畢竟是自己家姐夫的生意，吳若桐不想吃白食。
    林過溪今天的工作還挺忙，早上約了幾個客戶，談談合作。下午還要去臨市出差，趕早能回來，路上耽擱會兒，隻能等明天。
    但午飯的食堂外，張常領著個人，或者說靈體出現。
    林過溪眉頭歘的皺了起來。
    唐科就在他對麵，看見林總這張臉，就知道有狀況發生。
    “林總？”
    “你先吃，我出去有點事兒。”
    唐科不敢問，老板的私生活，管他什麽事。
    知道越多，錯得越多。
    林過溪前邊走，張常和那個東西在後邊跟。
    走到食堂後邊的小巷子，林過溪才停住。
    “林哥，是他找的我。”
    張常先把自己的幹係撇幹淨，畢竟這個靈體的身份有些特殊。
    何柯，那個十八線開外的小藝人。
    他今天在郊外火葬場火化，林過溪本打算去的，但事務繁忙，隻能托人帶去紅包，以表敬意。
    這件事該畫上個句號。
    每年失蹤的人那麽多，死不見屍。何況靈體了，林過溪從沒認為，他能滿足所有靈體的心願，送他們上路。
    當初答應何柯，也是何柯忽然消失，不算林過溪背信棄義，違背諾言。
    林過溪道“這段時間你去哪兒了？”
    “我不知道，那天一道白光打在我身上，我就什麽都忘記了。當我再次醒來，發現自己飄飄蕩蕩，不知到了哪兒。然後看到張兄，張兄又帶我來找你。”
    何柯的話，漏洞百出。
    什麽樣的白光啊，林過溪在這行混了那麽長時間，都不知道！
    反正沒有證據，還不是何柯自己編，想怎麽說，就怎麽說。
    林過溪道“所以你現在想要什麽？”
    “林總，我想見一見我的姐姐，能行嗎？”
    “可以是可以，不過你要想好，完成心願後，你會離開人世，去往地府。”
    “好。”
    何柯回答得幹脆。
    這輩子，他窩囊。活到現在，什麽都沒留下。死了，活著，沒區別，唯一放心不下，或者覺得虧欠的就是姐姐。
    何柯的原生家庭一般，母親早死，父親另外娶了一個。後媽待他們也就那樣，談不上好，家裏吃的，先給自己孩子。如果有剩下的，再讓姐弟分了吃。如果沒有，對不起，餓著吧。
    何柯受不了家裏的壓抑，很早輟學，到處打零工，勉強餓不死。
    直到被星探發覺，去做群演。
    演著演著，就有了角色，有了台詞。
    演藝圈的壓力更大，何柯沒風光幾年，迅速過氣，收到的片約越來越少，直到一個沒有。
    他的脾氣隨之變得暴躁，對身邊人非打即罵，肆意發泄情緒。
    他姐就是被他打跑的。
    “今天你火化，也不知道你姐來沒來。等著，我打個電話問問。”林過溪道。
    “林總，多謝了。”
    何柯現在不想找什麽凶手，找到凶手又能怎樣，能讓他活過來嗎？顯然是不行的。
    可找到姐姐，至少可以把藏起來的錢送給她。
    何柯一直有買黃金的習慣，或許是苦日子過久了，讓他養成了鬆鼠的性格，到處藏過冬的糧食。
    哪怕生活最困難的時候，何柯寧願低三下四的找朋友借錢買酒，也沒想過動藏起來的黃金。
    他堅信自己有東山再起的機會，那這批黃金就能拿來置辦興頭，打點關係。
    不曾想意外比機遇更早到來。
    艱難的等待後，林過溪告訴他。
    “你姐沒來，今天參加葬禮的有你經紀人，你爸，你後媽，還有你同父異母的弟弟。”
    “我姐呢？”
    “不知道。”
    林過溪搖搖頭。
    何柯歎口氣。
    “她還在怪我。”
    “你有沒有你姐的聯係電話？”
    “沒了，打不通。我有試圖聯係過她，可她已經換了電話。”
    茫茫人海，想找一個人，無異於大海撈針。
    林過溪有關係啊，王春升職了。
    不是林過溪在外邊拚死拚活，王春升個屁的職啊。
    再說了，這回有正當理由。
    王春沒法拒絕，以他粗淺的認知都曉得，靈體徘徊人間，會引起很多不必要的麻煩。
    “過溪，你得答應我，不能給別人找麻煩，如果她不想見何柯，不能強迫。”
    “放心吧。我知道分寸。”
    王春點點頭，這才答應幫忙。
    他還是向上級申請，一個報告，一個報告的提交上去，終於在三天後，有了消息。
    王春把林過溪約出來談。
    “人，我幫你找到了。在天南市，別人見不見，又另外一回事。”
    “去看看就知道了。”
    林過溪當即回家收拾東西，把工作交接好，帶上何柯，跟著王春去了天南。
    開車要八個小時，他們選擇坐飛機。
    何柯這個樣子，用不著買票，林過溪還是多買了一張，以放貴重物品為理由。
    王春道“何柯姐姐叫何畫，二十八歲，已經結婚，有了一個兩歲的女孩。這是最基本的情況，根據天南那邊的情況反應，當地經常上門調解夫妻矛盾，三天一小打，五天一大打是常有的。夫妻關係並不和睦。”
    何柯十分驚訝，姐姐竟然結婚了，怎麽沒有通知家裏人啊。
    他不知道，他老爹肯定不知道。
    姐姐自從離開家，逢年過節從不回去，雖然有老爹的電話，說不定從來沒有打通過。
    姐姐有什麽事情，都是跟他說。
    何柯自暴自棄後，跟姐姐的聯係隨即中斷。
    沒想到啊，這些年在姐姐身上，發生了那麽多事情。
    林過溪道“她沒出去工作嗎？”
    “不清楚。”
    王春搖搖頭，幹他們這行，一線的摸排很重要，別人說了再多，不如自己去看一看。
    天南市，地處華國南部最末端，和其他國家接壤。
    上個世紀，這裏治安亂得很，經常有其他國家的匪幫亂邊。
    近些年隨著鐵拳出擊，才讓那群家夥收斂。
    但天南的經濟還是被原來的曆史包袱拖累了，始終發展不起來，家裏沒工作，他們隻能出去打工。這裏也就成了打工仔輸出敵，人口流失十分嚴重，隻有過年才能熱鬧幾天。
    何柯姐姐的夫家，還在天南市的某處山村，趕集都得搭摩托，花個塊兒八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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