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落神色一滯，原來在上界之中早有人參透了這一條路的極限，以承道境界比肩頂級人仙的戰力，這並非史上唯一，在理論或者實踐之中得出的結果。
    洪荒仙人不知活過了多麽漫長的歲月，在他們的操作之下，理論或許早已實現，並非虛妄。
    “我名烏虯。”
    在生命為數不多的時候，肉身腐朽，被無數亡魂所吞噬，哪怕手中斷裂的天戈都無法拿起，如同風中燭火，輝煌的一聲走到了極點。
    “若是上界無數仙人研究的結果，承道境界最高戰力也不過人仙九重天，你在時空亂流之中所望見的男子，以凡俗境界逆行伐仙，擊殺地仙是否過於天方夜談？”
    陳落問道。
    “不，我親眼所見，他遺世獨立，強大到令我巔峰時期都感覺到驚顫。我曾登臨上界，待過了很長的一段歲月。也曾麵見過地仙大能，乃至驚鴻一瞥天仙境界的無敵人物。但都未曾在他們的身上，感受到這種感覺。”
    烏虯說道，聲音翁隆作響，貫穿諸界，無數的道則從他的身軀之中迸發而出，沒有隱藏，浮現在無數亡魂麵前，任由它們吞噬。
    陳落思忖，烏虯相對而言真的很強，萬界戰場之中曾豪奪前三，足以說明很多東西，若非肉身腐朽，血精快要燃滅，自己也不會如此輕易的拿下到。
    現在的他已經走到了生命的終點，將死之人其言也善，何況道教天眼大開，望穿一切，感受到他的情緒和神魂波動，並沒有撒謊，而是平靜的闡述自己的過往。
    “我不知他叫什麽名字，隻是驚鴻一瞥，就宛若我一生無法到達的頂點。我私下稱呼他為——仙！”
    烏虯半截身子都泯滅了，就連胸口處都是大洞，可以看到逐漸停止跳動的心髒，當中有亡魂吞噬，壯大機身，真靈都快要凝實了。
    “我這一生見過很多人，很多仙。從未有過如此驚才絕豔之人。哪怕我參與的那一屆萬界爭霸的第一名也無法比擬。甚至就連你也不行。”
    烏虯布滿死氣的瞳孔，渾濁之中帶著些許精光，他殘存的手臂奮力一揮，僅存的神性物質從他身體之中噴薄而出。
    一道身影身著白衣，渾身都被混沌霧靄所包裹，遺世獨立，站立虛空之中，他的身後一尊渾身散發無窮長生氣息的生靈軀體，匍匐在地，沒有了生命力。
    這是他曾經遊曆於時間長河之中所看到的景象，現在被還原了出來。
    陳落一怔，晶瑩大手之上一道神光迸射而出，一對道教天眼緩緩睜開，當中有神秘莫測的符文所流轉，那是上清訣的具體體現，仿若要望穿萬古歲月，回到當初。
    隻是瞬間，場中被混沌霧靄所包裹的人影好似有感，竟然向著陳落所處的位置觀望而來，怔怔出神，但卻什麽都沒看到，最終轉身向著混沌之中走去，什麽都沒有留下。
    隻是瞬間哪怕隔著無盡歲月，陳落都覺得一陣心悸，一股壓力壓在了心頭，讓他呼吸都有點困難。
    這是何等的威勢？哪怕現在的他戰力滔天，比肩人仙九重天都是如此，難怪烏虯一生都無法忘懷。
    場中出現的白衣身影高深莫測，一次回眸就猶如天崩地裂，讓人覺得不真實，這真的還是凡俗境界嗎？哪怕在天仙聶亞身上都未曾感覺到如此純潔的氣息，好似一尊遺世獨立的仙人。
    哪怕站在人仙，地仙，天仙之中都是鶴立雞群，他仿佛代表某種意誌，乃是仙道的化身！
    想念到此，陳落一陣默然，這樣的人物也會出現在最終戰之中嗎？誰能比擬，誰能爭鋒？哪怕大能下凡，斬下一縷神魂都無法比擬。
    這樣的人物，怎會默默無聞，在時光之中被遺忘？
    這是可以改寫下界古史的人物，天資絕世都難以形容，真正的蓋時代而立，超越了以往陳落所見的任何天驕！
    “嗬嗬，想不到你也會有這樣的情緒波動。年輕時分，不也曾意氣風發，原以為不成仙終為螻蟻，卻不想成仙之後，自己才是螻蟻。當時我也如同你現在一般，惶恐不安。”
    透過收縮的道教天眼，烏虯感受到了陳落現在的情緒，輕聲笑道，有些無奈帶著自嘲。
    一位傲視大界的自斬一刀而來的仙人，現在卻說出這樣的話，讓人恍惚，奮鬥一生，送走了親朋，熬走了敵手，最終羽化登仙，最終也隻是泯然眾人，難以寸進，這是大多數人的寫照，並非個例。
    “我曾了解到許多辛秘，也曾將之前所見與別人述說。有研究凡俗境界打破極致的仙人，曾推斷，承道並非凡俗極致。”
    “就如同破道境境界一般，真正豔冠才絕的生靈能打破古史的禁錮，攀登到一個全新的領域，就如同我所見的“仙”一般。”
    他說的很平靜，下半截身軀徹底消失了，雙臂也不再存在，隻剩下軀幹和頭顱，散發淡薄的精神之光。
    “那是什麽？”
    道教天眼流轉神光，如同日月在輪轉，熾盛和冰寒湧動。
    “不管上界的金丹大道也好還是下界雜亂的修煉體係也罷，最終都直指成仙。他們將打破極致之後的境界譽為——極道。”
    烏虯道出了一則辛秘，石破驚天。
    何為極道，打破極致成就自身道果，在紅塵之中逆行伐仙。
    推翻了無數前人耗費漫長歲月所得出的結論，承道境界最高能發揮出人仙九重天的戰力，因為有活生生的例子出現了。
    曾經的或許可能大概都成為了過去式，他們絞盡腦汁也無法知曉這到底是怎樣的一個境界，隻能取出這麽一個名字。
    寓意無數修煉體係的終點，在凡俗之中最後能走到的地步。
    極是極致也是極點，代表路的盡頭。
    這種自知修煉無望的仙人不在少數，當中有人人脈極廣，耗費不知多少歲月，覲見一位準聖，等待了不知多久，得到了結果。
    極道此境，不是虛妄，是凡俗境界的終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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