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個小卡拉米，惹不起吳家這尊大佛。”
    林過溪嗬嗬一笑，有些話點到為止，刨根問底，隻會讓自己陷進去。
    羅強也這個意思，二人都不提，換了一個話題。
    林過溪婚後，也不全是混吃等死，到底是靠自己上的華大，學習習慣不敢丟。
    這些年，他看過很多很多書，一有空就抱著書看。
    從哲學到曆史，從小說到政治，各種各樣的書，雜七雜八的東西，林過溪都當打發日子了。
    所以他是一個很健談的人，懂得也多，還不全是吹牛，一些話，能說到點子上。
    羅強做生意到現在，見過無數的人，卻沒有一個能比林過溪讓人痛快，跟他聊個三天三夜，羅強都願意。
    第二天一早，林過溪就把自己東西收拾好了。
    其實他也沒什麽東西，衣服褲子都是昨晚羅強送來的。
    他自己去了樓下打出院報告，陳主任忽然叫住他。
    “林先生，等等。”
    “陳主任還有什麽事嗎？”
    羅強才來，就見陳主任站在林過溪麵前，心情頓時緊張。
    他趕緊衝上去，聽聽看，怎麽回事。
    陳主任笑道“二位別緊張，不是我找林先生，是一個女士。”
    隨後，一個青春曼妙，梳頭齊肩長發，穿一身灰色長裙的女孩，從陳主任身後出現。
    她在笑，笑起來很好看，特有運動氣息。
    估摸著年紀不超過二十歲，隻有這個年級段的女孩子，才有陽光燦爛的氣質。老姑娘無論怎麽化妝，怎麽打扮，也裝不出來。
    羅強對林過溪充滿敬佩，帥哥就是不一樣啊，找她的女人，一個比一個漂亮。
    可林過溪根本不認識她。
    “你好，林先生。”
    女孩主動打招呼，林過溪出於禮貌，回了一句。
    “你好，請問你是？”
    “昨天林先生來找過我，忘了嗎？”
    哦！
    林過溪想了起來。
    羅強更佩服了，林過溪昨天才醒，著急忙慌就去找姑娘，身體素質，真特麽好！
    林過溪不理會羅強咄咄逼人的目光。
    他說道：“董小姐，雞蛋你收到了嗎？”
    “看見了，多謝林先生。”
    “不用，這都是我應該做的，和諧社會，需要大家共同維護嘛。”
    林過溪忽然將話題拔高高度，讓董邱邱一時間沒反應過來。
    可林過溪已經打算走了。
    他還急著去羅強的公司，拿三萬一個月的工資呢。
    等他走出五六步遠，董邱邱才叫住他。
    “林先生，我還有個問題。”
    “你說？”
    林過溪站住不動，董邱邱往前靠近一些，她眼神中多了幾分憂愁。
    “林先生什麽時候見過我奶奶。”
    “就在昨天，在醫院大門口，那個時候大娘很著急，把我撞了。”
    “昨天？”
    董邱邱忽然激動起來，“林先生你確定是昨天？”
    林過溪撓撓頭，沒記錯吧，雖然他腦子才被車撞過。
    “就是昨天下午，大概一點來鍾。”
    “不可能，不可能。”
    “董小姐，我與你素不相識，和大娘也是萍水相逢，我犯不著在這件事上，跟你說謊。”林過溪道。
    陳主任也幫著解釋，林過溪昨天才醒，前幾天要麽在手術室，要麽在太平間，要麽就是一天一夜醒不來。隻能是昨天才有時間亂晃。
    董邱邱道：“可是陳主任，我奶奶前晚在家裏過世，昨天下午才被人發現，她怎麽可能在醫院大門口，撞著林先生。”
    一聽這話，羅強悚然一驚。
    明明窗外頂著大太陽，他也覺得後脊背發涼。
    陳主任皺著眉頭道：“董小姐可說真的？”
    “有拿自己長輩開玩笑的嗎？我從小跟著奶奶長大，一直到上大學才離開家，要不是這回我生病，沒在家，我奶奶也不會心肌梗塞去世，沒被發現。”
    董邱邱越說，越激動，眼淚隨即啪嗒啪嗒掉下來。
    陳主任若有所思，他越發確認，林過溪這小子身上，有點名堂。
    林過溪也在懷疑，他身上出現的變化。
    如果董邱邱沒說謊，昨天出現在醫院大門口的大娘，就不是人。
    所以大娘才會好奇問他，“你能看見我”。
    林過溪忽然想到那天發生的事情，他化作靈體，在房間裏飄來飄去，吳若雨根本看不見，
    既然他能變成靈魂，為什麽別人不行？
    隻是其他人成了靈魂，意味著徹底死去。
    他變成靈魂，還能回歸肉身。
    陳主任叫來倆護士，把董邱邱扶起來。
    “董小姐，請節哀順變，老人在天上，也不想看見你這樣傷害自己。”
    董邱邱點點頭，她不想傷心，讓奶奶難過，她無數次告訴自己，要堅強，可想到奶奶那張慈祥的臉，她又控製不住自己。
    陳主任又幫著林過溪解釋。
    “前幾天，林先生有過一次很嚴重的車禍，至今體內還有幾塊鋼板。他大病初愈，精神難免有些恍惚。肯定記錯了人，把前來報信的大娘，記錯是您的奶奶。”
    林過溪充滿感激的看了一眼陳主任。
    然後他急忙點頭。
    “對對對，我腦子被車撞過，現在還迷糊。昨天撞我的大娘，肯定是你們家領居。那時候，你奶奶身體還好，隻是感覺有點不舒服，所以拜托領居，來告訴你一聲。”
    “誰知道後來發生了意外，唉，怪我，沒有當麵轉告。”
    董邱邱不是那蠻不講理的人。
    她擺擺手，努力控製住情緒。
    “林先生，您千萬別這樣說，您已經做得夠多了。小女子無以為報。”
    林過溪還以為她要說出以身相許的話。
    好在董邱邱隻請林過溪，參加她奶奶的葬禮。
    林過溪當然可以拒絕，非親非故，參加什麽葬禮啊。
    再說了，有些人特別忌諱喪事，認為這是不潔的，會遭來黴運。
    林過溪一個接受過高等教育的新時代青年，當然不會信這些亂七八糟的東西。
    他點頭答應了。
    既然讓他撞上了此等因果，就得有始有終。
    也算了解昨天那個大娘的一樁心願吧。
    “多謝林先生，葬禮就在明天，西苑禮堂。”
    “好，我一定及時趕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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