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風已經瘋狂，根本不聽別人解釋。
    他的爪子揮下來，林過溪靈巧躲過。
    “趙風，你先冷靜。”
    “我不聽，我不聽！”
    趙風繼續發動攻擊，林過溪擔心他傷到吳若彤，隻能掏出鈴鐺。
    法器自有威力，趙風本能恐懼。
    林過溪趕忙趁著機會解釋。
    “難道你不好奇，我為什麽能看見你，跟你對話嗎？”
    說到這裏，趙風才反應過來。
    他皺著眉頭，仔仔細細打量對方。
    他不知道什麽時候清醒，反正他有意識後，找任何人幫忙，都當看不到他。
    趙風慢慢有了怨恨，怨氣越來越大，大到壓垮他的所有精神。
    所以他看到林過溪第一眼，便把責任通通推到老同學身上，是老同學的錯，錯在沒有及時阻攔他。
    林過溪鬆了一口氣。
    “因為衝動，你成了如今模樣，又因為衝動，讓你魂飛魄散，我於心不忍。”
    “你幾個意思？”
    “現在的你隻是靈魂，簡單來說，你死了。”
    趙風肯定不相信。
    “我隻是挨了一棍子。”
    “周龍下手重。”
    “不可能，不可能！林過溪，你在騙我對不對？如果我死了，你咋能看到我。”
    “我和常人有點不一樣的地方，才能看到你。”
    林過溪沒有解釋太多，趙風連這些話都不願意相信。
    林過溪道：“我有證據。”
    “老同學，國際玩笑開不得。”
    “我不騙你。跟我來吧。”
    林過溪把他帶上，至於吳若彤，一直跟在他身邊。
    吳若彤看不見，能從姐夫的話中，大概勾勒出剛才狀況。
    趙風一時接受不了，太正常。前不久還是能跑能跳的正常人，突然來個家夥告訴他，其實他已經死了！
    換做吳若彤也會懵。
    趙風一直跟著林過溪兩人來到太平間，看到自己那張滿是血汙的臉，心中堅定才有動搖。
    林過溪無奈搖頭。
    “入殮師今天沒空，明天才幫你收拾，我們就去殯儀館了，再找個合適的日子，入土為安。”
    “難道我真的死了嗎？”
    死透透的，再也活不過來的那種。
    林過溪安慰道：“老同學，我能力有限，隻能幫你把後事弄得風風光光，熱熱鬧鬧。”
    趙風僵在原地，似乎想哭，但靈體不能哭，沒有淚腺，更沒有眼淚。
    過好久好久，趙風才回過神來。
    他問林過溪。
    “我怎麽死的？”
    “被周龍一棍子敲死。”
    林過溪把中午發生的事情，原原本本說出來。
    趙風聽得沉默，能怪他表哥嗎？很難。
    這家夥拿著刀，氣勢洶洶要砍別人，真當對方是菜雞，能洗乾淨脖子，等著他去殺？那些年周龍混江湖，也不是好惹的，隨意拿捏的軟柿子。
    砍人之前應該有被反殺的覺悟，要怪就怪趙風運氣不好，或者自己純菜。
    世上又沒後悔藥，他菜，想多練，已經來不及。
    林過溪詳細闡述了情況，不做任何評價，留給趙風想。
    趙風道：“老同學，我這輩子是廢了，風風光光的葬禮對我沒用，別花冤枉錢了。”
    “如果這是你的遺願，我尊重你。除了這個，還有嗎？”
    “遺願嗎？”
    趙風嗬嗬一笑，笑容中滿是悲涼。
    他說道：“我無父無母，孑然一人。還有什麽好值得留戀的。”
    這就是開玩笑了。
    沒有執念，趙風肯定逃不過地府的鎖鏈，乖乖上了黃泉路。
    林過溪道：“老同學，我知道你有不想離開的理由，是為了於蝶吧。”
    於蝶？好熟悉，又陌生的名字。
    它把趙風的記憶拉回到十幾年前，那個時候新生歡迎會，於蝶代表新生上台致辭。他的相貌不是絕頂漂亮，隻能說不醜。但溫柔，知性，充滿文學氣息的氣質，深深把趙風迷戀。
    趙風活潑開朗，非常外向，典型的體育生，除了學習，泡妞，不要臉的本事一頂一的厲害。
    真靠著那股混不吝的勁兒，他成功抱得美人歸。
    之後高中畢業，林過溪北上燕京求學，和趙風的關係慢慢斷了，也不知道他最後跟於蝶怎麽樣。
    趙風意外去世，靈魂化作靈體，執意留在世上。林過溪下意識認為，因為感情。
    趙風苦笑三聲。
    “我跟於蝶早分手了。”
    “什麽時候？”
    “高中畢業那天，我的分數跟她相差很多，加上那段時間我舅舅生病，對她缺乏關心。於蝶一氣之下，拉黑了我qq。”
    往事被趙風輕描淡寫說出來，也可能是他真釋懷。
    十幾年過去，於蝶大有可能成為孩兒她媽，高中三年的戀情在漫長人生中，顯得也就一般。
    趙風繼續道：“就哥們兒的性格，會慣著她嗎？拜拜就拜拜，下一個更乖！”
    林過溪翻個白眼。
    “你敢說分手那天，你沒有躲在被窩哭？”
    “沒有！絕對沒有，我一個男子漢大丈夫，躲在被窩裏哭？瞧不起誰啊。”
    趙風說得豪氣萬丈，林過溪沒插話，就默默的看著他。
    慢慢的，豪氣不再，趙風的氣勢垮了下去，變得尷尬，不好意思。
    他主動把話題遮了過去，不回答，就是沒有發生。
    “那什麽，老同學，說說你這些年的事情吧。這位是？”
    趙風指著吳若彤。
    林過溪解釋道：“她是我小姨子，準確點是前小姨子，我跟她姐離婚了，現在她在我公司做秘書。”
    “老同學，你都開公司了？”
    “小公司，也就那樣。”
    趙風除了羨慕，沒有任何嫉妒。
    白天，他肯定躲著林過溪，從前的跟班小弟，已經成為ceo，他自己卻越混越差。身份差距大了，很難有共同話題，兩個人相處，反而不自在。
    好在他死了，一個死人去嫉妒活人，沒必要！
    趙風是真心為林過溪驕傲。
    “那時候我就知道，你一定會有出息，我的眼光沒錯。”
    “哥，我一直差你一頓飯，十幾年了，都沒找到你。高中畢業後，究竟發生了什麽？你把我們的聯係方式全部刪掉。”
    “我考得不好。”
    他考得好，才不正常。
    他的高中成績非常穩定，常年位居倒數，從沒產生過奇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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