽多。
    林萬生深吸了一口氣，接受了武越的說法。
    “至於少主說的武道之殤，也和朝廷有關。”
    武越露出了一絲憤恨之色。
    “朝廷中有我無法想象的存在出手，篡改了這天下所有人的記憶。
    可是修改記憶的範圍也是一樣有界限的。
    對於不同修為的人，產生的影響也不一樣。
    但是有一點是不會變得。
    那就是如果被修改記憶的宿主，發現了和自身記憶中認知差距比較大的情況，說不準會喚醒一部分真實的記憶。
    我當時就屬於這種情況。
    所以朝廷那邊為了將這個秘密隱瞞下來，也是為了將大量國土和民眾的淪陷找個合理解釋。
    所以他們將這個鍋推到了那些武者身上。
    通過修改記憶，讓人們以為這場災難是由武者引發的。
    所謂的“武災”，就是朝廷精心策劃的一場騙局。
    目的就是為了誆騙全天下人，將大俞戰敗的所有責任，合理的推卸給武者。
    這就是武道之殤的真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