柏子高眼神狠厲，他猛然間又加大了對天地元氣的吸收，他的法力大增，猛地擊向四人，四人猝不及防下，隻好強提法力抵擋。
    不過以有心算無心，四人居然被柏子高一人擊倒在地。
    柏子高還要動手，卻忽然看見眼前一個人影擋在了自己眼前。定睛一看，正是風輕烈，不禁大驚，因為他的法力已經打出去。
    但風輕烈隻是揮手一拂，就將這足以將青幹四人打成重傷法力打散。
    “子高，還不醒來！”
    這一聲問話，語帶雷音，震撼天地。柏子高被震在原地，眼中的黑氣全部被震散，他仿佛失去了精氣神，沒了剛才那股霸氣。
    他看著風輕烈的眼神，終於清醒了過來。看見青幹四人被自己打到在地，他看了看自己的雙手，自責不已。
    “四位師弟，是我不好，我愧為大師兄，請師傅責罰！”
    他朝著風輕烈深深作了一個揖，起身來，又看著青幹四人分別下拜。
    青幹四人傷得並不重，他們知道柏子高走火入魔，當然不會怪罪於他。看見他朝自己作揖，急忙回禮。
    “大師兄，我們不怪你，是心魔作祟！”
    風輕烈眼神中閃露出讚賞之色，這四人不過是自己一時心軟所收，沒想到不僅天資高，品性也極好，真是撿到寶了。
    “還請師傅責罰，柏子高甘心領罰！”
    柏子高見風輕烈麵色沉重，又始終不發一言，心中忽然間坦然了，錯了就要認罰，這無可厚非。
    青幹四人急忙上前求情：“還請師傅從輕發落，此事我們也有責任。”
    朱單陪笑道：“師傅，你看我們也沒有受傷，這件事並沒有造成太大的損害，你就饒了大師兄吧！”
    黃難跑過去將柏子高扶了起來，指著他的滿頭白發。
    “師傅，你看大師兄的白發愈加多了，他也不是有意的，你放過他這一次吧。”
    墨幹沒有說話，他向來內斂，隻是站在青幹三人的身後，表達自己的想法。
    此時，就連妘楚希和雲絡也看出來風輕烈是真的生氣了，一定要處罰柏子高。妘楚希正要上前勸說，風輕烈卻朝她看了一眼。
    她立刻知道風輕烈已經心中有數，隻好閉嘴不言，她相信風輕烈能夠將此事處理的很好。
    風輕烈伸手一掌，柏子高被法力擊中，嘴角一股黑血流出，倒地不起。眾人大驚，以為柏子高被他一掌打死了。
    “師祖真是狠心！”
    東扈看見自己師傅被打死，當然心中震驚，他還沒有學到什麽本事，師傅就被打死了，這可如何是好。
    風輕烈眼神淩厲，忽然間瞥向東扈，他雖然對於這些徒弟和徒孫沒有什麽架子，但不代表他們可以什麽都說。
    東扈被風輕烈一瞪，立刻感覺到一股絕強的威壓襲來，他心中發慌，難以動彈，這才閉上嘴巴，他終於領會到了師祖的厲害。
    太成四人看見東扈惹惱了師祖，也不敢再說話，站得筆直。
    風輕烈見四人有所收斂，這才將眼神收了回去。東扈感覺到自己如同溺水之人抓到了救命稻草一般，終於浮出了水麵。
    他大口呼氣，不敢再看風輕烈。
    “你們師祖不是狠心，隻不過是在幫子高療傷而已，你們修為還淺，看不明白，實屬正常。”
    妘楚希看見五人嚇壞的表情，溫言解釋了一遍，這才讓五人放鬆了下來，不過他們再也不敢胡亂說話。
    柏子高此時終於醒過來，他深吸了一口氣，知道風輕烈那一掌是為了他好。更加心中愧疚，他深覺自己對不起風輕烈的栽培。
    “師尊，還請責罰。”
    風輕烈看著柏子高，他剛才那一掌，隻不過是幫助柏子高療傷，並且將他體內紊亂的氣息平複。
    心魔這種東西，還要靠自己去祛除。一個人對於某種東西情有獨鍾，而又偏偏得不到，時日一久，就會產生了執念。
    這執念在修煉之中如果不能悟透看開，就會成為心魔。
    心魔伴隨煉氣士始終，雖然到了人仙境界之後，就會有三災利害，但心魔也依然會如影隨形。
    “從今日起，剝奪柏子高大師兄的名號，逐出內門，仍為記名弟子。不得在火雲山居住，即刻前往肇山，守護宗門之地。青幹為內門大師兄，執掌內門。”
    風輕烈雷音一出，威勢極盛，如同天憲，再沒得更改。柏子高一陣失落，他是自己要求責罰，但他並沒有想到風輕烈會如此對他。
    “謝謝師尊，弟子領命，立刻回到肇山，沒有師尊法旨，一定不會擅自來到火雲山。”
    柏子高深深作了一揖，久久沒有起身。青幹心中難受，想要推辭，但看見風輕烈那堅定的眼神，卻又隻好將話語吞了回去。
    朱單三人知道風輕烈雖然平日裏很好說話，但一旦有所決定，那就不會輕易更改，就是勸了也沒用。
