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古海是個成年人，但離開的，畢竟是他親生母親。
    古乾都要死要活了，古海也去廚房拿刀，靠林過溪一個人，很難勸住兩個衝動的男人。
    古海痛苦不已。
    古乾無奈搖頭，他慢慢回過神來，抱住兒子。
    “振作起來，媽媽在天上看著你。她不想看到兒子流淚。”
    “爸！”
    父子倆抱頭痛哭。
    林過溪不知道如何勸，又不能走。
    這種經曆，他有過，心態強大的他，足足花了一個月才走出來。
    所以啊，林過溪就在旁邊看著。
    直到晚上，古乾才勸住兒子，他們沒哭了，或許淚水已經幹涸。
    “林先生，我不奢求珊珊能回來，我隻想再見見她。”
    “古總，生死有命。我改變不了。”
    “真的一點辦法都沒有了嗎？”
    林過溪搖搖頭。
    古乾長歎一聲。
    “罷了罷了。”
    “古總，珊珊姐的墳？”
    “落葉歸根，既然是村裏人的願望，我支持。林先生，這件事就拜托你了。”
    林過溪根本不懂遷墳的儀式。
    “古總，此事另找人吧。”
    “為什麽？林先生擔心我出不起錢。”
    “古總誤會了，並非錢的事。”
    林過溪明確拒絕，古乾不再強求。
    他把兒子拉過來，指著林過溪道：“小海，以後林先生就是我們家的大恩人，來，我們給恩人磕頭。”
    古海這小子，實誠！
    說跪就跪。
    林過溪趕忙衝過去扶住他。
    “受不起，受不起。”
    “林先生受得起。”
    古乾道，“小海，磕頭。”
    “古總，珊珊姐是我朋友，舉手之勞而已，莫要掛念。”
    林過溪把古海拽起來。
    “珊珊姐已經走了，以後你們要好好過日子，她在天有靈，也會保佑你們。”
    “多謝林先生勸誡，我們一定會好好過日子。”
    林過溪不再久留，起身便走。
    “林先生請留步。”
    古乾掏出一張卡，遞給林過溪。
    “我知道林先生是高人，高人不食人間煙火，但我等俗人，也沒什麽感謝您的東西，卡裏有三百萬，你收下吧。”
    三百萬！絕非一個小數目。
    林過溪有些心動，最近他真缺錢，高人也得吃飯嘛。
    最終，林過溪還是拒絕。
    “珊珊姐已給過我酬勞，一家人不收兩家錢。古總拿回去吧。”
    “珊珊是珊珊的，我是我的。”
    林過溪依舊推辭。
    “古總，珊珊姐家裏沒人了，她的親人除了你們，隻剩下村子裏的老人。有時間，你多帶著孩子回去看看。”
    雖然林過溪和村子裏老人接觸不多，可有限幾次的對話中，他能感覺出來大夥兒對呂珊珊的關切。
    比如王大娘，曾經走了四五個小時，就為了給呂珊珊送一筐雞蛋。
    難道她圖呂珊珊家的錢？那時候，古乾還沒發家呢，守著一個小賣部，勉強夠生活。
    還有村子裏其他老人，隻要聽說呂珊珊遇到困難，有錢的給錢，沒錢的出力。從沒一個人偷奸耍滑，圖什麽回報。
    古乾點點頭，答應下來。
    其實不用林過溪提醒，他也會隔三差五的送東西回村子。
    這些年呂珊珊身體不好，他更多時候承擔了照顧村裏老人的責任。
    現在把呂珊珊的墳遷回老家，古乾更有理由過去。
    古乾父子一直送林過溪到小區門口，才離開。
    他倆沒再提讓林過溪幫忙，或許呂珊珊這件事，他們在學習淡忘。
    人總不能一直活在過去裏吧，需要往前看，往前走，走得更遠。
    林過溪隨便找了一家便宜旅店，五十塊一晚，在寸土寸金的a市很難得。
    隻是家庭旅店的老板娘一看見林過溪，過度熱情，讓他有點不自在。
    老板娘眼睛都快拉絲了，林過溪也當看不到。
    第二天清晨，林過溪是被一陣急促的鈴聲吵醒。
    打來電話的，竟然是吳若桐。
    婚後八年，小姨子給他打電話的次數，一隻手都能數出來。
    吳若桐是一個很有邊界感的女人，從不和林過溪嘻嘻哈哈，開玩笑，所以早上六點，她打來電話，一定有事，有大事。
    林過溪按下接聽。
    “怎麽了，小桐。”
    “你在哪兒？”
    吳若桐上來就是質問，林過溪皺著眉頭，有一丟丟不滿。
    “我在酒店。”
    “你快去醫院吧，姐姐生病住院了。”
    “我知道了。”
    “你不問哪個醫院？”
    “哦？好吧，哪個醫院。”
    隔著電話，吳若桐都能感到對方語氣中的冷漠。
    吳若桐愣了片刻，才把地址發過去。
    “你什麽時候過去？”
    “要等一會兒，地鐵還沒有開始運營。”
    “你沒車？”
    “你覺得呢？”
    林過溪的反問，讓吳若桐有點不好意思。
    以她姐姐的性格，林過溪必須淨身出戶，別說車了，就是一張衛生紙也帶不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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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在哪兒，我去接你。”
    林過溪找的旅店，有點偏。不然能便宜嗎！
    當吳若桐到的時候，已經七點過了。
    林過溪就在路口，嘴裏叼著煙。
    他應該幾天沒換過衣服，身上帶著油膩，嘴邊唏噓的胡茬子表達著頹廢，還有他那深邃的眼睛，整個人就有一種我有故事，你有酒嗎的文藝風格。
    吳若桐下了車，就看到好幾個青春女大在偷偷拍林過溪。
    帥哥嘛，誰不喜歡？
    而且林過溪還是個最頂級的大帥哥！
    臉好，氣質更好！
    吳若桐卻不滿。
    “我姐不喜歡你抽煙。”
    “你姐不喜歡我抽煙？他現在還喜歡我嗎？”林過溪反問道。
    吳若桐果斷結束這個話題。
        吳若桐的車有好幾輛，可每一輛都是a0級小車。
    她開起來正好合適，林過溪一個大老爺們兒，坐起來有些不舒服。
    好在醫院不遠，開車半個小時就到了。
    “你先上去吧，就在二樓023。”
    “你不上去？”
    “我還有別的事情。”
    “你走，我也走。”
    林過溪繞過車，真要去醫院門口。
    吳若桐一愣，想不到曾經溫柔的姐夫，能變成這個樣子。和他以前，完全不同。
    “你到底怎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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