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院？”
    眾人的胃口被吊起來。
    王麗點點頭。
    “她是去打胎的，我也是無意間路過走廊，聽到倆醫生在感慨，說現在的女娃娃，不知檢點，年經輕輕跟男人發生不正當的關係。我一想就是她。”
    一聽這話，眾人逐漸回憶起當年。
    有那麽一段時間，於蝶是喜歡發脾氣，動不動大吵大叫，而且臉色不好。
    原來不是她生病了，她是懷孕了！
    十幾年過去，大多同學都成了家。
    女同學有了孩子，男同學有了老婆，都經曆過懷孕，女人懷孕，激素紊亂，有些情況是控製不住脾氣。
    能理解，能理解。
    林過溪皺著眉頭，下意識的問。
    “孩子是誰的？”
    “應該是趙風的吧。”有人回道。
    可九成九的人不相信。
    “還能是誰的？周龍的唄。”
    “趙風也是慘，腦袋上頂了那麽大的一個綠帽。”
    “還神仙眷侶哦，竟然是這麽個情況。”
    眾人無奈搖頭，對高中的美好印象，碎了。
    談到周龍，他們突然想起個事兒。
    “過溪，趙風是被周龍激怒，去廚房拿刀，準備砍死對方，卻被周龍一個球棍打中太陽穴，瞬間斃命的吧。”
    “是這樣。”
    林過溪道，“傷人的當天，他就被保釋。”
    “這個周龍，真不是個人！”
    “趙風也太慘了，女朋友被周龍搶走，現在又被周龍打死。”
    “我記得他倆不是親表兄弟嗎？”
    “你見過哪個表哥勾引表弟妹的。”
    眾人說著周龍，周龍竟然來了。
    五六個穿黑色西裝的小夥分開兩邊，隔出一條寬敞的道路。
    周龍戴著墨鏡，神情肅穆走過來。
    “周龍？”王麗道。
    時隔多年，這家夥的氣質一點沒變，痞裏痞氣，很招惹小姑娘喜歡。
    “他就是周龍？”眾人問道。
    林過溪點點頭，隨後主動迎上去。
    “你來幹什麽？”
    “這話有點意思，我表弟死了，也不來上柱香？”
    “這兒不歡迎你，請你離開。”
    林過溪板著臉，不管周龍真心假意，這個地方，他就不能進。
    周龍非不走，非要進。
    他摘下墨鏡，溫柔的笑笑。
    “你幫我表弟辦理後事，我感謝你。”
    “不用你感謝，走吧。”
    林過溪就要上手推開他，周龍卻拿胳膊擋住。
    “林過溪，你跟趙風非親非故，我可是趙風的親表哥，我們身上留著四分之一的血。你不讓我上香，沒道理的嘛。”
    “我說過，這裏不歡迎你，請你離開。”
    林過溪重複一遍。
    周龍嗬嗬一笑，身後幾個兄弟一起上來，將林過溪包圍。
    幾個老同學紛紛過來助陣。
    “喲嗬，社會人啊。”
    周龍故意調侃，他們幾個又不怕。
    男人嘛，這種時候就不能慫。
    可大多數人，是怕的。
    強龍不壓地頭蛇，何況周龍在當年的名聲就不好，關於他的都市傳說就有一條，殺過人。
    張思齊為代表的穩健派跑到林過溪旁邊，低聲勸。
    “過溪，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對嘛，林過溪。我就想來給表弟上柱香，沒惡意。”
    周龍一邊說，一邊轉了一圈。
    他接著道“我什麽東西都沒帶，你就放心吧。”
    張思齊把林過溪的胳膊放下，道“周先生，死者為大。”
    “你們都是來送我表弟最後一程的，我感激你們。我在隔壁飯莊定了酒席，各位賞臉，過去一聚。也算我為表弟盡了地主之誼。”
    “客氣了，周先生。”
    “誰要你盡地主之誼。”
    林過溪自然是不給麵子。
    周龍臉色一下子垮了下去。
    他說道“林過溪，敬酒不吃，你別吃罰酒。”
    “我說過，這裏不歡迎你。當年你幹的醃臢事還不夠嗎？把趙風害到今日下場，現在又假惺惺的過來請客。我用得著你請？”
    “你不去？可以啊，來去自由。你們呢？去不去。”
    每一個被周龍眼神掃過的人，心裏下意識的泛起緊張。
    他們或多或少都有正經工作，按部就班的生活，而且這些年，各自都有了軟肋。
    飛到寬店參加個同學聚會，得罪社會人，甚至更進一步，丟了性命，不值得。怎麽想都不劃算。
    張思齊趕緊表態。
    “周先生請客，我們自然得去。”
    “對對對，我們去，我們去。”
    大部分都願意，也有少部分的硬骨頭。
    他們很不理解。
    “張思齊，趙風是我們的朋友，周龍不是。他怎麽死的，你忘記了？”
    “過去的事情，你提它幹嘛？難道周先生不是趙風的親表哥？家屬答禮，很正常的嘛。”
    他們給自己的退縮找理由。
    林過溪沒阻攔，各人有各人的追求，意見很難達成統一。
    張思齊又勸林過溪。
    “過溪，何必嘛。老大不小的人了，有老婆，有孩子。犯不著跟周龍一般計較，退一步海闊天空。”
    “你們去吧，我就不去了。”
    “過溪，別強。”
    張思齊偷偷指了指周龍身旁的黑西裝小夥兒，有點怕。
    林過溪明白他什麽意思，還是拒絕。
    “你們去，你們去。”
    “真不去？”
    “好啦，都趕緊去吧。周老板可沒準備那麽多桌，晚了可沒位置。”
    林過溪故意提高聲音，讓周龍聽到。
    周龍笑道“放心放心，我們吃澳龍，管夠。”
    三十個同學走了二十七個，留下三個。
    林過溪並不怪他們，也沒什麽好怪的。周龍就差把不好惹三個字寫在腦門上。
    況且一頓飯而已，又不是背叛祖國。
    中午他請客，晚上林過溪再請，兩邊都不得罪。
    吳若桐皺著眉頭道“姐夫，周龍這家夥太可惡了，明著對付你。”
    “沒關係，我們吃我們的。”
    把飯店能退的都退了，實在退不了，林過溪幹脆讓殯儀館的工作人員一起。
    請誰不是請，真當林過溪差那點啊。
    後花園，
    林過溪陪趙風坐了坐。
    林過溪道“對不起啊，本來想讓你和同學們見見的，誰知道周龍突然闖過來，你別放心上，同學們也不是故意的。”
    “我還有心嗎？”
    趙風自嘲的笑笑，午後，他的遺體就要火化，心肝脾肺腎通通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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