    這個世界上，隻有一個人能夠改變他的想法，那個人就是妘楚希。
    妘楚希想要上前勸說，但最終也隻是歎了一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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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柏子高滿頭白發，此時又受到這種打擊，那挺拔的身姿又變得蹣跚，如同老了幾十歲。東扈看得眼眶泛紅，他終於鼓足勇氣，上前將柏子高扶起來。
    “師祖，我願意陪著師尊去往肇山，師尊年紀大了，需要人照顧。”
    風輕烈眼神變得柔和，他點點頭，算是同意了東扈的請求。
    “柏子高，你起來吧。”
    柏子高得了他的首肯，這才將身體直了起來，看著東扈的眼神中充滿了慈愛。他總算沒有看錯人，東扈天資並不算很高，他之所以將東扈收為弟子，就是因為他的品性。
    “柏子高，你可知我為何要如此罰你？”
    “還請師尊示下！”
    風輕烈歎口氣，他其實也並不是要罰柏子高，不過柏子高的確不適合在火雲山中繼續修行。
    “柏子高，你苦心孤詣要修仙問道，但你並不知道何為仙，何為道，就算是到了今日，你也依然是一知半解。那肇山洞府之中，有一個道字，你什麽時候悟透這個字，什麽時候再來到這裏找我。”
    “你以為你是大師兄，就一定要比青幹他們的修為高？此正是違背了道法自然的真諦，須知，每個人天資不同，自然修為進境也不同。隻要能夠順應自己的內心，就算一時的修為落後，又怎麽樣呢？”
    “肇山是你向道之處，希望你在肇山中，能夠找回自己的內心。”
    柏子高此時已經淚流滿麵，他這才知道風輕烈是為了他好，並不是為了責罰。他看著風輕烈，又作了一個揖。
    “師尊，我一定謹記你的教誨，如果達不到清淨之境，我一定不回來。”
    風輕烈這才微微頷首，他知道柏子高聽進去了自己的話。柏子高雖然天資不高，但悟性卻不錯，隻要自己時常提點，日後成就也不會差。
    他又看向東扈，此子與柏子高十分想象，難怪二人有師徒之緣。
    “東扈，你跟著你師傅，也要好好參悟，道行到了，境界的提高也隻是時間問題而已。切記，不要急於求成。”
    東扈連連點頭，他知道風輕烈是為了他們好。
    “師祖，你放心，我一定牢記你的教導。”
    看著乘著靈蛇而去的柏子高和東扈，風輕烈心中百味雜陳，他對於柏子高的情感十分複雜。
    柏子高求道而不得，他卻從龍河圖中輕易得到了法決。這世間的事，就是如此奇怪，你想要的偏偏得不到。
    柏子高想要得到他的認可，卻急於求成間，反而陷入了心魔之中。
    如果他仍然留在火雲山中，那心魔一定會重新生出。
    “你覺得我做的對不對！”
    風輕烈看著妘楚希，他知道妘楚希雖然修為不如自己，但在見識上，卻不一定輸給自己。有時候，反而要超過他。
    “風大哥，你也是為了他好，如果他過不去自己這一坎，恐怕以後的成就有限，希望這一次能夠讓他幡然醒悟吧。”
    妘楚希握住他的手，雙目之中柔情似水。
    雲絡看著柏子高，若有所思。他想起了自己在天界之中被打落人界的事情，與眼前這件事很是相似。
    “神獸也是獸，如果不能悟道，永遠都擺脫不了獸形。”
    風輕烈回答道，他此時無論是境界還是實力，都不如雲絡，但論到道行，卻是在雲絡之上。
    “道是什麽？”
    雲絡眼神十分迷茫，他從來沒有想過擺脫獸形，他出生便是如此，有什麽必要去改變自己的形體呢。
    “太陽東升西落，太陰晝伏夜出。山上有石，地下有泉，年分四季，草木一秋，萬物皆是道，道在萬物之中，萬物自道中而生。”
    雲絡卻更加迷茫，他不知道風輕烈說這些毫不相幹的事情幹什麽。
    “這不是本來就有的麽！”
    “對，就是本來就有！”
    風輕烈帶著妘楚希轉身走了，雲絡這種赤子狀態，一旦悟透，那極有可能一飛衝天。他也不再多說，道乃玄妙之物，非可描述。
    能夠描述出來的也就不是道，那隻能叫做法，是對於道的理解。所以法非法，乃為道而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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